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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最终计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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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消毒水气味浓的让齐临感到窒息。
齐临躺在病床上，盯着手中的项链，金属表面反射着苍白的灯光。
三天过去了。
搜救队翻遍了整片海域，却只打捞上几块扭曲的金属残骸，没有尸体，甚至一簇毛发都没有，这个事实像把钝刀，日夜不停地磨着他的神经。
这是不幸中的万幸，对于齐临来说，又是一种残忍的折磨。
“DNA检测结果出来了。”白爪推门而入，长耳朵无精打采的耷拉着，护目镜歪歪斜斜的架在头顶：“有灰隼的血迹，但……量绝对不致命。”
“什么意思？”红狐的尾巴猛的炸开。
“意思是，他可能还活着。”齐临的声音嘶哑，手指不自觉的摩挲着项链的边缘，“但如果
他还活着，又为什么不联系我们。”
白爪看着齐临，有些心疼，这几天他消瘦了很多，脸色也更加苍白。
她调出全息投影，3D扫描图上闪烁着十几个红点。
“不过，我们在控制室里发现了这个。”画面切换成一条隐蔽通道的扫描图，舱门开启的角度精确到87度。
“逃生潜艇舱，门是从内部打开的。”齐临抬头看了一眼。
红狐的音量提高：“所以他丢下我们跑了？这他妈不像灰隼！”
“等等……”齐临调出一段模糊的监控录像。画面中，灰隼正冲向控制室，却在半途突然转向，“这时候我还在植入病毒程序。”
白爪放大图像：“他在追什么人？”
齐临的瞳孔骤缩。画面边缘，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正抱着银色手提箱仓皇逃窜。即使隔着噪点，他也能认出那个标志性的秃顶轮廓。
“莱恩博士……”齐临猛的撑起身子，肋骨的疼痛让他眼前发黑，“灰隼不是逃跑，他是去追最后一份血清样本了！”
言罢，齐临又无力的倒下：“知道这些有什么用……灰隼不还是生死不明。”
“而且，落在那个人渣手里，灰隼不死也得脱层皮。”
……
暴雨中的废弃工业区像被浸泡在墨水里。
灰隼靠在锈蚀的钢架旁，右臂的变异组织已经蔓延到了锁骨，原本银灰色的毛发如今泛着金属光泽，在雨中闪烁着病态的光泽。
镇静剂早已失效，现在他全靠意志力在抵抗血清的侵蚀。
每一次心跳都像是有滚烫的钢水在血管里奔涌，将他的基因链一寸寸熔毁重组。
“出来吧。”他的声音嘶哑的不成样子，喉骨在发声时发出诡异的“咔哒”声,“我知道你一直跟着我。”
阴影中走出一个秃顶的男人。莱恩博士的手里提着的那个银色手提箱一尘不染，与周围破败的环境格格不入。
“X－107，你比预期多坚持了42小时。”莱恩的声音带着实验室特有的冰冷精确，“但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他掏出一面镜子:“血清正在吞噬你，没有我们的解药，你会死。”
镜中自己的倒影让灰隼胃部抽搐。
右眼又恢复成了暗红色，瞳孔呈现出不规则的锯齿状，左眼虽还保持着琥珀色，但眼白部分布满了黑色的血丝，更可怕的是他的右臂皮肤下隐约可见晶状体的脉络，像是一张不断扩张的电网。
“解药？”灰隼不屑的看着莱恩，“还是你们新的控制手段？”
莱恩轻笑一声，打开手提箱。两支注射器在蓝丝绒衬布上泛着冷光：左边是荧蓝色的兽王血清，右边则是透明的抑制剂。
“选择吧。”他用镊子夹起透明那支，“帮我完成最后阶段的跨物种融合实验，这个能暂时压制血清，或者……”镊子转向蓝色那支，“彻底释放你身体里的潜能。”
灰隼的异色瞳孔收缩成线。他想起数据库里那些视频：被兽王血清改造的实验体最后都变成了只会杀戮的怪物。
但更令他作呕的是莱恩此刻的眼神，那种注视着完美实验品的狂热。就像当年在集中营实验室里一样。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是初代兽王血清的试验者，你是唯一能在血清侵蚀下保持理智的样本。”莱恩的眼神近乎疯狂，“你的基因里藏着钥匙，能让血清识别特定DNA序列。”他凑近一步，呼吸喷在灰隼的右臂上，“我想看看，如果血清只对‘特定人群’生效……”
远处传来警笛声。莱恩后退几步：“72小时后，老地方见。”他指了指灰隼正在结晶化的右臂，“顺便提醒你一句，那些晶体蔓延到心脏时……你就会，砰的一声爆体而亡。”
齐临出院后和白爪红狐三人一起去了新的安全屋，他们没日没夜的看着全息地图，试图找出灰隼的踪迹，但一无所获。
