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时过境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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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院长的生日在三月份。
岁月的沉沦，时过境迁。
孙院长从年轻的时候就一直在那个福利院里工作如今已经有几十年了。
在宋秸阳十八岁那年福利院倒闭，里面也没有了人。孙院长回到了自己的家庭，现在也是幸福美满。
很多人都去看望孙院长，在这其中当然也有宋秸阳。
两人在一起后李匀灿经常开车去找宋秸阳，为了让李匀灿不再如此奔波宋秸阳和李匀灿开启了短暂的同居。
孙院长的生日将近，宋秸阳去商场给孙院长挑选礼物，李匀灿正好没事，陪着宋秸阳一起去了。
到了商场宋秸阳直奔地下超市，李匀灿在门口看见了推车正想着要不要推，正准备开口问宋秸阳，一转身先看到了宋秸阳进入超市的背影。李匀灿回头一看刚刚还在旁边的宋秸阳转眼就没了。李匀灿连忙推上推车追去。
“把衣服放这里面吧。”商场里空调开得很足，两个人还穿着大袄，到现在已经有些微微出汗。
李匀灿接过宋秸阳手上的袄放到了车里，推着推车跟在宋秸阳旁边。
除了买礼品，本着来都来了的心态干脆就把要买的全都买了。宋秸阳细细回想家里还缺什么。
“买菜吗？”宋秸阳问李匀灿。李匀灿点了点头。
经过买菜区的途中一阵香味传到了两人的鼻中。“好香啊。”李匀灿用力嗅了嗅，“什么味道这么香啊。”
跟随着那股香味，两人来到了烘焙区，“小面包！原来是你这么香。”
看着李匀灿那死出，宋秸阳深感无奈，但好像李匀灿从来都没有变，没有因为年龄而变得深沉，而是保留着少年的天真。
“要买吗，要买吗，要买吗！”李匀灿在各式各样的小面包面前徘徊，嘴里不停地念叨。
“你想吃就买。”宋秸阳说。
“好香啊，真的好香啊。”李匀灿还在念叨，“小面包你等着，我今天就把你带回家。”李匀灿拿起夹子把香香的小面包放到托盘上。
看到小面包放到袋子里的那一刻李匀灿的眼睛都亮了，拿起袋子猛吸一口，“香香的小面包。”在一旁的宋秸阳像是看傻子一样看他。
本身宋秸阳就对李匀灿带有滤镜，他认为李匀灿是那种对谁都好有很温柔的男生，但这仅仅只是表面。
他不止像外在展露出来的那样“完美”跟他在一起后他发现李匀灿会有些小孩行为，看到喜欢的东西会高兴到飞起，看见幼稚的东西会求着宋秸阳给他买，但如果和预想的有偏差李匀灿又会事后后悔。
宋秸阳喜欢这样的反差萌喜欢这样的李匀灿，李匀灿看见有趣的东西会走不动道，有时还会念叨好几天，宋秸阳有时就觉着像养了个孩子一样，让他无奈又觉着可爱。
但李匀灿他会坚定地站在宋秸阳的面前为他遮风挡雨，在李匀灿这个大树面前宋秸阳只是在树后的一个，李匀灿这棵树很大，他可以保护很多人，但宋秸阳不知道，李匀灿这棵树是因宋秸阳而变大，是因宋秸阳而生长。
该买的都卖了，最后买完菜就能回家了，到达果蔬区，宋秸阳透过几排架子直直地看向一边，李匀灿顺着宋秸阳的眼光看过去，看到不远处的工作台，工作台上赫然贴着几个大字：煎饼果子。
工作台里的人正在做着煎饼果子，“要吃吗？”李匀灿问。
宋秸阳又看了一眼，收回视线摇了摇头，“我想吃你做的。”
李匀灿听到这话就心花怒放，连忙殷勤道：“好啊，今天晚上我给你做。”正说着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李匀灿？”声音里带着疑惑和不可置信。
顺着声音转头一看，看见了一个中年女人，女人看起来很贤惠，面容也很慈祥，她的旁边站着一个男人，戴着眼镜看起来很儒雅。
宋秸阳正疑惑着这两人是谁，只见李匀灿向前一步对着那两个人喊了一声：“爸，妈你们怎么在这？”
爸？妈？宋秸阳一瞬间就呆住了，整个人无措地站在原地，以现在他们的关系宋秸阳完全没有想到会见到李匀灿的父母。
