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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耀-缝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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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耀-缝合
暮色苍苍,晚风荡荡。
庄早背着庄耀,弟弟的胳膊虚虚的环着她的脖子,微弱的气息犹如脆弱的蝴蝶一颤一颤,下巴抵在她后颈上,黏腻潮湿的血液滴滴答答染红了大半边衣服。
庄耀的右眼目之所及皆是红黑的晃影,疼啊,太疼了。
担忧着弟弟脸上的伤,庄早连跑带走,回到家,庄克明已经不在,她喊着,“妈!爸!耀耀受伤了!”
庄承平和庄芳英同时从房间里跑出来,脸上还带着劳作一天的疲惫,看见庄早背上满脸血红的庄耀,一下惊慌了起来。
庄芳英快速上前把庄耀抱下,“我的儿呀!耀耀,你别吓妈妈!”
庄承平眉毛飞高,脚踹飞了一个桶,骂道,“狗日的,哪个小兔崽子干的!老子要去找他!”说着,他举起锄头就要往外冲,庄早手快地拉住他,“爸爸,我看到他们长什么样了,我们先去带耀耀看病吧!”
村里有个七十多岁的老医生,住在庄耀家后头,隔得有点距离。
庄承平吐了口吐沫,抱着昏迷不醒的庄耀往老医生家赶。庄早和庄芳英跟不上,只能跑在后面。
庄芳英抓着庄早的手臂哭着问,“谁欺负的耀耀!”
即使伤心,庄早还是先安慰自己的母亲,替她抹去眼泪,“一个庄满广,一个庄彪,还有三个不认识,但应该都是我们村里的,年纪都不大。要不是小明过来跟我说他们五个拉庄耀去溪边洗澡,我都不敢想象耀耀……唉……我赶过去的时候,耀耀上半身的衣服被他们扒下,脸上的疤一直在流血!”
庄早扶着脚打偏偏的庄芳英,她哭的断断续续,几乎下一秒就能晕厥。
等她们赶到老医生家里,庄耀脸上的血已经暂时用草木灰止住。
老医生喉管里像堵着细碎的玻璃渣,每嘣一个字都极为艰难,“要留疤了,骨头都露出来了,缝针了。”
庄芳英顿时晕倒在地,还是庄承平将她拖到竹椅上坐的。
没办法,只能缝针,庄承平点了头,让老医生看着治。
老医生取出麻线用自酿的苞谷烧烈酒浸泡,取皂角刺最尖细的部分在火上烤至发黑,然后蘸取桐油。
他哆哆嗦嗦的用剪刀剪短了浸酒的麻线,皂角刺针尖一下又一下戳进右侧贯穿眉眼的伤疤,每戳一回,血珠就急不可耐的往外涌。
没有麻药,庄耀却躺在坚硬的桌板上一声不吭。
庄承平撇过头,不忍心看下去。庄早捂着嘴,尽管害怕,她的眼神还是定定的追随者老医生缝合的手法。
很疼吧,肯定很疼很疼。
他的耀耀摔伤后会对她说姐姐吹吹就不疼了,伤口过几天会好。那这次呢,永远祛不掉的疤痕,姐姐也疼,如果姐姐吹吹就能恢复如初的话,姐姐愿意为你吹到死。
一滴泪啪嗒落在泥灰的地上。
老医生从腰间掏出一块布,一有血冒出就擦掉,艰难地缝了半个多小时,最后他在庄耀的伤口上撒了一些药粉,又哆哆嗦嗦的找了个凳子坐下。
“好了,这几天伤口不要碰水,需要静养,这孩子发烧了,等我一会,给你们拿点药回去吃。”老医生说话很慢,很糊。
庄承平叹了口气,反应过来,难怪他儿子不吭声,原来是烧糊涂了。
庄早接过药,心里难受得发胀。老医生尽职尽责地叮嘱道,“白色药丸是消炎药,绿色是止血药,蓝色的是退烧药,都要饭后吃。等烧退了,蓝色药丸就可以不吃了。”
“好。”庄早一一记住。
庄芳英清醒过来,暗自哭泣,跟着抱着庄耀的丈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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