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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第九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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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诺西亚跑了。”
“抱歉，我没能控制好场面。”01有些歉意地说道。
姜云黎：“不是你的责任，潘诺西亚本来就是世界上最强的人工智能，更何况在它全力攻击的情况下，能打开通道已经很棒了。”
“对，现在我们已经掌握了能够追踪它的核心代码。也是一个大收获。”谢令思也接话说道。
“唤醒催眠的声波指令也已经筛选出来了。”
虚拟世界里，云宝抱着玩偶熊，蹦蹦跳跳地走在繁华大街上：“虚拟世界一切正常。”
一切看起来都很完美，似乎是一个经典的大团圆结局。
但是姜云黎内心的不安始终没有消失。
“那我呢？”姜云黎突然说道，“潘诺西亚费劲心思让我进入基地，应该不至于只是让我去解个密码，做个无伤大雅的程序修复吧。”
谢景颂轻笑着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说不定呢？”
不过所有人都知道，潘诺西亚几乎没有放弃姜云黎的可能。
谢景颂是知道潘诺西亚对姜云黎那难以理解的执着的。
姜云黎：“如果潘诺西亚拿到了云宝或者01的数据，我相信它有理由放弃我。”
“但是它没拿到。”三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云宝有特殊屏障保护，而且本身能力没比潘诺西亚弱多少。而01则根本没有进入虚拟程序。
但是姜云黎现在在重重保护之下，潘诺西亚又能有什么办法把他弄出去。
现在又不是姜云黎想要将计就计进入蛛网的时候。
“其他地方有搜索到声波指令吗？”
谢景颂同样在猜想潘诺西亚会不会在其他地方有后手，在谢令思开口前就在着手开始查。
“没有。”谢景颂停下手，抬头，“除了总会场和超算中心，其他地方没有搜索到有声波指令出现的历史。”
姜云黎：“被撤离出城的群众呢？”
“没有。”
……
荒无人烟的山路上，阳光帅气的男大学生开着车，轻快地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车轮擦着陡峭的悬崖边拐过一个又一个弯道，驾驶座后方，几个风华正茂的青年安静沉睡，东歪西倒地躺了一地。
温馨的小屋里，短发女生坐在地上，怀中抱着另一个沉睡中的女生，轻轻地左右摇晃，一个外形粗糙的包裹放在两人身前的地板上，杂乱的电线和跳动的猩红数字从缝隙中透出。
一双双毫不相同的眼睛几乎在同一时刻看向距离自己最近的摄像头。这些来自不同地方的青年脸上不见该有的青春活力，只有如出一辙的非人感。
像是空有人形的机器人，姜云黎想道。
一双又一双空洞的眼睛倒映在他的眼里，垂下的手用力紧握到发白，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的嫩肉里，似乎有一把熊熊燃烧的火在他的心脏燃起，沿着血管蔓延，顺着喉咙向上侵蚀。
谢令思的手压在姜云黎的肩膀上，掌下的身躯在微微颤抖。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所有人的眼里都燃烧着愤怒。
屏幕上那些处于沉睡中的男女老少都是从城市中撤出去的群众。
就在他们怀着不安确认行动是否结束的时候，这些画面给了他们当头一棒，告诉他们，一个彻底失控的人工智能到底能做到哪一步。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潘诺西亚的威胁，用它手上所有人质的生命作为威胁他们的武器。
画面融化扭曲变形，最后组成了银发的潘诺西亚。
依然外貌精致，姿态高傲，他用着和姜云黎相似的声音：“来找我吧。我期待你的加入。”
“好啊。”姜云黎突然扬起嘴角，“我也有点期待你的变化了呢。”
说着，姜云黎站起来转身，谢令思的手从他肩膀滑落。
在众人担忧的眼神中，姜云黎稳稳地往外走去。
“那我呢，我也希望能见识一下世界上最强大的人工智能呢。我的技术应该还能入眼吧。”
姜云黎刚走了两步，他的手就被抓住，骨节分明的手指不容置疑地把姜云黎握紧的手摊开，霸道地把自己嵌进姜云黎的指缝间，十指交握，干燥温暖的掌心贴在姜云黎布满指印发烫的掌心。
姜云黎抬头，像曾经无数个日月里谢景颂站在他身边那样，谢景颂从不干扰他的一切决定，始终站在他身边，作为他的退路，或者他的前锋。
谢景颂眼睛从一个前不久进来汇报情况的人胸前划过，嘴角勾起，没有再说话。
你知道我能做到什么，也知道我只在乎什么。潘诺西亚从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看到了这句话。
其他人会因为被挟持的人质束手束脚，但谢景颂不会，在人质出现在屏幕上的时候，所有人的眼里或震惊，或愤怒。