“这是？”李匀灿妈妈的声音传来，无措的宋秸阳只能硬着头皮向前走了一步说道：“叔叔阿姨好，我是宋秸阳，是李匀灿的……”朋友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李匀灿的妈妈打断了。
只见她一脸惊讶地说：“原来你就是宋秸阳！”听到这话宋秸阳还很疑惑，李匀灿跟家里介绍过他？以什么身份？朋友还是……
“妈！”李匀灿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把她拉到一边说上了悄悄话。宋秸阳听不见只能站在原地和李匀灿爸爸大眼瞪小眼。
两个人无措地对上了视线，只好尴尬地笑笑。
李匀灿和他妈妈聊完了之后两伙人就告别了。
不知道李匀灿跟他妈说得什么，在回家的路上宋秸阳坐在副驾驶不经意地问：“你跟你妈说过我？”
李匀灿嗯了一声。
“说得什么？”
“说得——”李匀灿把这两个字的音调拉长像是卖了个关子，“我们之间的事。”
含糊其词的表达让宋秸阳深感疑惑，“什么事？”
“就是——上大学时候的事。”含糊的表达再三出现，李匀灿好像是在逗他。
“李匀灿，到底什么事！”宋秸阳被李匀灿搞得心态快崩溃了。
李匀灿这才说：“他们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
“你跟他们出柜了？”宋秸阳吃惊完全没想到，“什么时候的事？”
李匀灿想了想说：“刚在一起的时候吧。”他笑了笑看了一眼宋秸阳，“我说的是大学时候的刚在一起。”
……
新年伊始，李匀灿回到家中，虽然说学校离家不远但李匀灿却没有经常回来。
寒假放假的时间早，李匀灿为了让家里过个好年决定一回家就跟父母出柜，但肯定今天不行，他刚回来迎接他的饭菜肯定是最丰盛的，他要吃个好饭。
此事事关重大，李匀灿决定要好好聊聊。
安稳的一晚过去，第二天中午李匀灿先人一步做好了饭坐在餐桌上等着。
“吆，我们大儿先做好饭了。”李匀灿妈妈从楼梯上往下望，看见了一桌子饭菜和坐在餐桌旁等待开饭的李匀灿。
三人坐在餐桌旁，妈妈已经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饭菜，“好吃！我们的好大儿长大了！”她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每吃一个菜都要夸赞一句。
李匀灿笑笑，但没有动筷子，在一旁的爸爸也没有动筷。
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对应该说李匀灿是不安好心。
两人视线对视，李匀灿爸爸咳咳两声说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我们说。”
果然知子莫若父。但李匀灿却不着急只是说，先吃饭。
虽然疑惑但也是先动筷了。
饭后李匀灿又殷勤地把碗刷了，看李匀灿这么勤快，到底是什么事？这个问题积压在他们心头。
但他们很快就知道了。
收拾好一切后，李匀灿端端正正地坐在两人对面。“爸，妈，我有件事想跟你们说。”
看李匀灿这架势，两人也严肃了起来。
“我……”李匀灿眼睛一闭英勇赴死，“喜欢男的。”
听到这一句话两人还没反应过来，等消化过来后，李匀灿妈妈先一声喊出来：“什么？”
李匀灿爸爸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坐在旁边沉思。
“我不同意！你怎么上个学就喜欢男的了？”她被惊到语无伦次，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她就是本能地不同意。
“你谈的对象是谁？我们认识吗？”
李匀灿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宋秸阳。”
“宋秸阳？就是你经常跟家里说的那个朋友？”
“嗯。”
“朋友当得好好的怎么谈上恋爱了？”
“他是gay还是你是gay？”
听到gay这个词李匀灿就断定他妈绝对不是那种很封建的人，起码接触过这个群体。
李匀灿哈哈两声说道：“妈，您还挺洋气，知道gay这个词。”
“滚滚滚。”
