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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初见端倪 ...
“若若,有没有不舒服?别怕,没事的,没事的,我已经叫了救护车了,你躺好别动。”陈落揽着她的腰,给她身材塞了个枕头。
唐若后知后觉察觉出身下的暖意,再加上陈落的神情,才意识到这是怎么了。
救护车很快就赶来了,拉着她走的时候,她都还没怎么觉察到痛。
直到凌晨天蒙蒙亮的时候,积蓄已久的痛觉才彻底醒了过来。
唐若压根就没有做心理准备,呆呆躺在产床上,吃痛听着助产士的指挥。
疼,很疼,恨不得一头撞死的疼。
唐若没法集中思绪,也没法做出反应,眼泪在这一阶段不要钱似的往下流。
太疼了,人怎么能疼到这种程度?她真的不会被疼死吗?
唐若失神望着天花板,剧烈的疼痛,让她暂时封闭了感官,一直到一声清脆的婴啼划破封闭,在她耳边啼叫,这场生命的劫难才终于落了幕。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周遭已经安静下来了。
陈落和余晚江一人一边坐在她的床头,眼睛一个赛一个的红肿,秦颂坐在婴儿床旁,正垂眸打量着床上的小东西。
三个人身上都还穿着睡衣,阳光升起后,颇有一番家庭聚会的味道。
“醒了!醒了!小若。”余晚江第一个抬头注意到她。
陈落紧跟着往前挪了挪凳子,温声道:“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嗯。”唐若无力应了声,放空着思绪,不愿意多动。
“阿颂你把孩子抱过来,小若你看。”余晚江让开了位置,让秦颂抱着孩子,笨拙凑到了她床前。
红彤彤像只小耗子......
“丑。”唐若张嘴说了产后的第一句话。
“是个男孩。”陈落解释道,递了根吸管在她嘴边。
唐若温吞咽了两口水,接着有气无力道:“怪不得。”
“长开了就好看了,你和陈落长得都好看,以后孩子也会很漂亮的。”余晚江赶忙开导道。
“唉。”唐若挪开视线,叹了口气,含着吸管又喝了两口水。
“男孩也一样的,你看他睡得多乖,在你肚子里也不闹。”陈落湿了块热毛巾,给她擦了擦脸。
“长这么大个儿,疼死老娘了。”唐若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不哭,哭了对眼睛不好。”陈落又赶忙沾掉了眼泪。
“你要不要抱一抱?”秦颂僵着手臂,小心翼翼把孩子又托近了些。
“不要。”唐若又看了眼这只小耗子,心里实在算不上喜欢。
“起好名字了吗?”秦颂把孩子又收了回去问。
“女孩叫小谨,男孩叫小灼。”陈落答道。
“灼灼荷花瑞,亭亭出水中。希望他会是个耀眼的孩子。”陈落目光定定落在了孩子身上,攥着她的手紧了紧。
“嗯,小灼,小灼乖~”余晚江按下被褥,把孩子的脸露了出来。
真的很像老鼠,还是个上了年纪皱巴巴的小耗子。
余晚江从身后椅子上的包里,掏了珠宝盒出来,盒子里装着个精巧的黄金项圈。
“本来还想着要是女孩,就送她人生中的第一块金子,早知道是男孩的话,姨姨就给小灼买小汽车了。”余晚江拿着项圈在孩子眼前晃了晃。
“哇~哇~哇~”
孩子突然哭了起来,声音大得像喇叭。
“哦哦,小灼乖,小灼乖。”秦颂抱着怀里的小娃娃哄了起来,垫着小碎步,手臂却纹丝不动。
“我想睡一会儿。”唐若声音很小。
陈落一脸慈爱地盯着孩子看,眉眼间尽是宠溺。
唐若弯曲着小指,把指甲嵌进了陈落掌心。
“怎么了?”陈落猛然回过神来,俯下身贴到了她面前。
“睡觉。”
“好,那把小灼抱出去?”陈落仔细给她塞了塞被子。
“嗯,吵。”唐若眼不见心不烦,一歪头闭上了眼睛。
“睡吧,让晚江她们帮着看一看,我守着你睡。”陈落话毕,起身把对着另两人嘱咐了两句。
等人都赶完之后,病房里久违的静了下来。
陈落抬手拨去了她额角散碎的头发,喃喃道:“让你受苦了。”
“谢谢你,唐若,谢谢你给我一个家。”陈落手臂交叠趴在枕边,眼角又噙满了泪水。
唐若没有吭声,任由呼吸平缓下来,这一遭比她想象的要困难多了,她没有力气感动,也没有力气责怪,她愿意就这样平静地躺在床上,躺到身上的疼痛消磨殆尽,躺到孩子瞬间长大。
术后恢复期,唐若改了主意,屏蔽所有人把孩子丢给育儿嫂后,自己住进了调理中心。
都说激素会控制人的思维,和孩子接触过密后,母亲就会丧失自我。
唐若为了减免一切不良因素的影响,极其克制和孩子的接触,一直到她出了月子后,和孩子见面的频率才高了起来。
