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 6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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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誠半夜醒來突然感受不到蘇清清的溫度
他累得睜不開眼胡亂在床上摸，借著微弱的燈光看她光溜溜的坐在窗邊望著窗外～～
“Annie，怎麼啦？睡不着？“
她没說話
他打開一盞床頭燈，再將燈光調到不刺眼的柔和，走到她身邊抱著她光滑的冰涼的身體
“不冷嗎，寶貝？”
只見她兩眼呆滯，一直望向窗外的某一個角度，右誠順著望出去，23層樓，深夜，房間燈亮著，外面就像是在無窮無盡太
空，什麼都看不見。
她做夢了？
他心痛的抱她回到床上，親吻著她冰冷的身體，她的唇，鼻子，眼睛，額頭······那不是曖昧，是深愛包圍的一種醉。
“睡吧，寶貝！”蘇清清本能的緊緊環抱著他，安穩的睡在他的懷裡。
一覺醒來已經10點，錯過了早餐時間，擔心小鳥胃的蘇清清肚子餓，右誠很自責。
蘇清清一邊整理行李一邊安撫他“平時也沒在吃早餐的，你來我才矯情的三餐正常，況且昨天夜市吃很多還沒來得及消化吧”
兩人匆忙的辦理了退房手續，因為拿出了一些禮物，行李也變輕了。右誠把行李放在車上，兩人坐後座，姑丈駕駛座旁的座
位上手扶著把手。
“右誠，等下會路過機場路上的一個傳統的小餐館，你若是不嫌棄，哥哥在那等我們去喝個粥，很快，不會耽誤行程”
右誠連忙感激的說“好，好，好！！”
蘇清清靜靜的靠在右誠的肩膀，望著車窗外，雙手抱著膝蓋，她聽不清他和姑丈說什麼，這座城市承載著她的童年，少年和
少女的夢想，她和小寶走過的每個小巷，吃過的糖水豆花和哄著小寶的冰糖葫蘆······
時間匆匆，她甚至來不及看看這座城市的模樣
她一直排斥這些記憶，傷痛深刻的像利劍那樣刺在她的心頭，她想到那晚從沈嘉民房間衝出來絕望的17歲～～～
她帶著小寶成長的痕跡，曾經的笑聲，腳步聲，哭鬧聲，漫無邊際的流浪在街頭······像幻影一樣跟著她
她一直想哭，但不該是現在，她不能那麼自私，當著愛她的姑丈，右誠，還有為她服務的孫師傅。
只有右誠一邊說話一邊用摟緊方式安慰她，她心裡的，那個空缺，正在被慢慢的填滿。
他懂她，但她一點都不想讓他分擔，他那麼好，就應該快樂的來，快樂的旅行，快樂的吃著當地的美食。
她感謝和姑丈，姑媽的這次重逢，那些沈默的擁抱，久別重逢的眼淚，是她曾經以為永遠不再擁有的溫暖。
我已經不用一個人了，我撐過去了嗎？
車程約20分鐘到了一家“阿福伯牛肉丸”四合院造型的餐廳
三哥的紅色超跑停在門口非常顯眼。服務員領著四人走進四合院的一爿包廂，二哥三哥早就點好滿滿一桌。
她不敢看二哥的臉，那些只有他們兩個知道的秘密，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壓根就沒恨過他，童年的記憶仍有他的關心他的愛
護。離開那個家的真實也是因為不想延續他的錯誤。或許那是一個少年的衝動，他做錯了事，這些年他一定是愧疚的，他的
眼神就是那種欲哭無淚的樣子。他或許希望右誠可以給他給不了的愛，他或許希望她幸福。
或許她從來沒給他道歉的機會，逃避變成了不可輓留的錯誤延續。
二哥也可能糾結，拉著右誠熱情的和他說話。
“粿汁，炒粿条，鮮蝦腸粉，沙公海鮮滾粥，最後上來一個熱騰騰牛肉丸湯，是這家老店的精華所在”
二哥給右誠介紹桌上的道地小吃。
桌上滿滿的小菜，猪五花肉、猪杂、肥肠、卤豆腐、鸡蛋等，配料是辣椒酱，炸蒜头、香菜，沙茶酱、花生酱、鱼露
孫師傅耐心的教右誠如何搭配。
她覺得這些食物是右誠喜愛的，尤其是那些調料，刺激又多味。
右誠知道蘇清清的清淡口味，要幫她弄海鮮粥，
她輕聲說“不用，我可以自己來。我和姑丈坐一起。“
她想陪陪老人，甚至都還來不及看清楚姑丈的臉就要分開了。
右誠看起來很興奮，他應該是喜歡這樣的食物，一邊吃一邊開心的說著“好吃，真好吃······”
“右誠，歡迎你再來南城，我們準備了一些燕窩，三嫂有給一些料理燕窩的步驟，
西洋參是大哥送的，二哥給你們準備一些海鮮乾貨，請你帶回台灣給你的媽媽，也歡迎你帶吳媽媽來南城走走看看！“
右誠連忙道謝，有點沒意料到也有點不好意思收到那麼貴重的禮物，
他熱情邀請大家去台灣旅行
三哥笑笑說，我們去台灣手續比較複雜，但很喜歡看台灣的影視節目，政論節目和美食節目
