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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回家过年 ...

  •   很快老板就招到了顶替我职位的员工了,碍于胆小,不敢去离家远的陌生老板打工做事,不得已来到了我妈和叔叔开的饮食店帮忙做事,也是令我进一步无法接受:母爱如何伟大,世上只有妈妈好的说辞。也体会到一个婚姻家庭的不幸福,真不该把子女带到这世上,让他们遭遇无法选择的命题。
      叔叔给我的印象是以礼相待,你不犯我,我不犯你的状态。我不抱怨他对我的态度,毕竟这样已经是好过血溶于水的感情了。
      期间弟弟打过电话给我,坐在一旁的母亲,压根就没想有对儿子要交代要说的话,从没说跟弟弟要聊几句。我感冒生病了,第一个关心问我的反而是叔叔,买了些感冒药给我让我吃下。她与叔叔毫无避讳的当着二十几岁的女儿面前,撒娇打情骂俏,我看着极为不舒服,默默完成自己要完成的事,她问我:“你又是哪里不舒服吗?什么气让你给生的?你来做事,我是会给你钱付工资的…”是的,是我该对“妈妈”的渴望与期许醒悟了。大半年后,他们的饮食店转让给别人,也结束了我给妈妈的打工生活。而后陆陆续续辗转给亲戚们的餐饮店帮忙做事。
      四季更迭不过是眨眼的光影,不知不觉又到年末了,有钱没钱回家过年,大家都忙着打算着回家过年的日子。
      “你什么时候回家?我已经回家了,我跟我爸说了,他也让你回我们家过年!”□□飘云的人头闪烁着。
      “可以吗?会方便吗?”看着手机屏幕,一丝丝暖流流进心里,原来现在也有个方向,是我通往回家的方向。
      “哪里不方便了呀,就我和爸爸两个人。”“你知道的呀,弟弟那过年期间更忙,没回家过年。”她急忙解释说着,生怕我有压力…
      “嗯…”
      离回家的日子越来越近了,颜香一遍又一遍地向我交代回家的路线,该怎么坐车。我也在闲暇之余,跑到了街上按照她口述爸爸的身形,挑了两件外套给她爸爸。
      就这样我按颜香的指示路线,坐动车来到了她所在的城市,离她居住的家还有一个多小时距离,需要转换搭乘汽车或出租车。天已漆黑,她早早的就在动车站接我。
      “累到了吧!”看见我就抢过我的行李包。
      “不累,让你不要来接我了呢,我这么大个人还会丢呀?”再见到她,还是给我眼前一亮的清爽整齐,小卷毛变回了直发。
      “谁知道呀,你笨笨傻傻的被骗了怎么办?”
      接着她叫了辆出租车,我们两坐进后排座,驶向回家的路。在黑黑的车厢里,也许许久未见,重逢的瞬间,所有思念都化作眼底翻涌的潮,连呼吸都烫成初见时的模样。车缓缓的行驶着,突然她侧过头亲了下我的脸颊,又迅速的转头离开,我拉过她的手紧了紧,以示回应…
      终于到家了,她向我介绍了爸爸,叔叔早早准备好了饭菜,让我们赶紧吃。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颜香的父亲,他乌黑的头发黑的不那么自然,很明显是染过的头发,头发顶端又呈现出好多白发,几乎看不到黑色的。
      吃完饭,她拉着我到她房间整理衣物,刚走近房间,她又像以往那样,一把抱起我转了个圈放下说道:“想死我了。”然后从衣柜拿出好几件她给我新买的内衣,睡衣之类的一大堆物品。轻声说道“你穿的内衣不适合我们的年龄,你穿的胸都要掉肚子了。”我听了耳朵一阵发热,胸腔里的暖意却突然决堤,眼眶泛起酸涩的潮,原来被妥帖在意的瞬间,是这般的幸福。
      夜已深,可我们都没有睡意,她第一次具体向我讲15岁那年的意外:“端午节前夕,爸爸妈妈一同到海里劳作,因为靠海,人们靠打渔、养殖海产品等为生计。爸妈出门时还是艳阳高照的天,妈妈还嘱咐我,“宝贝女儿,明天就是端午节了,你去菜地里拔些艾草那些端午需要用的回家,妈妈明天给你煮鸭蛋。”可那一天傍晚突然狂风暴雨,风把家里的门窗全给摔烂了,客厅里的座机电话也被雨水给打湿了,却迟迟不见爸妈回家的身影,留下她和弟弟两个人在家,苦等了一个晚上也没见着他们回家。天一亮,我第一时间踏着湿漉漉的路,来到了伯伯家请求帮助,当再看到爸妈时,爸爸坐在妈妈旁边,而妈妈却静静地躺在了那里…”
      “爸爸自从妈妈走后,仿佛一夜之间头发全白了,每次是我拿染发膏替他把头发染黑,却怎么也掩盖不了他的苍老,在一次又一次的深夜里,我都听到爸爸哭泣的声音,叫着妈妈的名字。…”她停顿在那,哽咽了,我就这样静静地听着,心疼着,这一刻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站在桥上那个截然不同的颜香,染发都掩盖不了爸爸的白发,不同样掩盖不了你的白发吗?爸爸思念妻子的哭泣,不也是让你思念妈妈整夜整夜失眠吗?
      我再也控制不了心里的疼惜,把她深深地拥入怀里,吻着她额头、眼睛、泪痕…以及那久违的柔柔软软的唇…夜好安静,静的只能听见我们彼此急促的呼吸,两个灵魂像缠绕生长的常春藤,根须在岁月深处紧紧相拥,融为一体。
      “爸,你浪费电吗?开着电视躺在那睡着了!”
      “爸,你打喷嚏太大声了,等会你假牙要喷飞掉啦!“
      “老颜,你胆子好大呀,居然敢来吓唬我是吗?信不信我一把把你丢出去。”颜香又一把把她爸抱了起来,四脚朝天丢在了床上,像个战胜的武士,在那里哈哈大笑…
      叔叔也不甘示弱,时不时要躲在哪个角落吓吓他女儿,或是说着口是心非的话:
      “自己长不大,还带个长不大的来,都是长不大!哈哈”
      “我就浪费电,就开电视看你怎么样!”
      “颜香,你这死丫头!”…这就是他们父女两的日常模式,终于领悟到有其父必有其女是这样来的,调皮的女儿,顽皮的父亲。
      父亲一直是颜香割舍不下的牵挂,所以她放弃再次出国的机会,就为回家的路能够近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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