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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414】但你想不想呢? ...

  •   胤禛站起来伸展腰身:“朕到寝殿里歇着,你去带他来吧。”

      高无庸口中答应,却不忙走,先陪胤禛回到后头寝殿,给脱了靴子,见苏培盛回来,他才出去。苏培盛接手伺候胤禛更衣,脱了外袍换一身明黄色湖绸中衣,然后洗脸洗脚,擦净了穿好软底皮拖鞋。

      来人捧上瓜果清茶,胤禛歪在榻上吃了两颗葡萄。苏培盛伸手往墙板上轻拍,外头应一声“是。”拉绳风扇随即转动起来。那楠木架子上又摆鲜花,六把羽毛小扇送出的清风裹着花香,徐徐吹来。

      胤禛眯着眼睛道:“你说朕想出来的这风扇式样不好么?”苏培盛笑回:“皇上匠心巧思,好的不得了,怎么说起这个话来?”胤禛道:“那为什么朕要赏赐怡亲王一个,他却不要?”苏培盛嗫嚅道:“这个……”

      正为难时,高无庸替他解了这围,纱帘子一打,两人将允禵架到胤禛面前五六步处,搁在地下。允禵叩头奏道:“奴才恭请皇上圣安。”胤禛瞟他一眼,故意问道:“怎么使这样重的枷锁,上来御前也不撤啊?”

      高无庸道:“回皇上,十四爷前日冒犯圣驾,闹出掉脑袋的事儿来,可把奴才们吓坏了,所以这回没敢撤。”胤禛道:“嗯,说得有理。”

      允禵也不傻,能听出来这段双簧实际上是在起话头儿,立刻就接:“启禀皇上,奴才当时想往您身边蹭得近些,好上去巴结……献媚……可我手足残废,一时没稳住身子摔倒了,不小心才往前推一把,真不是故意的……惊了圣驾罪该万死,以后再不敢了,求皇上饶恕……”说着连连叩头。

      胤禛道:“朕没打算为这事儿杀你,打过也就算了。伤好了么?”允禵道:“好……好多了……”胤禛把头一偏:“都撤下去吧,朕看看。”

      高无庸应道:“是!”拿出钥匙上去卸枷锁,旁边四五个人帮手,很快完事。高无庸手上动作不停,紧接着就扯衣裳。允禵身上穿一件天青蓝色长袍,夏季炎热,里头也没有中衣,只有一套短的丝罗亵衣,没两下工夫,就让高无庸全拿走了,连鞋袜都没给他剩。

      允禵不敢抗拒,但止不住有些发抖,胤禛往他身上扫了两眼,大面儿上确实看不出什么,向他招招手道:“过来。”允禵硬着头皮爬过去,胤禛低头再看时,见有几处细碎的鞭伤痕迹,均已愈合,不甚明显。

      只听胤禛又道:“把你那爪子拿起来。”允禵低低应了一声:“是。”使力直起上身,往前又蹭一点儿,双手搁在胤禛腿上,低头不言语。胤禛将他右手抓了,先捏手掌、再夹指骨,翻来覆去的看。

      允禵抖得更加厉害,泪水夺眶而出,想要出声哀求,张嘴却说不出话。胤禛道:“你动一动,或是攥个拳头呢?”允禵依言试了两回,十根手指一下也动不得,哭着只是摇头。

      胤禛道:“果然动不了,那就没有刺驾的本事,算朕冤枉你啦。”允禵缓了半晌,终于勉力发声:“奴才不敢……”胤禛仍旧抓着他手腕不放,往自己身前猛地一拽,盯住问道:“朕知道你不敢,也不能,但你想不想呢?”

      两人四目相对,距离不盈一尺,允禵心中仇恨与恐惧交织,一时难以措辞回应,想要低头,下巴却给胤禛使另一只手钳住了:“嗯?”

      过了一会儿,允禵颤声应答:“我没想过,从来没有这样念头……”

      胤禛两手一松,将他摔开了。允禵续道:“奴才一心只想讨好皇上,但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到底说什么、做什么才能让皇上高兴……”说话间又起来贴胤禛的腿。

      此前在九洲清晏贴过几回,胤禛倒也顺手了,将他脑袋扒拉过来搁在腿上又开始撸,口中却道:“朕心里懊悔得很,不该纵容你这样。你安分呆着就行,朕没有什么高兴不高兴的,难道做出对不起祖宗的事情来,朕还高兴不成?”

      允禵心想:“雍正说来说去,就是非把黑锅扣我头上不可。”

      他既不知道胤禛当日错服丹药的缘由,也不知道这三个月间胤禛都想了什么、打算如何处置此事,全靠听胤禛的口风硬猜。因说道:“都怪奴才不好,辱没祖宗,可我实在依恋主子,害怕您不要我了……奴才见不着您心里不踏实,晚上睡不着……”

      胤禛往他面颊上抚摩一阵,又把玩他耳垂上金环,默然出神,似有所思。允禵静静等了一刻,又道:“求皇上恩佑保全,这事儿……不让别人知道吧?”胤禛反问道:“不然呢?事已至此,还能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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