“我不是，他也不是。我就是喜欢他，不然这么多男的我怎么只跟他谈不跟别人谈呢。”
话说得有理，但她还是不能接受，白了李匀灿一眼就回房了。李匀灿无措地看向他爸，他爸连忙追上了他妈。李匀灿一个人无措地坐在椅子上，这次谈话不欢而散。
问题到底是没有解决，这件事他们也没有再提。
两人就像是默认了他们在一起的事实。
但毕业那年李匀灿回到家中的状态完全和以前不同了。
原来来到家就笑还能开开玩笑嘴上滔滔不绝地李匀灿像是长了一张苦瓜脸，就算是笑也笑得很勉强。
李匀灿他妈评价道：“算了还是别笑了。”
一开始问什么事李匀灿也不说，直到过了很久李匀灿才说：“我们分手了。”
“分手？为什么？他甩的你？”李匀灿妈妈连着问了好几个问题，看着如此丧气的李匀灿她不禁气愤，“他凭什么甩你，你这么好。”
看着自家儿子因为一个男人伤心成这样她也不顾反对了，俨然都是对儿子被甩后的不满。
自打李匀灿分手以后，家里人也没有多说什么的，怕李匀灿想起宋秸阳来伤心。两人也同意了李匀灿喜欢男的这件事。
为了让李匀灿快速走出这段伤心的感情，还为李匀灿介绍了很多对象男的女的都有，但李匀灿好像就是喜欢宋秸阳，无论男的女的他喜欢的就只有宋秸阳一人。
最后无奈的只能放任李匀灿，就这样过了四年，原本都已经习惯了李匀灿的变化，没想到李匀灿调岗后心情竟大不相同。
这让他们怀疑是不是李匀灿终于要走出来了。调岗后离家近了些，李匀灿也经常回家。两人肉眼可见地看着李匀灿的心情一天比一天好，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每天都乐呵呵的时光。
直到过年那天两人确定了关系，李匀灿还没来得及跟他们说，没承想在这里碰到了。李匀灿把他妈拽到一边三言两语地解释清楚，说他们又复合了。
这时他们才意识到，李匀灿很喜欢宋秸阳，只喜欢宋秸阳。也只有宋秸阳能让他这样。
……
宋秸阳一脸震惊地听着李匀灿叙述完整个过程，他的内心现在慌的一批。
“我妈还说有空让你去我们家吃饭。”话是说出来了，宋秸阳绝望了，这样的事宋秸阳从来没有经历过，他不知道李匀灿爸妈能否接受他。
他爸妈同意是因为李匀灿而不是因为宋秸阳这个人。
“放宽心，我妈很好说话的，她既然同意了就肯定不会为难你的。”
“我妈肯定会喜欢你的，要对自己有信心。”李匀灿安慰他。
宋秸阳当然不会有信心，但只是说有空，有可能只是客气两句呢，宋秸阳安慰自己。
院长的生日这一天李匀灿带着宋秸阳前往孙院长家。李匀灿在楼下等着宋秸阳自己上去了。
开门的那一刻看见宋秸阳的样子很是欣喜，屋里面坐满了人，全是来看孙院长的。看着宋秸阳到来几个人去拿板凳让宋秸阳坐下。
孙院长坐在沙发上其余人围在旁边，小时候的趣事娓娓道来，几个人又谈论着以前的时光。
孙院长给每个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最让孙院长难忘的当属是宋秸阳。
时间到了一个人要走其余人也纷纷要走。
当年每一个小孩都对未来感到迷茫，每一个小孩都没有庇护，但他们见到了孙院长，如今小孩们长大成人，有的人已经成家立业，有的人为生活奔波，但无论怎样他们都有了自己的生活，自己的选择。
时间匆匆，它不会因任何人而停留。
人都走光了，宋秸阳站在最后一个跟随着队伍走向自己的生活。站在门边孙院长叫住了宋秸阳，问道：“秸阳，你过得怎么样？”
宋秸阳的坚毅孙院长都看在眼里，福利院里不止宋秸阳一个没有家人的人，但宋秸阳是让她记忆最深的一个，他聪明，他勇敢，他坚毅。她想让每一个在福利院里的孩子都过得好，宋秸阳是她最期望的一个。
宋秸阳笑了笑回答：“我过得很好。”想了想宋秸阳加上了一句：“谢谢您。”
如今看来她的期望成真了，每个孩子都有了自己的生活，宋秸阳也过得很好。
孙院长点点头听到宋秸阳说了一句：“我明年也来看您。”
看着一个个离去的身影，孙院长不禁感叹，时间真的过得太快了。
汽车驶出这一片地带，在公路上越走越远。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时过境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