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及笄礼，第四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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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令下，红莲大厅钟磬齐鸣，灵灯旋转，天石闪耀，凌云尊者转头，看还站在原地不动的谢湘遗，二人目光相交，谢湘遗深呼吸，避开视线，转身，走下阶梯，再此转身，向凌云尊者行礼。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今有凌云阁大弟子谢清意，年方及笄，凝灵已成。承先辈遗泽，感天地灵机，特于红莲大厅，行及笄之礼，告慰天地先辈，启其道途，正其名分！”
凌云尊者的话语满含笑意，大门口，侍女手捧梳子、簪子、华服等物而来。
“跪。”
听见上方的指引，谢湘遗咬唇，犹豫一二，终究还是跪下了，凌云尊者在众人的注视下，走下阶梯，拿过白玉梳，抚过少女如瀑的青丝，轻轻梳拢。
下方，谢湘遗气息不稳，在强忍着什么，上方，凌云尊者也气息不稳，可他是在笑，两人之间的气息流动，只有两人知道，凌云尊者笑道：
“一梳，扫灵台，□□心，通百窍，褪稚气。”
梳毕，凌云尊者将青丝挽成一个简单的发髻，取过一支白玉发簪，轻轻簪入发间，发簪上雕着初绽莲苞，好般纯净。
谢湘遗起身，向凌云尊者深深一拜，抬头，和凌云尊者对视上。
“不想那么麻烦，这衣裳就直接披上吧。”
凌云尊者拿过木盘上的衣裳，散开，这是一件莲纹交领右衽大衣，黑色，无光彩，还有几分沉重，可这件大衣的出现，让在场众人都变了脸。
“是祭祀用的样式，凌云尊者这是要做什么？直接确认继承人吗？”
谢清流道。
“师尊，我自己会穿。”
眼见凌云尊者可能要帮她穿上，谢湘遗抢过大衣，随意披上。
青铜钟又鸣，凌云尊者微笑，净手，拿来一串玉石珠串，颗颗白玉石，天然纯净，若自然之灵，凌云尊者把它带在谢湘遗额前。
“玉石沟通神灵，又是祭祀样式，二弟，你觉得清意还回得来吗？”谢清河问道。
谢清流手握玉佩，注视台上的这位凌云尊者，看了很久，谢清流突然意识到什么，看向宣云湛，宣云湛不敢相信的望着台上两人，谢清流的视线在凌云尊者和宣云湛之间徘徊。
“二带，蕴灵骨，显道心，启灵慧，明前路。”
凌云尊者这次拿出的是一件红色下裳，灯光照耀，红莲绣纹裳上现。
“自己披上？”凌云尊者小声道。
“当然。”
谢湘遗抢过下裳，自己套上，凌云尊者笑着拿来腰带，递到谢湘遗面前，看着谢湘遗套了下裳系腰带。
“二弟？”
上方仪式进展缓慢，谢清河记起谢清流没有回答，转身，谢清河看见谢清流捂眼，满脸无奈。
“清意……”
“回不回得来不知道，我只知道，她如果看人还是只看脸，迟早要被人拐了。”
谢清流道。
青铜钟再鸣，凌云尊者这次从袖中拿出了一根簪子，凤凰发簪，火凤展翅，凤首高昂，口衔天石，谢湘遗看见这个发簪，视线凝固，抬头，狠狠的瞪了凌云尊者一眼。
“不急，三加礼成，还有一个赐字。”凌云尊者给谢湘遗插上凤凰簪。
谢湘遗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师尊，您今天不来最好。”
“不来，看着你和他过招吗？我也是凌云尊者，给师尊一个面子？”
凌云尊者拿来凤鸟花卉蔽膝，谢湘遗接过，悬挂身前。
“凌云尊者想做些什么？”谢湘遗道。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凌云尊者俯视下方宾客，台下宾客神色各异，无一人敢言。
“礼行三加，凤簪正冠，仙途永昌！”
“谢师尊。”谢湘遗咬牙叩首，行谢师礼。
钟磬齐鸣，凌云尊者拿过木盘上的玉杯，玉杯盛美酒，凌云尊者交杯给谢湘遗。
“清意，今日及笄，汝已成人，此簪此裳，望汝铭记……”
众宾客抬头仰望凌云尊者，他们心知肚明的，凌云尊者可能会说些什么，无非是稳固地位的话。
“仙途缥缈，黎庶为实，赐字‘怀芷’，不忘本心。”凌云尊者道。
闻言，谢湘遗骇然抬头，望向凌云尊者，在场宾客表情无不如此，凌云尊者微笑，拾阶而上。
“谢……师尊。”谢湘遗饮下杯中酒，起身。
“我记得琅琊书斋和天谴就要轮换了吧，这次是段家和宣家交接？”
凌云尊者下一句话，又让在场众人面上那惊骇的表情消失，仿佛这样才正常。
“是。”“是的，凌云尊者。”段蜀青、宣云湛起身行礼。
“嗯，轮换之事不要出差错，宴会开始，上好酒好菜，今日是本尊唯一的弟子的及笄礼，诸位可要多留一阵。”
