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 5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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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点，蔚蓝海岸科技公司，17层会议室尚未启用。
会议室里安静得出奇，光洁的长形会议桌一尘不染，每个座位上摆着一瓶矿泉水，长桌中间的空位置摆着逼真的假花。墙上挂着一块巨大的电子屏幕，正显示着公司的logo。头顶的柔光灯和从落地窗照进来的阳光混杂着，把地面映得像仔细擦拭过的镜面。
陈蝶站在会议室门口，看着里面的一切布置，忽然出神。
胡青在他身后举着平板，嘴里碎碎念：“就给几瓶矿泉水啊……”
“知足吧你，要不再给你摆个火锅？”陈蝶笑道。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来。“诶，我是坐主位吗？”陈蝶突然愣在桌前，缓缓问道。
“我看看啊……”胡青划拉着平板，“嗯，您是今天职位最高的了，陈总。”说完还刻意地加重了“陈总”俩字。
陈蝶当然知道胡青在阴阳怪气，翻了个白眼，径直坐到主位上。
胡青紧随其后，坐在他旁边。
“话说回来，一会儿真见到她了，你打算怎么开场？”胡青翻看着平板。
“就当她是个陌生人。”
“可她不是。”
“对她来说是。”
空气安静下来。
胡青靠在椅背上，忽然看了陈蝶一眼，试探着问：“你什么心情啊？”
陈蝶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笑了一下。
他知道，那种复杂的情绪，在这个副本里，也只会被压缩成一句客套的“合作愉快”。
片刻后，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
“来了。”胡青立刻坐正，脸上的表情像切换了人设，恢复了秘书该有的职业模样。
门被敲了两下，随即被推开。
走进来的却不是方芳，看起来应该是三位蔚蓝海岸的同事。
胡青一边飞速地从平板上确认身份，一边低头在陈蝶耳边低语：“我们蔚蓝海岸自己人，年纪最大的是……是市场对接的叶萱，胖子是技术部周子峰，戴眼镜的是法务那边的林威，林威是蔚蓝海岸的太子爷。”
陈蝶震惊，震惊于胡青这么短时间竟然知道了这些内幕，他开口低声问：“你去哪儿知道的？”
“上午在你办公室无聊上网搜了一下。”
胡青说完，立马特别会来事儿的站起身来堆出笑脸，“小林总你们来这么早啊，来，坐。”说完拉开自己旁边的椅子。
陈蝶微微一笑，也跟着补了一句：“来了啊，坐。”
“哎不用不用，你们坐。”周子峰接过话，嘴上客气，手却飞快地插线、连电脑。
电子屏幕闪了两下，logo页面刷新成电脑桌面。
叶萱和林威打了声招呼，就坐在了胡青旁边，几人寒暄了几句。
周子峰忙完手里的事儿，把电脑递到胡青手上，又开口道：“陈总，我这边好了。待会儿胡秘书自己传文件到这里来就可以显示了。我就先撤了，这会议室空调不太行，我去问问维修那边来看看，免得您和胡秘书……太热。”
胡青：“……”
陈蝶：“……”
胡青差点没接住递过来的电脑，陈蝶转着钢笔的手微微一顿。
叶萱立马抬手挡嘴轻咳一声，肩膀抖得厉害。
林威憋得满脸通红，赶紧假装口渴拧开了自己面前的矿泉水瓶。
胡青假装咳嗽：“咳咳……好的谢谢周工，那您先忙。”
周子峰退出会议室。空气，安静了两秒。
陈蝶缓缓抬眼，看向三人，语气平静得像是无事发生：
“各位，我们再对一下今天的会议内容吧。”
他停顿了半秒，声音微挑：“不过……要是你们有什么八卦群，能不能把我也拉进去？我进去解释一下。”
这一句一出，气氛更尴尬了。
叶萱终于没忍住，笑出声来：“陈总您真会开玩笑。”
林威干笑着：“没有的事，我……我真没有加什么群。我们几个都专注业务，业务为先。”
“嗯。”陈蝶微微点头，显然已经进入身份状态。他手指敲了敲桌面，轻描淡写：“专注挺好。”
他语气不紧不慢：“您法务那边的合同草稿，我今天上午看了一下，整体框架还不错。具体细节我们等会儿跟他们谈完再调整，小胡你做好记录。”
胡青听到陈蝶用这种上位者的语气跟自己说话，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不过嘴上却还是立马应下，“好的陈总。”
交代完会议事宜，几人很快陷入沉默，各自玩着手机。
胡青掏出手机给陈蝶发消息。
胡青：行啊小陈，让你装到了。小～胡～你～做～好～记～录～
陈蝶：角色需要，角色需要。鞠躬.gif
胡青：您～辛～苦～了～陈～总～
陈蝶：嗯，知道就好。
胡青：6
叶萱突然开口：“前台那边来消息说，堡垒的人已经到了，我去接一下。”
陈蝶头也没抬地“嗯”了一声，继续跟胡青互相阴阳怪气。
胡青：你不期待再次见到她吗？
陈蝶：这不才刚守着她生完我吗。
胡青：你报个中文班吧我求你了。
——
不多时，门外响起轻巧的脚步声。
前台小姐姐敲了敲会议室的门，随后缓缓推开。
方芳走在最前，一身深色西装，头发梳得利落，神情冷静而干练。看起来跟几个小时前，没什么特别大的变化，只是脸上多了些许岁月的痕迹。
她后面跟着的，像是阿鹿。
他觉得熟悉是因为她脸上隐隐有些阿鹿的影子，但是因为穿衣风格和人的气质变化太大，陈蝶没敢确认。
以前的阿鹿总是满头发夹，一身lolita的可爱风。现在时间线拉快十几年，整个人变成了一种职场女强人的形象，陈蝶实在有些对不上号。
不过现在的阿鹿，更像是有一种，在记忆深处见过面的那种熟悉感。他说不上来。
阿鹿抱着一台电脑和厚厚的资料夹，头发盘在头顶，脸上化着简单的职业妆容。
陈蝶本能地站起身，目光投向方芳。
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做好准备，但这一刻，视线真正落到她身上的时候，胸口还是像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
那个刚才还在医院坐在轮椅上、轻轻抚摸着婴儿小脸的女人，现在穿着剪裁得体的职业装，带着完全不认识自己的眼神，大步走入这场商业会谈。
她不再熟悉。
却也不算陌生。
“这是我们陈总。”叶萱介绍道。
“陈总，您好。”方芳露出笑脸，礼貌地开口，伸出了手。
声音和记忆里一样，但语调却少了温度，只剩清晰的分寸感。
“方总，请坐。”陈蝶握住她的手，只一瞬，便松开。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第 5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