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1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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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克斯俯身把葵景抱起，才发现葵景的身体比他想象中更轻。
“逞强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他下意识地放轻了动作，却又在下一秒收紧了臂弯。
这个动作让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明明最想做的就是把人禁锢在身边，再也不想松开手。
维克斯低头看着怀中昏迷的葵景，觉得一切荒唐不已。
跨越无数个星系追到这里，明知道找到的不会是记忆中的人，可还是固执地追了过来。
“这次是我抓住你了。”
那些蛰伏已久的精神污染顺着维克斯的脖颈爬上侧脸。
“该说你自不量力，还是该说我执迷不悟？”一口腥甜涌上喉头，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抱着葵景走向休眠舱，将人放入舱内，转头望向全息投影上跳动的数据。
那些数值低得惊人，全都亮着红色警示。
“建议立即进行精神修复。”舱内的机械声平静地播报着。
维克斯的手指在舱盖边缘敲了敲，节奏越来越快。
黑色黏液从他的指缝间溢出，消无声息地爬上他的肩膀，贪·婪地汲取着他的精神力。
“该不该让你知道？”
他单手撑在舱壁上，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称不上笑容的表情。
“知道了话，你大概会让我滚得越远越好吧。”
说这话时，他精神海里的黑色黏液暴涨。
他后退了半步，后背撞上了冰冷的墙面。
那些黑色黏液已经爬满了他半边身体，在灯光下扭曲成怪异的形状。
他抬手抹去嘴角渗出的血丝，眼神始终黏在休眠舱里的人身上。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砸开这个休眠舱，拽出舱里的人。
让那双总是清明的眼里，只倒映出自己扭曲的影子。
这个念头让黑色黏液兴奋地蠕动，维克斯闭上了眼。
“警告！精神污染指数超标！”机械声变得断断续续，伴随着混着杂音的电流声。
维克斯低笑起来，笑声里带着说不出的苦涩。
“你的保证——”他直起身，指尖缠绕的黑色黏液让他不得不收回想要触碰葵景的手，“从来都不作数。”
话音一落，他俯下身，按着胸口咳嗽起来，吐·出的血沫里蠕动着细小的黑色细线。
他随意地擦去唇角的污血，最后看了眼休眠舱中安睡的葵景。
当他转身后，那些黑色黏液在地面腐蚀出焦黑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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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明，休眠舱运转的机械声终于停止运转。
葵景睁开眼，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南希颈侧的咬痕。
那些泛着血丝的齿印深浅不一，随着南希俯身的动作在他眼前晃悠。
“醒了。”南希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
他伸手捞起舱内的葵景，凑近耳边道：“想不想知道你的哨兵去哪儿了？”
葵景抬起头，视线在南希脖颈的痕迹上停留许久。
他太清楚这些印记的由来，纳尔森向来喜欢在猎物身上留下标记。
或许该说所有的Alpha都像野兽，热衷于用气味圈定领地。
“看来你昨晚过得很愉快。”葵景的声音失去了平时的清亮。
他撑着舱壁想要起身，却发现四肢软得像软壳生物。
南希的指尖抚过自己颈侧的伤口，指腹沾上一点未干的血迹。
他眼尾的余光扫过葵景，“我是不是该感谢你？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得到如此热情的款待。”
监控屏幕在墙壁上无声闪烁着。
画面里，维克斯的身影穿过拍卖场安全区。
那些黑色黏液覆盖了他大半个身体，每一步都在地面烙下腐蚀的痕迹。
他的动作已经不太像人类，更多是像被本能驱使的怪物。
“警报声太吵了。”南希的指尖轻点控制台，将警报声调成了静音。
他转过身，发现葵景望着监控屏幕，翠绿的眼眸莹莹发亮。
“你让他去污染区？”葵景一把攥住南希的衣领，声音里淬着冰渣。
南希挣脱了他的手，转而靠在葵景的脖颈上。
“是他自己要求的。”他凑近看了眼葵景的腺体。
“居然没伤着。”他的语气混着几分讶异，又掺杂着些许佩服，“宁愿被污染吞噬，也舍不得伤害自己的向导，真感人。”
