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浮船之心，定于尔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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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三月份，我又见程唯玉。
刚认识时候他说他的名字是前程大好的意思，玉是很珍贵的意思。他给我邮来一份请柬，请我下个月十三号去参加他的婚礼。
不过造化弄人，见他这件事现在提前了。
前几天他发短信告诉我我之前给他求的平安玉碎了，碎碎平安了。我还笑他是个迷信分子，不过现在他死了，婚礼参加不成了，我提前参加了他的葬礼。
那玉我压根没去开光，小票金额达标刮刮乐得的，是不是玉还两码事。那几天他总说自己运气不好各种点背，我就随手扔给他哄他。
分了以后他不拉回来我微信，也不打电话，只在想起我的时候发一条短信偶尔分享分享日常，很简短。我打电话他也从来不接，回不回信息对他来说应该不足挂齿，毕竟都是要结婚的人了。
程唯玉说他恨死我了，所以他要我必须去见证他的幸福，就是发大水我也得不要命游过去给他当伴郎，站在第一排看他和新娘拥吻，看他们交杯，看他们幸福得振聋发聩。
太可笑了，他竟然以为我会在下面热泪盈眶，我只会感谢有谁这么勇敢竟然收了他这个妖孽好吗。
飞机到了苏州，我坐车去酒店办入住，明早上去参加葬礼。
但这一切还是太突然了。让我有些猝不及防。
我回他一句“不去”，他竟然没打电话来骂我是个“白眼狼”，原来他那时候就已经不在了，甚至来不及看不见我的短信再骂我几句。
2.
我发现了他给我发短信的频率，大概是每隔一星期就会来一条，距离平安玉碎了那条短信，时间到今天刚好一星期，十二点到一点这个区间他应该来短信的，今天没有。
葬礼上我听说新娘下个月十三号要和初恋结婚了，我还以为两个人用情多深，原来都抱着同一个目的就是要气气旧情人，太幼稚了。
原来不是和他结婚。听到这个消息，我竟然感到一身轻松。太可笑了。
我他妈就是那个旧情人，操。
不过我当然不在意，无所谓啊，我俩分手这两个月来我基本没有想起他，我很忙，这两个月我又格外接了很多业务。以前我们住的房子我没卖，他的东西我也没扔，懒得搬，搬家这事特累人。
屋子里的陈列也没怎么变，沙发被我挪到墙边去了，因为玉子烧尿到沙发下面了，我一边装腔作势训玉子烧一边把沙发推到墙边，开始收拾。就变了这一个。
墙上还挂着我们贴上的张国荣的海报，他是个很多年的荣迷，小时候刷了很多遍他的电影，现在也没事就翻出来看看。
那时候我们窝在沙发上看《霸王别姬》，最后程蝶衣扮上妆跪在地上，脸庞透过火光，眼神凄凉，他爱的和爱他的，有一天都空无一人，震惊他。就像被火焰烧灼吞噬的墨红玫瑰一般凋谢溃烂。看的他一个大男人眼圈通红，白皙的脸上眼尾那一抹红更加清晰，像打了腮红的娃娃一样可爱，鼻尖红红的，好想咬一口。
我对这些剧没兴趣，脑袋里一直想的我的新方案怎么改改更完美。