說有機會想去台北大巨蛋聽周杰倫的演唱會。
姑丈一直挑蘇清清喜歡的食物，慈愛的看著她吃
“姑丈，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在這個家，你就是最小的孩子“他說。
他起身坐到右誠身邊
輕輕的問他”喜歡吃嗎？“
”很喜歡，每次去高雄，我都愛去吃汕頭火鍋，這裡的更好吃······“
他突然拍了拍右誠的背，右誠有點吃驚，不知所措的愣住
“右誠，我把小清交給你啦”他的手不像年輕人那麼有力，但很堅決。
他輕聲的說，聲音裡是滄桑和顫抖，卻很堅定。
”小清，姑丈不送你們去機場了，就在這裡跟你們說再見了，回去好好工作，有時間就回來看看我們“
蘇清清忍不住流下淚，這裡最捨不得跟姑丈分離，或許是姑丈的慈愛一直是她的感念，或許從小沒有父親，姑丈在她心中的
份量。她迎上去拉著姑丈溫暖的手。
”去吧，你先回到孫師傅的車，我和右誠說兩句話就好！“姑丈催她上車。
蘇清清哭的站不穩，右誠趕快靠過來給她扶著，二哥遠遠的看著她，他的表情很複雜，背過身體望著外面過往的車輛。
”她昨晚跟姑媽說她只要跟你在一起，這個孩子做事情一根筋，還有點固執，不讓幫忙，姑丈不是在擔憂，你對小清的好，
我們都看到了，她不完美，姑丈和姑媽不是一定要你接受她的不完美，右誠，如果你要離開她，可以，但不要傷害她······“
那幾個字，像敲鍾的聲音，沈重的敲在右誠的心坎。
右誠紅了眼眶，用力點頭，回抱著老人
“姑丈，你放心，我答應您，我會一輩子對她好～～～“
姑丈站起身拍拍他的肩，默默的走出門口上了一部LEXUS黑色的轎車
”我爸說他不想在機場看你們離開，老人家，怕傷心“二哥一邊說一邊拉著右誠
”祝你們一路順風吧，我載我爸先離開，你跟小清轉達一下。“
“到上海給家裡報個平安吧！“三哥遞給右誠一張名片上，名片上還留了姑丈和二哥的電話。
他走向蘇清清，示意她搖下車窗“好好保重，不用委屈自己，人都回來了，大家都會護著你，知道嗎！！！“
他身形挺拔，穿著合身的西裝，墨鏡罩著半張臉，說話的口氣非常霸道，像是下命令。
轉頭看看右誠，他拍拍他的肩。”我爸媽見到她算是完成了心願，她的個性應該是想什麼都自己撐，女孩子，真的不需要這
樣，她可以依靠我們過好一點。再見吧，右誠”說完打開車門一甩尾飛馳而去。
右誠問孫師傅
“他說話都這樣嗎”
“你說三少嗎？他在家最小，市長說他最聰明最務實也很乾脆，你們住的酒店附近好幾個住宅區和商業大樓都是他名下的建
物呢”
“二哥呢”
“二少是南城大學的教授，他公派到英國兩年，太太是在英國留學生時認識的，好像在同一所大學任教”
“你是還想問我大哥嗎？”蘇清清望著他
“嗯，我知道他是醫生！”
“他現在已經是院長了，在南城是有名的腦神經外科醫生。”孫師傅搶答到
“你們要常回來看市長，一年一年的，小清的姑姑身體不好，市長現在的工作就是陪他夫人。”
“嗯，謝謝孫師傅”
“小清，你可能忘記我了，你小時候，好幾次是我和市長送你去學校的～～～”
蘇清清想，好像是有印象的，但過了10幾年，現在看孫師傅也可能年長了，就失去了過去的記憶。
不但失去了某些記憶，也突然跟這個家的每一位親人都變成了陌生人，需要聽說和了解才能知道他們都在做什麼。
下午四點，機艙傳來降落前的廣播，機身微微顫動，蘇清清望著窗外，機身一會左傾一會平行一會又右傾，外面似乎下著
雨，浦東機場的輪廓隱隱在朦朧的霧色中浮現。她沒說話，只是靜靜的望著那熟悉又陌生的土地，指尖緊緊扣在右誠的手
心。曾經回到這裡，她的心都在想小寶乖嗎，想下飛機給阿娘報個平安，想感謝小郁和沈嘉偉照顧小寶的話。她會想起沈嘉
民，不知道他打麻將有沒輸錢。
現在她也想做這些事，但她不能，她身邊有右誠，那個無時無刻不把她捧在手心的男人，她好害怕失去他，怕一轉身就會消
失不見，那是她唯一的愛，是生命中唯一的感情線，她沈浸在這樣的保護裡，將小寶放在她心的另一個角落。
右誠坐在她身旁，眼神沒離開過她一秒，他察覺她的沈默，也感覺到她正把自己的某些情緒藏進窗外的雨裡。這一路她話很
少，儘管時不時把臉貼在自己的臉上撒一下嬌。看不出是敷衍，因為他們愛著。不管是什麼，右誠都下定決心，給她有自己
的未來。
“Annie，下飛機後記得把圍巾帽子弄好，外面濕氣重，不可以冷著！“
他的溫柔像她戒不了的毒
”這不是應該是我關心你嗎？右誠，在上海，讓我遷就你好嗎？“
他輕輕吻著她的手背。蘇清清眼睛一陣濕潤。她覺得自己懷，只是用一點點情話，給他製造感情陷阱，讓他一步步淪陷。
他走進來，走進了一個她給他未知的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