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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4、【416】曲水流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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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八月十五中秋节,内外依次朝贺,祭神祭祖,日落时分掌灯赐宴。宴上不设桌椅,却有长长一条溪流,蜿蜒回转,两侧席地而坐。场地正中摆一棵红珊瑚、两株盆栽桂树,花香袭人,丝竹管弦齐备。
胤禛笑问:“这样雅致的主意,不会是老十七出的吧?”
允礼躬身回奏:“臣弟不敢贪冒功劳,千真万确是十六哥自己想的。他为了今天晚上讨您喜欢,花了好大力气,单这一条溪流,就要各色奇石数百堆叠而成,极为难得。”
胤禛转向允禄,允禄笑道:“臣弟当着内务府的差事,这些心思都是分内应该。年年老花样儿,只怕皇上腻歪。”胤禛道:“哎呦,怪朕门缝儿里看人,居然看扁了你!”
皇上说的笑话甭管好不好笑,众人都凑趣儿,一片欢声。胤禛又道:“十六弟勤勤恳恳当差,这么多年一向妥帖,左膀右臂岂能分别,往后也和十七弟一样,赏给亲王双俸。”
允禄叩恩谢赏,众人入席,第一杯酒先敬皇上,第二杯祝贺庄亲王大喜。蔬果菜肴缓缓奉上,轻歌雅乐、曲水流觞,转到谁的位置停了,谁就即兴作诗一首,或占一阙小词、行一个酒令。诸般皆不能者,罚酒一杯。
胤禛面前这个弯儿特别缓,第三轮时羽觞才停,早想好了,开口吟道:“月华当户彩盈盈,九十高秋序正平。他夕偏宜兹夕好,今年却胜去年明。辉含珠露凝仙液,光委金波满玉觥。闻说蟾宫多桂子,天香时觉拂衣清。”抬手轻轻一拨,那羽觞又往下游去了。
众人争相称赞,颂圣言辞倒比诗句还多。胤禛其实疲累,但他不想显出病容示人以弱,王公大臣上前问安,胤禛都答自己“好多了”、“调摄已愈”等语,强打精神宴饮,一直撑到夜深才命散席。
回到九洲清晏睡了半宿,浑身难受。胤禛并没喝醉,一则罚酒罚不到他头上,王公大臣敬酒,皇上喝不喝随意,没人敢挑他的理,二则桂花清米酒也不醉人。但是胤禛本来就病,折腾一回更不行了。
休养五六天,胤禛传召上书房大臣议政。八月二十二日格外早起,早膳丰盛,他却吃不下去。苏培盛劝道:“主子不如多歇几天,这样辛劳,奴才们看了实在心疼。再说这几天也没真正歇着,每天还看两个时辰的折子呢!天长日久怎么好!”
胤禛道:“不打紧,朕觉得自个儿还好。苗疆事务反复,今天商议妥了,明天歇息不迟。”苏培盛道:“那么主子好歹喝口粥吧?”胤禛摇了摇头,苏培盛又道:“或服一颗仙丹?”胤禛问:“既济丹还有么?”
苏培盛道:“回主子,存的两盒都吃完了。张道长上回来献‘金丹大药’,却没再送既济丹。奴才派人问问他去?”胤禛道:“不用了,既济丹吃久了没什么用,就把那金丹取一颗来试试。”
依照胤禛想法,丹药助长精神,今天议政,提前吃一颗正好。苏培盛心领神会,立刻转身去取。秦媚媚捧上枣汤,胤禛把那红彤彤、金灿灿的丹丸吞入腹中,起身穿好龙袍,乘坐步辇,来到勤政亲贤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