“感人？”葵景苍白的脸上浮现黑色纹路，与监控里维克斯身上的黑色纹路如出一辙。
他勾起唇角，“要不要看看更感人的？”
休眠舱的玻璃舱盖，在他身后炸裂成齑粉。
细小的碎片在两人之间纷纷扬扬落下。
一片锋利的玻璃碎片擦过葵景的脸颊，血珠顺着下颌滚落到锁骨处，在苍白的皮肤上尤其明显。
“你疯了？”南希收起玩味的表情，扯开了他的衣领。
当他看到葵景身上蔓延的黑色纹路，忍着没给人一个巴掌醒醒神，“什么时候给他种下精神烙印？”
葵景竖起食指抵在唇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们之间的交情，还没到能问这个的地步。”
“你的精神力会被抽干的。”南希见过太多向导被反噬的模样。
那些画面在他脑海里来回闪现。
“他要是死了，你的精神海也会跟着崩溃。”
“那就一起死啊。”葵景偏头蹭过他掌心，带血的唇弯成新月，“反正这条命本来就是偷来的。”
他不在意在维克斯的身上，下那么大的赌注。
这人生间，人人都是赌徒，或多或少，有输有赢。
况且这赌桌，他从来没打算下来。
“我早该想到的。”南希看着葵景脖颈上的黑色纹路，“你非得如此吗？”
他的手指在即将触碰到葵景颈侧时，又收回了手。
这种双向的精神烙印在哨向里被列为禁·忌，是哨兵与向导之间最极端的绑定方式。
同生共死，不离不弃。
葵景没有回答。
他的视线直勾勾盯着监控屏幕上。
维克斯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污染区深处，只有地面腐蚀的痕迹证明他曾存在过。
“用双向烙印承担他的污染负荷，亏你想得出。”南希转身从医疗箱取出抑制剂。
他撩起葵景的衣袖，将针剂推进静脉，橙红色的液体在血管中流淌。
这种专门针对精神污染的抑制剂会让向导痛得疯狂。
但葵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死死盯着监控屏幕。
休眠舱的碎片散落一地。
葵景站起身，那些碎片在他脚下发出细碎的声响。
“帮我个忙，等他回来。”葵景脖颈上的纹路越来越深，仿佛有生命般爬上他的脸颊。
“求人该有求人的态度。”南希靠在舱体上，“他想要带走你，总得付出代价。”
“代价？”葵景看着南希，精神力具象化的翠色光点在空中凝聚成细线，在他颈侧勒出一道血线。
“你觉得现在是谁在付出代价？”
满地的玻璃碎片悬浮而起，在警报灯的红光里折射出万千个扭曲的倒影。
南希看着葵景脸上蔓延的黑色纹路，收起了若无其事的表情。
“下次再做这种蠢事，记得提前告诉我。”
他这句话既无奈，却又带着说不出的妥协，“铜牌信息可以给你，只是他要的远不止这个。”
“每一件事物都有相对应的代价。”
“或许我付得出代价。”葵景从来不会把希望全在一个人身上。
南希脸上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他要的太多了。”
他注视着葵景的眼睛，“我奉劝你早点放手。”
双向烙印根本不是分担，而是心甘情愿的殉葬。
这件事情，他希望葵景能想清楚后果。
“来不及了。”葵景的唇角溢出了鲜血，“你不想见识下我的精神海？”
南希看着葵景。
突然觉得，比起那个在污染区发疯的哨兵，眼前这个看似冷静的向导，或许才是真正失控的那个。
“南希，你到底想做什么？”葵景擦掉唇边的血，眼神清亮得可怕，“不要告诉我，你想用他抵御这次的兽潮？”
“一个人总要体现出他的价值。”南希觉得自己已经对他们网开一面了。
“真是承蒙看得起，把人当快消品。”精神链接另一端传来的剧痛让葵景弯下腰。
他的额头抵在南希肩上，“怎么不先问问我？说不定我能让你物超所值。”
南希不得不先搂住他的腰，稳住身形，却在掌心触到一片血渍。
“双向烙印在反噬你。”
他简直想敲醒葵景的脑袋，“再不切断链接，你会先崩溃。”
葵景咳着笑出声，齿间全是猩红。
他抬眸，翠绿的眼眸在灯下妖异得不似人类，“心疼我？”
南希一时语塞。
他见过太多向导崩溃的模样，但葵景不一样。
他是自愿接受双向烙印，甚至是享受这种痛苦。
“心疼？我是怕你死得太快，浪费我的抑制剂。”
南希的鼻尖贴上葵景的。
这个疯子把自己的精神海当成了过滤器，这已经完全超出了向导能力的范畴。
南希想不通那个哨兵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葵景做到这个地步。
“那真是多谢你的关心。”葵景故意低头，将血蹭在南希雪白的衣领上。
当维克斯的身影从监控画面消失后，取而代之的是拍卖场外围的监控视角。
暗红色的天空下，防护罩被涌动的兽群撕开一道道裂缝。
葵景推开南希，强撑着精神走向控制台，每走一步都在地面上留下血脚印。
那些黑色纹路已经爬上了他的左眼下方，如同藤蔓在蔓延。
“他需要指引。”
葵景的声音带着病态的愉快。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14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