“呀,小灼你看,是谁回来了呀?是妈妈,妈妈。”
今天她出院回来,余晚江和秦颂也跟着一起过来吃了顿饭。
唐若看着家里巨大的变化,心里有股说不出的失落,就像是脱离社会太久,和身边人失去了共同话题。
“别站着了,坐吧。”陈落穿了件宽松的纯棉上衣,把孩子从余晚江手里熟练接了过去。
“嗯。”唐若拉开桌边的凳子坐了下来,看着满桌按着她口味烧的菜,心底的不安少了些。
“李姐,你把小灼抱屋里去吧。”陈落把孩子交给了育儿嫂,洗了把手,也坐了下来。
明明是最亲近的关系,唐若却总觉得有些陌生,一场饭吃的不声不响,好在是有余晚江在,才不算太过尴尬。
饭后唯一能跟她聊到一起去的,竟然成了秦颂。
“你这个月工作倒是没少做。”秦颂站在阳台外,点了根烟。
“嗯哼,烟给我来一根。”唐若拉开阳台门走了出去。
“不抽了,你进去吧。”秦颂干脆按灭了烟头。
“我就是生个孩子,又不是断手断脚了,至于这么小心翼翼吗?”唐若不满道。
“你是不是不太喜欢这个孩子?”秦颂拉了拉前襟,散了散味儿。
“什么?”
“你要是不喜欢,就过继给我吧,晚江挺喜欢小灼的。”秦颂冷不了来了一句。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那是我生的,又不是花钱买来的,还能说给你就给你?”
太荒唐了,唐若严重怀疑这是秦颂缺觉把脑子缺坏了。
秦颂被她的态度吓愣了一秒,接着诚恳道:“那你要什么?”
“去你的吧,我现在就去告诉晚江,你跟我说的什么畜生话!”唐若情绪稳定了一个月,今儿还是头一次有起伏。
“她也是这个意思。”秦颂一句话就把她定在了原地。
“晚江也让你来找我要孩子?”唐若压着火,把话又问了一遍。
“不是。她说你要是不喜欢,我们就接过来养。”秦颂复述道。
“她才从国外回来,她爸爸拿了钱之后,公司很快就缓过来了,但是名下资产已经大半都转出去了,她妈妈也还不知情。”秦颂冷冷开了口。
“那你打算怎么办?”唐若拉过凳子坐了下来。
事情一码归一码,余晚江这事的后续,她还是要听全的。
“我找过她爸爸了,但没什么用。就算是现在有一场车祸横空出世,也没法把丢了的东西找回来。”秦颂眼底划过一丝凉意,接着说:“我也怕她恨我。”
“我们家生意上的事,我不太爱插手,很多能添堵或者弥补损失的活儿,我也做不来,再拖一阵子,恐怕就要被老鼠搬家掏空壳儿了。”秦颂低头重重叹了口气。
“我去和她说。”唐若不能看着好朋友吃亏。
“告诉她,然后呢?”秦颂悠悠道。
“总比坐等家空来得强啊!”唐若不解。
“等我们结婚以后,我会把名下资产都记到她那儿,她们家的事,就算了吧。”
嗯?就这么便宜外头人?
唐若真是搞不懂秦颂在想什么,既要查明真相,又不加阻止,反倒是隐瞒着助纣为虐。
“你就这么打算把余家的拱手让人了?”唐若指着门口,低声费解道。
“不会。”秦颂不假思索应下,接着说:“等她和那个家彻底没有关系,我会想办法做空余氏,然后把她妈妈接回国内。”
“不是,你费那么大劲干嘛,就乐意做慈善,看着她们家股票蒸发?”唐若真想敲了敲秦颂的脑壳,看看里面是不是被泥糊住了。
“那她就只有我了。”秦颂抬头,跟她直直对视,心里压抑着的阴郁,全都接着目光折射出来。
唐若被她盯得脊柱发毛,没能第一时间出声反驳。
“你不用告诉她,告诉她也没用。有时候花一点钱,就能省去很多痛苦,我宁愿她被和谐的假象所蒙蔽,也不想让她审视这个社会上的亲密关系。”
秦颂半点不觉得理亏,从口袋里掏出个U盘,推到了她面前的桌上。
“意外收获,之后你可能会很忙,真的不考虑把小灼送给我们养吗?”秦颂左手搭上了她的肩膀。
“滚,你当陈落是死的?”
唐若搡肩甩开了秦颂的手,独自坐在阳台上,审视着这枚不知道藏着什么秘密的U盘。
引用:“灼灼荷花瑞,亭亭出水中。”出自隋代诗人杜公瞻的《咏同心芙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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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初见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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