我周末偶尔会看一些科幻片，有时候晚上看一些TED，他不感兴趣但也从不缺席，乖乖的坐在一边陪我看，有时候看着看着就不知不觉睡过去，有时候安安静静有时候张嘴，就像高中课堂上睡着了的学生。窝在沙发上像小时候我奶奶养的那只小奶牛纹的猫，那只小猫总窝在平房外面的凳子上晒太阳，蜷成一团呼呼大睡。可爱死了。
我说的是猫。他才不可爱，他是一个随时会发疯把家里花瓶全砸烂的精神病，砸完东西还得我收拾，给我也气成精神病。
葬礼上挂着他的照片，我穿一身黑，衣服还是他给我买的，低下头跟着悼念死者。葬礼过于压抑，我提前走了，回酒店躺着。
照片上的人在微微笑，不知道在笑什么，神经病啊，有什么可笑啊这是可是你的葬礼，不是婚礼。
躺下半天睡不着，大脑里像摁不了暂停键的电视机一样不断闪电影一样的画面。《霸王别姬》程蝶衣的声音、早上一起刷牙咕噜咕噜的漱口声、喝醉了抱着我的呢喃声、逗玉子烧的嬉笑声还有我们那天的嘶吼声。
我坐起来抽烟，灯没开，阴天拉窗帘屋里显得十分幽暗。
烟灰顺手弹在床边垃圾桶，半盒烟抽了不知道多久，一口没抽好呛的我咳嗽半天，我随意的靠在墙上，焦躁的面容扭紧在一起，浑浊的脑袋要爆炸，我好像急不可耐的要做什么，又不记得要干什么。
烟头按在自己手背还没好利索的烟疤上，刚结的痂又被我烫烂，痛感让我瞬间冷静，大脑有一丝清醒。
酒店的窗帘垂在地上，外面有一层灰蒙蒙的蓝，我想起他看《霸王别姬》时的脸，那天月光斜着透进来，我拉上窗帘，回头看见他湿红的眼睛，湿漉漉的，微微颤动的睫毛挂满雾一样的小水滴，抱着抱枕盘腿坐在沙发上，脑袋靠在胸前的大抱枕上，眸子乌黑透亮还挂着一层水雾，我突然真想狠狠掐他脸一下。
他目不转睛盯着电影画面，他坐在那里，看似很平静，其实内心偷偷在下雨。
点起最后一支烟，猛吸一口把烟摁在无名指上，一大团烟雾被我吐向手指，隐隐盖住了血红的痕迹。
刚摘了戒指那几天手指总是发痒，在电脑上改方案也总感觉不习惯，那根手指痒痒的仿佛无数小虫在无规律的爬动。我总是不情愿的看着手指上比别处皮肤白两度的痕迹，恨不得咬烂它，用血红盖住这一点白，有时候我真想发了狠撕掉墙上所有海报，把关于你的一切泼满油漆。
妈的。你知不知道你正在我的大脑里肆虐，你正在把我大脑里的血管脑浆都砸烂啊，你知不知道你惹怒我的佛祖了，我没办法静心啊！
3.
仇恨才是最能拴住人的，因为心里翻涌高潮的恨意就像四面矗立着的高墙一样，把人像狗一样栓在一席之地。
我还记得我们怎么认识的。
我这个人抽烟，但我讨厌不弹烟灰任其自由掉落的。这个规矩就是因为他立的。
前年我花了一个月做好的图纸，准备在初恋生日那天大展身手给他一个完美难忘的生日surprise，这个烟鬼忘了弹烟灰，不知道跟别人说什么呢，烟灰飘下来点着了我放桌上的图纸，烧掉了一大半，最倒霉的是我做图纸的电脑还坏了，手里连备份都没有。
后来晚上没法给我宝贝在广场准备惊喜，烟花没放，无人机也没飞成，他说我画大饼，一怒之下跟我分了手。
后来我才知道他早出轨了，已经不知道被多少人干了多少回了，视频都发我手机上了。但我还是恨，猫都被别人拿鱼罐头骗走了，我还痴痴等着它回家。
我没责怪他，因为我气得说不出来话。
后来我们在一起，我也经常让他气得说不出来话。
我看着他那张漂亮的脸就想戏弄戏弄他，有时候我会幻想他哭是什么样子，有一次我逗他，我说如果我跟别人结婚了怎么办，他说除非他死了不然绝对不允许，他说话时候眼眶通红，我说那我就不要你了我就要跟别人结婚怎么办啊，他不说话，低头啃三明治，也不看我，直到我看见他眼泪摔进餐盘里。