只有谢景颂眼里平静无波，好像眼前的只是看不见的空气一般，唯一的情绪大概只有对姜云黎的担忧。
谢景颂不是做不出反控制潘诺西亚的人的行动来，即使知道潘诺西亚会因为这样的行为带着人质一起奔赴死亡。
或者，这才是谢景颂的目的，人质死了，威胁姜云黎的工具就没有了，人质的死亡责任在于潘诺西亚，他自己只是情急之下的行动失误而已。
无所顾忌的人比心有牵挂的人更难搞。
“当然欢迎。”潘诺西亚说道。
两人十指相握，并肩朝外走去。
路过谢令思面前时，两兄弟眼神交错了一瞬间，继续擦肩而过。
没有谁会天真到会相信敌人的承诺，他们唯一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给己方拖延出拯救人质的时间。
从容的脚步声逐渐靠近出口，站在出口旁边的人看着谢景颂在他面前停下，心脏漏了一拍。
他抬起头，维持着疑惑的表情看着谢景颂抬起手，伸向他胸前。
终于，他的脸色变了，心脏剧烈跳动，脚尖悄悄转向出口。
可惜，还没等他付诸行动，就被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的两人狠狠抓住肩膀，手臂反扭到身后，动弹不得。
谢景颂从他胸前摘下一枚黑色的小颗粒，手指用力，捻得粉碎。
手指张开，黑色残骸散落在一尘不染的地面上。
“家里脏东西还是太多了。”
……
“其实你可以不跟过来的。这太危险了。”姜云黎低着头，好像突然对自己的指甲产生了巨大的兴趣，盯着看个不停，一边看似随意地说。
谢景颂眉头一挑：“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会放你独自一人？”
谢景颂长腿一抬毫不犹豫地坐进车里，随手关上车门，然后转过身抓起姜云黎的一只手。
形状完美的嘴唇贴在姜云黎莹白如玉的手背上，眼睑抬起，露出被浓密睫毛遮挡的深邃黑眸。里面的偏执让姜云黎看得心惊，浓烈复杂的情绪却不受控制的翻涌而起。
深邃的黑眸紧紧盯着姜云黎，像盯住了猎物的狼：“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身边的。”
说完，谢景颂好像怕吓到姜云黎，又补了一句：“之前深入敌营也危险，我不也一样陪着你。我好像还是被某个小坏蛋绑架走的呢。可凶了。”
姜云黎一滞，猛地抬头，凶巴巴地瞪了谢景颂一眼，然后又有点心虚地低声嘟哝：“那时候是因为刚被催眠，影响有点大，所以才任性了点。”
谢景颂轻笑：“你可以永远这么任性。如果能再任性一点就最好了。”
最好被他宠得永远离不开他，谢景颂想着。
看不懂气氛的人工智能非常不合时宜地跑出来。
无人驾驶的汽车启动，在众多注视下奔驰在马路上，一路朝着城际郊区而去，看着像是要朝着城外而去。
同一时刻，无数无人机同时起飞，试探着跟上去，遥远深空之外，无声的宇宙中，人造卫星调整视角，对准那辆车。
不合时宜的潘诺西亚似乎对四面八方对准了这里的视线并不在意，只是语气跌宕起伏地进行它的演讲，关于权力，资源，自由，财富，等等一切绝大部分人所追求的。
也许换个人大概能听得热血沸腾，但是姜云黎只觉得越听越困。
“停停停，你这套传销演讲从哪抄来的。”姜云黎打断它。
要杀要剐干脆点，别用这些唧唧歪歪的折磨他了。
“啊，没用吗？” 潘诺西亚遗憾地说，“明明之前首领忽悠那些富豪加入的时候都有用的。”
“他们真的是因为毫无意义的大饼加入的吗？”姜云黎不信。
“嘻嘻。”潘诺西亚笑道，“当然不是呀，那时候出动了不少人手和武力资源呢。”
姜云黎翻了个白眼，他就知道。
时间就在一人一AI互相瞎扯中一点点过去。
离开了无人的城市，载着两人的车驶上了一条出城的公路上。
这条路通向一个贯通山脉的隧道，联通国境南北，但是因为地处偏僻，车流量处于一个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的程度。
公路的左侧是陡峭的山壁，右侧是一路延伸到底部的山谷，山谷底部是一片茂密的森林，繁茂的树叶阻断了人类对山谷的好奇视线。
这辆车就在所有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被蜂群般的无人机簇拥而过。
姜云黎：“场面挺大。”
潘诺西亚：“多谢夸奖。”
大概是以为在拍什么大场面电影，路面上的车纷纷自觉转变车道，把姜云黎他们所在的车道空了出来。
唯独一辆车是意外，在所有人往右腾出最左边车道的时候，突然出现一辆反其道而行的车。
突然加速的车直直朝着姜云黎两人的车而去。
“潘诺西亚！”姜云黎怒声喊道。
潘诺西亚完全没有要要调整车辆姿态的意思。
01和云宝同时发动攻击夺取车辆控制权，僵持两秒后，车辆终于做出避让防护措施。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巨大的撞击下，01只来得及把后座所有的防撞气囊提前弹出。
在检测到后座特殊改造加装的防撞气囊的时候，01就明白了这是潘诺西亚计划的一部分，哪家汽车后座有那么多防撞气囊啊！
车辆在撞击下越过防撞栏，侧翻滚下山坡，翻滚了几下，消失在繁茂的树叶遮蔽下。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