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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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带我去看看吧。”赵琴开口，声音有些黏滞，却又平稳得近乎诡异。她转身，从中心叫了几个人出来。
那几人动作缓慢，步伐一致得诡异，就像是刚从冷库里解冻出来的人偶——眼神空洞，脸色蜡白，一言不发地走到了赵琴身后。
陈蝶看着他们，心里咯噔一紧。
怎么会有这么没有情绪的人？即使是在统战系统里再训练有素，面对“尸体”这种事，也不该是这种反应吧？
“小姚，带路吧。”赵琴慢条斯理地说着，又若无其事地回头看了他几眼。她微胖的身形在蜡烛与手电的交叠光影中，被拉扯成模糊的轮廓。
不对劲，真的不对劲。
那种不适感像虫子一样从他脊椎往上爬，钻进了脖颈。陈蝶不动声色，只是给胡青使了个眼色：“我先去趟厕所。”胡青立刻会意，点了点头。
“嗯。”姚瞬宇随口应了，没多想。
两人迅速溜到统战中心角落的厕所外，确定四下无人，陈蝶抬起手表，小声唤道：“妈？”
表盘里很快浮现出AI李蓝兰的投影，她皱着眉，脸色不太好看，“叫你别来的。”
“你也觉得不对劲吧？”陈蝶压低声音，几乎是贴在表盘边上说的，仿佛生怕厕所外那群人听见。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AI李蓝兰没有直接回答，停顿一下又开口道，“我觉得，那个赵琴有问题。姚瞬宇……目前看可以信任。”
“……算了，就当是你们的一次冒险吧，不过我也帮不上什么忙，自己小心。”
“你真的帮不上什么忙吗？”陈蝶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AI李蓝兰没有回应，只是身影微微闪了闪，像是不太愿意继续这个话题。
胡青开口道：“我也觉得那个女的瘆得慌......她像个机器人。”
“算了，先跟过去看看吧。”陈蝶这样想着。
陈蝶和胡青悄无声息地排回队伍最后面。赵琴和姚瞬宇走在前面，似乎在低声交谈着什么，声音很低，几乎听不见。赵琴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目光像针一样扎在陈蝶身上。那种毫不掩饰的注视，让陈蝶浑身都冒起了鸡皮疙瘩。
陈蝶可以肯定这个女人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只是他完全想不出来，第一次见面的人，能对自己做什么事。好像最近所有人举止都有些奇奇怪怪的，包括胡青。胡青都有点不像那个懵懵懂懂的少年了，虽然还是看起来不聪明的样子。
跟在他们身后的两名赵琴的人，也同样诡异。他们一言不发，动作几乎快一致了，穿着整洁的制服，身上的褶皱排列得近乎完美，就像是被同一双手，同一把熨斗打理过。更诡异的是，他们走路时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穿过一条狭窄走廊，依旧没有任何光亮，只能靠姚瞬宇和赵琴的手电照亮前方，墙壁斑驳、管道滴水，空气闷得像堵死了的地下井，一股说不清的恶臭扑面而来。
“到了，就在前面。”姚瞬宇回头低声说了一句，拐过弯，手电光扫到前方——
门口，空无一物。尸体不见了。
“……什么？”胡青第一个冲了过去，眼睛瞪得比手电还亮。他像是卡壳了一样反复扫视地面，“我……明明是我亲手放的！就在这！两具！”
陈蝶也愣住了，脑子空白了一瞬。
没有血迹、没有痕迹，尸体就这么“蒸发”了。而这里，几乎不会有人走动，何况，还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停电期间。
“不会是有人又搬到楼梯里面去了吧？”赵琴冷冷的问道，话音没起多少波澜，但听起来像在责备。说着，她迈步朝维修通道走去。
姚瞬宇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剩下的人也陆续迈进门里，只有赵琴带来的那两人，仍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们像两尊雕塑，连眼睛都没眨过一下，没人回头看他们。
陈蝶是最后一个进门的。他的脚刚踏过门槛，身后的巨门猛地发出一声闷响，紧接着是液压阀咬合的重音。
“轰——！”
门彻底合上的声音像一记闷雷，把所有人震在原地。一瞬间，整个维修通道只剩下微弱的手电光和墙壁滴水的声响，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卧槽？”胡青第一个反应过来，猛地转身冲向那扇巨门，疯狂拍打：“喂？！你俩干嘛关门？！”
姚瞬宇也转身看向门口，脸色一沉，眼神里第一次出现明显的警惕。“她人呢？”陈蝶低声问道，声音听起来有些不确定。
三个人几乎在同时意识到一个问题。
赵琴，不见了。
她刚才还在三人最前头，第一个迈进了门，可现在，仿佛凭空消失了。没有呼吸，没有声响，也没有半点动静。而且，只是短短的一瞬。
“她……什么时候不见的？”胡青脑子乱成一团，“她不是第一个进来的吗？”
姚瞬宇看了他一眼，摇头道：“她从头到尾，都没有真正站在我们面前。”
陈蝶和胡青感觉到背后一阵凉意慢慢爬上脊背。陈蝶抓着胡青的手臂，胡青颤巍巍地问道，“姚……姚总你别讲鬼故事了，你这话……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姚瞬宇没有接话，只是皱了皱眉：“这不是普通的断电，是有人，或者说——有什么东西，在故意逼我们往上走。”
“逼我们去哪？”胡青问道。
“顶层。”陈蝶喃喃道。
没人再说话，维修楼梯静悄悄的，四周的黑暗像潮水一样涌来，连喘气都要小心翼翼了。
“走吧，”姚瞬宇看了一眼顶上的楼梯，迈开了步，“往上走吧，这时候回去没有意义了。”
陈蝶和胡青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压抑不住的惶恐和疑问。但他们都明白，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留在原地才该害怕。
脚步声在窄窄的楼梯间里响起，一级一级的往上蔓延，每一级都像踩在一口无底的井边，摇摇欲坠。墙壁渗出的水珠滴滴地砸在水泥地上，如同倒计时的秒表。
陈蝶背后发凉，不只是冷，更像是一种说不上来的逼迫感。他不敢回头，赵琴的眼神还在他脑海里晃悠着，空洞，缓慢，像是一只鹰在看即将到手的猎物。而她最后突然“消失”也绝不是什么巧合。姚瞬宇说他没有真正的站在我们面前是什么意思？他不明白。尸体消失去哪儿了？他也不明白。这些问题像一块压在胸口的巨大铅块，一个都回答不了。
“妈……”他在心里轻轻叫了一声，没有唤出表盘。AI李蓝兰说她帮不上什么忙，但他心里还是下意识地想靠近她。
可这次，没有回应。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