我还记得他说什么。
“那怎么办啊，我也不能把你捆起来，你都不爱我了，我又能拿什么留住你。”
“我不会死缠烂打的，要真有这么一天——我放你走。”
他一边说一边吸溜鼻涕，眼泪啪嗒啪嗒砸，就是不抬头看我，一口一口啃三明治也咽不下去，我也有点哽咽，发誓再不逗他了。
我表白第三次他终于答应了，然后眼眶泛红的握住我手，感动的说感谢我的坚持，没想到有人能对他这么坚定。
后来聊起这个事我开玩笑说以你这张皮去酒吧十分钟得被五十个人摸屁股，我可是个登徒子。他骂我是“混蛋”“神经病”“你是个二百五才对”。
我回了南京，过生日想想我还是觉得应该回家过，去年他给我做了一大碗的面，卧了两个荷包蛋，其中一个碎的不像样，黄和清分离成不知道多少小碎块，上面几大块西红柿碎尸。
我有点赖床，起来的时候面已经坨的不像样，他没生气，看我起来了笑着招呼我“尝尝”，清汤寡水的面看得我没胃口，“都坨了夹断了不长寿，你希望我早点死吗？”早上第一句话我就这么呛了他一句。他有点不知所措，表情像个被堵进墙角的良家少年，忙说要做一碗新的给我。
我看着他茫然无措的样子，突然幻想他是一个女人会怎么样，应该会和现在一样努力做好一个贤妻。我揉揉他的头去吃面，已经夹不起来了。
“你会长寿，我的续给你。”我笑他真傻，面挺好吃。
“厨神啊，宝贝。”
我就跟所有结婚后就变脸的男人一样，追到了就不那么珍惜，不过对方爱的那叫个情真意切，连被男人虐都当享受。我思考了很久，你知道怎么驯服一个人吗？就是一点点踩在他的底线边缘，让他不得已做出让步，而你只需要一遍遍踩在那，让他仗着你们的感情一遍遍退就好了，他发怒你就给他顺顺毛或者干脆冷淡他，如果他不说分手那就代表他会一次一次让，就这么简单，就这么试探。
付出的越多，就越不舍得走，只要付出的极少的人才能迅速抽身。
大早上我收到一个礼盒，包裹的无比精美，深蓝色的外壳上打着特别精致的灰色蝴蝶结，装饰绳子被打的像披萨盒外面的一样。寄件时间显示是今天，寄件人是程先生。送来的人不是快递员，像是什么店里的服务员，我拉住他问礼盒的事，他说他也不知道。
“这是去年就定好时间的包裹。客户交代的就这些，先生麻烦在这里再签一下字。”
走进房间，我小心翼翼拉开蝴蝶结，盒子里装的是一个手工香水，喷了一下，很香，不给人冷峻压迫的气势，给人一股少年夏天躺在凉席上吃西瓜的幸福感，甜甜的，不刺鼻。旁边一个首饰盒。我打开，里面是两个对戒，一大一小摆在一起，红色的绒布衬的万分精致，戒指下面刻着我们俩名字的缩写，中间连了个爱心。
程唯玉？他已经死了怎么会再给我寄生日包裹。
最底下掖着一个小信封，里面是一个小卡片。
【去年买给你的礼物感觉你好像不是很喜欢，我知道你什么都不缺，思来想去决定给你调一个香水，想我的时候喷一下，这可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味道哦！还有咱们带了好几年的对戒，咱们换一个吧！这可是我定制的哦，我等了两年呢，一个很有名的意大利设计师亲手制作！！！大亲特亲亲亲你！！！爱心爱心。】
下面落款是：想跟你在一起一万年的小程同学
4.