凌云尊者敛袖转身，离去，走到屏风侧，凌云尊者好似又想到了什么，停步，转头看场下宾客，众宾客目送凌云尊者离去，见凌云尊者转头，以为凌云尊者临时决定留在宴会，再次行礼。
“段蜀青，你这次轮换回来，也可以准备婚礼了。”凌云尊者抛下一句话，离去，独留满堂宾客面面相觑。
谢湘遗感觉自己都要气饱了，她上阶梯，来到凌云尊者座位前，端起酒杯，转身，场下的骚动，谢湘遗端上温柔的笑容：
“诸位，及笄典礼是结束了，宴会还没结束，让我们共饮杯中酒，祝天谴与琅琊书斋永保和平！”
“祝天谴与琅琊书斋永保和平！”
谢湘遗仰头，与台下宾客共饮杯中酒，玉杯倾斜，一滴美酒滑入谢湘遗嘴中，谢湘遗低头查看，发现这个酒杯是空的。
“靠！”
谢湘遗暗骂，在桌上再找了一杯美酒，端着美酒下阶梯，参与到这场觥筹交错的宴会当中。
宴会持续时间长，到最后送别宾客之际，已到傍晚，谢湘遗站在红莲大厅门口，与平家家主点头告别，转身，看红莲大厅已空，打算回去休息。
“清意。”“清意。”
两道声音喊住谢湘遗，谢湘遗转身，发现是谢清河与谢清流。
“大哥，二哥。”谢湘遗走近，打招呼。
“喝了酒，马上回去，不要脑袋一糊出了房门，知道吗？”谢清流道。
“嗯嗯。”谢湘遗面颊红红的。
“清意，邪魔猖獗，我和你二哥回沅湘了，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定要和哥哥们说，知道吗？”
谢清河不放心道。
“嗯嗯。”谢湘遗重复回答。
“我看她喝醉了，不知道，你们是清意的侍从吧？”谢清流望向谢湘遗身后，谢湘遗身后跟着几名侍女。
“是，谢二公子。” 侍女行礼。
“准备好醒酒汤，送你们大师姐回屋，如果你们大师姐出了屋子，一定要跟着，知道吗？”
谢清流道。
“嗝，放心了，不会有事的，哥，我走了。”
谢湘遗打了一个酒嗝，在谢清河与谢清流不放心的目光下，摇摇晃晃的带着侍女，上凌云阁，回屋，谢湘遗回到屋子，倒头就睡，众侍女退下，关上房门，守在门外。
夜晚降临，月光入窗，照亮床上沉睡的面容，未散开的长发，祭祀的装束，似乎是感觉到睡得不舒服，床上之人想要翻身，身体一动，簪子扎到了头，吃疼，沉睡之人苏醒。
谢湘遗捂头，睁开双眼，发现天还没亮，又想起及笄典礼上发生的事情，谢湘遗猛的起身，抄起芳华剑，一个翻身出了窗户，踩在屋檐上，绕塔而行，饶了两圈才找到路，爬到上一层，又绕了一圈，才找到位置，绘出莲纹，打开石门。
第四个夜晚，谢湘遗拖着芳华剑踏入塔内，月华还是那样的柔美，可石莲王座之上，并无人，谢湘遗转头，看见了凌云尊者，凌云尊者就在谢湘遗身侧，他扶住了醉醺醺的她。
“清意，你喝醉了。”
凌云尊者的呼唤依旧那样的轻柔，没有丝毫的改变。
“清意是谁，这里没有清意。”
软剑未出鞘，谢湘遗把软剑架在了凌云尊者颈侧。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怀芷不知道？”
凌云尊者未躲开长剑，顺着长剑，向前，抚上谢湘遗的面颊，抚摸眼下那颗痣。
“放开！这里没有清意，更没有什么怀芷！”
谢湘遗打开凌云尊者的手，一把推凌云尊者撞墙。
“我正是因为明白了，才感觉奇怪，我的好师尊，你一面在给我插上凤簪，一面下令，让人准备我和段蜀青的婚礼，你不感觉荒唐吗？”
“没有清意，也是，我见你，总感觉你的一言一行，不像一名养女，一名大小姐。”
被剑抵着，又推到墙上，压着，凌云尊者没有丝毫的生气，反而笑，放纵的笑道：
“你更像一名继承人，一名受过精心培养的……挑战者。”
谢湘遗的动作顷刻停顿，谢湘遗的停顿印证了凌云尊者的猜想，凌云尊者轻笑，抱起谢湘遗，朝石莲王座走去。
发现让人抱着了，谢湘遗是不可能坐以待毙的，谢湘遗翻身下怀抱，对着凌云尊者的胸膛就是一掌，凌云尊者抬手接下这一巴掌，两人借此在石莲王座周围过招。
月华下，双手相斗，掌掌相冲，无人落下风，卒然，谢湘遗踩到了衣角，身上祭祀服饰滑落，连带着谢湘遗向后倒去，凌云尊者化掌为扶，扶住谢湘遗，扶谢湘遗倒在石莲王座之上。
祭祀服滑落，露出那水波纹般的文武袖，月光照面，谢湘遗头上的莲花簪子、凤凰簪子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凌云尊者凝神，望着这般的谢湘遗，仿佛要把她此刻的模样刻入脑海。
凌云尊者在望谢湘遗，谢湘遗也在望凌云尊者，白发，妖异的面容，月光下，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谢湘遗好像看见了妖精出来活动，这只美丽的妖精，在自己身上笑。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及笄礼，第四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