直到他们来到安全屋的第二天，全息地图上，7区闪烁着刺目的红光。齐临揉了揉酸胀的眼睛，战术目镜的蓝光在他脸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两天没合眼，疲惫感像铅块一样压在他的眼皮上。
“最新情报！”红狐踹门而入，尾巴上的毛发结着血痂和泥块，他的左手缠着渗血的绷带，右耳缺了一个角，“7区那边发现了灰隼的踪迹，但他……”
白爪跌跌撞撞的跑进来，给了红狐一巴掌：“不可能！你能不能别有个事就急匆匆的，灰隼绝不会……”
红狐叹了一口气，调出7区的监控录像。画面中，一个高大的灰影以极快的速度掠过巷道，三名桥梁侦查组的成员应声倒地。虽然影像被雨水和静电干扰的模糊不清，但那异色的瞳孔和结晶化的右臂特征太过明显。
齐临突然按下暂停键：“放大他右手。”
画面定格在惊悚的一幕：灰隼的爪子离侦查员的咽喉只有0.5厘米，却诡异的停滞在半空。更诡异的是，倒地的侦查员颈动脉处都留着完全一致的三厘米切口，精确的可怕，既不致命，又足够逼真。
“灰隼在演戏。”齐临站了起来，战术目镜掉下来，撞到桌沿发出脆响，“他在追踪什么，或者说，他在被监视，他不愿意连累组织。”
白爪调出7区的地图，指尖在全息投影上划出蓝色轨迹，圈出一处看似是医院的地方。
“这片区域只有一处重要设施。”她的声音突然变得颤抖，“废弃的基因治疗中心，新纪元在那……”
三人对视一眼，同时倒吸冷气。
“兽王血清的原始实验室。”齐临抓起装备包，手指摩挲着脖子上的项链。金属表面已经被他的体温捂热，边缘处还沾着些许海水的咸腥，“他大概率在找血清的源头。”
红狐拦住他，手搭在门框上：“如果这是个陷阱呢？如果灰隼已经……”
“那就更该去。”齐临看着红狐，他的眼神很复杂。
悲伤，坚定，不舍……
“无论他变成什么样，他都是我们的同伴。”
“而且我答应过他，要带他回家。”
窗外，暴雨如注，霓虹灯在雨幕中扭曲变形，就像两个种族之间越来越深的鸿沟。
而在城市最阴暗的角落，灰隼看着水洼中支离破碎的倒影，缓缓握紧了结晶化越来越严重的右爪，水晶般的脉络已经蔓延到手腕，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不详的蓝光。
……
7区的废弃基因治疗中心在暴雨中摇摇欲坠，破碎的玻璃窗像是失去眼球后空洞的双眼，凝视着入侵者。
齐临蹲在生锈的消防梯上，目镜上划过一串串绿色数据流。热成像显示建筑物内有五个正在移动的热源，其中两个在入口处来回巡逻。
“守卫穿着方舟的制式装甲。”他压低声音，雨水顺着护目镜边缘滑落，在鼻尖汇成一道细流，“左肩有月光计划的徽章。”
“方舟直接介入了？不是说新纪元只是承包商……”
“嘘——”白爪的耳朵动了动，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地下二层……有大型离心机运转的声音！”
齐临调整了一下目镜，捕捉到了微弱的量子共振信号，是顶级基因编辑器的特殊波形。他快速调出建筑蓝图，在团队频道标记一条红色路径。
“沿着通风井下去，可以直接抵达核心实验室。灰隼大概率就在那里。”他回头看向白爪两人，“红狐负责切断主电源，白爪干扰他们的量子通讯阵列。”
“那你呢？”红狐的尾巴不安的摆动着。
齐临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我去把我们的狼找回来，带他回家。”
……
地下室冷白的灯光像是液态的毒药，从每个毛孔往身体里渗透。齐临贴着通风管道爬行，下方传来熟悉的嘶吼声——是灰隼。
透过通风网眼的缝隙，他看到足够冻结血液的一幕。
灰隼被束缚在钛合金实验台上，全身70％的组织已经变异，右臂变成了狰狞的兽爪。左半边的身体相对还算完好，但也隐隐有结晶化的趋势。
莱恩博士站在一旁，正将一管液体注入灰隼颈侧的静脉。
“完美的适配性！”莱恩的声音因兴奋而变得扭曲，他调试着记录仪，“X－107，我果然没看走眼。”
“你的基因和血清的融合度高达95.64％，远超其他实验体。”
“知道吗，你现在就是一个行走的基因熔炉。”
灰隼突然剧烈的挣扎，特制的束缚带发出断裂的声响：“我不可能……成为你们的武器。”
“当然不是武器了。”莱恩按下控制台的按钮，主屏幕上显示出【月光计划：优生净化】的全部内容。
“这是进化。用兽人的基因优化人类，用人类的基因填补兽人不足的部分。淘汰那些不够完美的基因！”
他放大了一份时间表：“三天后，第一批改良的疫苗会通过46个社区医院分发。”
齐临瞬间僵住，时间表上的投放计划精确到分钟，一时竟找不出漏洞。
耳边的通讯器响起白爪的声音：“齐临！齐临！红狐会直接引爆主电源所在的位置，你注意隐蔽自己。”
“收到。”
齐临又向着身后的墙体靠了靠，等待着红狐的行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