有时我会恍惚，特别是看向沙发上的蓝色小毛毯和墙上的张国荣海报，抱枕上似乎还有这个人的味道，似乎这个人一直没走，只是在我们过去大吵之后执拗着不愿见我。
过去在情爱关系里我永远充当那个上位者，现在来看不过就是一种变态的控制欲，我以为让我一直处在上位的是那种忽冷忽热的手段，现在想想我真是傻透了，是他对我的爱造就了我，不是我的小聪明。
我希望他永远做我一皱眉就会不厌其烦告诉我他保证不离不弃，此刻我看着墙上的海报，有时候仿佛两个人分别了一个世纪还要久。
我想你搂住我，在我的耳边沉喃，说你不会离开我，永远不会，让我一辈子生活在你心里安全地带不会摇摇欲坠，你这么温柔，这么会爱人，谁都会爱上你的。
我要的太多，我要你皈依我百依百顺，我也渴求你暴烈冲突的爱我，我看起来永远像施舍别人，却发现自己才是求人怜悯的那个人。
我以前以为我做出爱的样子是肢体反应，有时候我确实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更多温柔以待，我今天才发现人和人之间要靠爱建立感情，不是靠驯化，人是不会被驯化的，人只会心甘情愿的臣服，骨子里的野性是永远不会消散的。
也许我骨子里多少沾点受虐基因，你亮晶晶的眼睛里因我挂满光或挂满霜，有时又黯淡下来，既提醒我也灼伤我。
我猜到你想要开始又恐惧的眼神，我能感受到你觉得孤注一掷来爱我的瞬间，我总觉得有以后，现在才明白有的人再不去爱就没有时间了，下一次见面就是下辈子了。
好遥远啊。
高声给老总当男小三的新闻上了头条，应该是有人恶意炒作，热度远高于第二名。我顿了顿，看着窗外泛起波光粼粼的月光，原来我已经这么久没想起来高声了吗？原来我们已经分手这么久，我平静的滑出新闻，连个赞都不想点，就像看的是明星的娱乐新闻一样，如似过眼云烟。
5.
程唯玉是车祸死的，碎玻璃划花了他那张比女人还漂亮的脸，最大的那块玻璃片在强冲击力下扎进胸口，他就这么死了。
我没敢看尸体，也不去他的墓地，有时候眼睛瞟过对话框置顶，看见他给我发的最后一句话【今晚回来吃饭吗】，我都觉得这个人还是活生生的在这个城市某一头，只是绝不再和我通电话或者发短信问问我怎么样了。
我没回他，晚上应酬到很晚回去，在酒桌上受一肚子气，我的尊严让人给我摔稀碎，回到家程唯玉又怪我喝大酒又怪我不穿外套，我和他争吵，他一怒之下出了门，我拉不下脸去道歉，他拉不下脸自己回来，我们就一直僵持着。
我摆什么大款架子。混蛋。
然后事情就发展到今天，我还没道歉，他也不想再回来。
他生气了，我的爱人生气了，他不再见我。因为我是个恶徒，我不在潮水狂狼中把他推上岸，而是把他推进水里。我表面光鲜，实则我的皮下已经溃烂，慢慢的我会化成水，干了以后化成灰。
人呛一次水，可能站起来笑笑过去了，人呛一百次，可能就死了。我们的爱就是这样。
对话框的日期距离现实世界越来越远。时间从来不留步，它无情的漠视着每一个为过去后悔的人，它只会嘲笑别人的眼泪，告诉他们自己无比的强大，让人永远只会慢慢变老，绝不再后退给人什么机会，无论你怎么恳求，时间都不会听听你的缘由。
有时候我坐在家里翻看短信，把以前没回答的全答一遍，我都会告诉我自己，关于死亡，属于我的定义。
最后一次吵架的时候我口无遮拦，“你信不信我他妈找个女人结婚”这种丧尽天良的话被我顺口呼出，他则拿这句话也吼了我一遍，然后补上一句“贺传！我*操*你*妈！追我的男人比他妈追你的女人还多！！！”他抓起花瓶砸在地上，干巴的花被摔的飞起来一层灰。他摔门出去后再也没回来，他把我拉黑加删除，直到我收到他的结婚请柬。
我当时说：“行啊程唯玉，你去吧，你不是男人多吗？给我滚！老子不想再看见你！滚！”
他摔上门，第二天我醒来，桌子上没有熟悉的蜂蜜水。
6.
事实上从世界消失并不是死亡，只是因为你做错了事，老天爷惩罚你不再让你听到他的声音也吃不到他做的饭，是惩罚也是应和，吵的不可开交时你也曾嘶吼着说“不想再见到你！”所以死亡是对活人的惩罚，你羞于启齿不说道歉的话，那就让你彻底说不出口。
老天爷明明实现了你不想再见他这个愿望，你为什么又不开心了。
直到岁月的风霜盖住了关于你曾经日思夜想的那个人的一切痕迹，你才短暂发觉你的亏欠，你所有冷漠呛人的话语残忍的令人发指，你的爱轻贱如纸，你把别人一生中少有的真诚当锡箔纸一样捏碎，你就活该孤苦终生。
贺传，你真的是个混蛋，去死吧。
后来我才知道他的请柬只发给我一个人了，我们的共友和他的好哥们全都不知道这个事。我以为的结束标志，其实是给我的挽回倒计时。我错过了，我自以为的自尊和我不愿意哈腰的架子，在明白这个人再也不会回到这间房子后彻底坍塌。
皇帝都能御驾亲征，我凭什么不能亲自去苏州接他一下，我比皇帝高贵吗？？？王八蛋一样！
我最初以为我只是玩玩而已，可是知道他死了的那一刻我的心被人一把揪住被像柿子一样捏烂，我无法喘息，我不能呼吸，这简直是在戒毒。
7.
窗外阳光刺进窗帘，铺在被子上，我梦里下意识喊他名字，没人应答。我猛然惊醒，四处环顾，哪里都找不到他，此刻我真正意识到，他真的离开我了。
此刻我才第一次对死亡有了实感。
再也不会回来，就像开始时我保证的不会分开。
每天晚上的月光都灰白一层照进来，我在微光里张开手掌，过去这个时候他会在光影里捕捉我的手，现在我的手没有被覆上任何一点温度，双人床只剩一个人了。我在日记上写下这些话，最后还写了一段感悟。
2024.5.5：你应该珍惜阳光，人生中的晴天是有限的。如果你正在爱，请你不顾一切的去爱，千万不能退缩，如果你在哭，那你不要吝惜你的眼泪，哭到舒服了为止，珍惜爱你的人，珍惜你爱的人。世界太多事可遇不可求，遇到了也幸福，求到了那更好。
你走出这个旧世界，带着你一生所有的亏欠和你对自我灵魂的修复，你走吧。
你拧巴，假装自己特有派特冷酷，其实你就是懦夫，爱的时候你不尽兴，你不掏出心百分百的给爱人看，事实上是你不敢看，你以为自己全盘托出就会被别人拿捏，你怕低头你怕颔首，你认为自己过多的付出让他人知道你有多在意你就会亏本，莽夫、懦夫、爱情胆小鬼，爱神为你掀起巨浪时你躲避颤抖，又渴望的斜睨，人生哪来的第二个春头，你错过的一切都不会重来，你现在不做，也许就会丧失此生唯一的机会。
盛年可永远不重来。
8.
我给他烧了很多信，道很多次歉，说很多心里话，我学会用卫生纸做花，做成纸花束一起送过去。
不知道他看没拿到，前天我做梦梦见他取信 ，我说“对不起”他什么都不说，只是拿着信一直在微笑，我要抱过去，他摆着手跑远，我定睛一看，我在后面追着，他和“我”有说有笑。
“贺传，快点跟上！”眼前是少年明媚的笑，穿着白衣服回头。
“等等我！”
他们跑出了我的视线，我突然惊醒，三点半，月光还没散，屋里是阴蓝色，我惊魂不定。
抱都不愿意了吗？
9.
我再也没梦见过。
10.
八月七号，我又给他送去了信。
【我还在等你，你怎么连个道歉的机会都不愿意给我了呢？小玉。我说的话太重太刺耳，我知道你一直不愿意原谅我，所以你都不回来看看我，玉子烧特别想你，我给他垫了一件你的衣服，走到哪里不要忘了我，我很快去找你。】
我频繁的道歉，人也不知道自己能爱到哪一步，往往道歉都道的太迟，你觉得你对这个人只有三分爱，等到失去了你才发现有十分，满满的马上从杯子溢出来。
阳光晒过的被子暖暖的，我好像闻到了阳光的味道，我喷上他送我的那瓶香水，家里四处都是他的痕迹。我后知后觉自己说的话太重，太狠，吵急了自己口无遮拦，都是我的错。
11.
九月一号，程唯玉过生日了。
生日快乐大宝贝。
一会就可以再见了。
万分想念。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浮船之心，定于尔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