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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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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区太空港的C82泊口。
葵景蹲在一根桩子上，烦躁地咬着能量补剂的吸管，塑料管被他咬出细密的齿痕。
远处货运飞船的引擎轰鸣，震得他耳膜疼。
更让他心烦的是腕表上跳动的全息投影。
三枚伪造ID芯片的报价单，跟坐云霄飞车似的往上窜。
数字每跳动一次，他心头就猛跳一次。
这些芯片贩子显然嗅到了什么风声，开始肆无忌惮地坐地起价。
“见鬼的溢价。”葵景低声咒骂。
他必须尽快拿到这些芯片，否则整个计划都会泡汤。
就在他准备认栽，点击确认交易。
一股熟悉的海水信息素从他的背后了漫上来。
葵景脸色一僵，口中的能量补剂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深咖色的液体在地面洇开黏稠的痕迹。
一条蓝蟒精神体缓缓擦过他的脚边，尾尖不紧不慢地绞上他的脚踝。
“芯片报价看完了？”维克斯的声音贴着他的耳廓响起，带着尚未散尽的抑制剂后遗症的虚弱。
那声音仿佛是从深海传来，带着潮湿的质感，让葵景的后颈起了一阵战栗。
他猜到海昏拦不住人，只是没想到维克斯来得这么快。
葵景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快速在光幕上划动指尖，三枚芯片落入了掌心。
这时手腕上一凉，他低头一看，发现一圈蓝蟒鳞片不知何时缠了上来。
在灰蓝的天空下，半透明的鳞片泛着冷冽的光泽，仿佛是活物般贴着他的脉搏跳动。
“别摘。”维克斯靠在葵景的肩膀上，呼吸间带着淡淡的药剂味。
“送我的礼物？”葵景轻哼一声。
蓝蟒手环在他手腕越缠越紧，冰凉的触感让他感觉到莫名的熟悉感。
“想不想离开G56星？求我呀。”
他转过头面对维克斯，故意歪着头，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微张的唇间叼着一枚芯片。
“求？”维克斯的眼神暗了暗，“葵景，你是真的喜欢为难人。”
总是先给人希望，让人祈求、奢望，然后再毫不留情地把人抛下。
想到这，维克斯扣住葵景的后颈，拇指重重碾过他的唇，将那枚芯片推得更深了。
“你真想让我求你？其实我更擅长另一种方式。”
话音刚落，他就咬住了芯片一角，在葵景失神的片刻夺了过来。
芯片一掉入维克斯的掌心，葵景的腕表就不断发出红色预警。
“海昏出事了。”葵景随即跳下桩子，衣摆擦过维克斯的肩旁。
太空港的冷风灌进葵景的领口，他跑了几步又回头。
“愣着干嘛？跟上啊！”
维克斯站在原地没动，低头看着残留着葵景温度的手指，“你真忘了我？”
蓝蟒精神体在他脚边不安地盘旋。
他握了握手心，松开时，忍不住笑了笑。
听到他的笑声，葵景的脚步声明显顿了一下。
可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脚底一跺，悬浮板从靴底延伸而出，掀起细小的气旋。
“上来。”
他弯下腰伸出手，领口露出一截白皙的锁骨。
维克斯拉住他的手，蓝鳞手环倏然收紧，勒出一道红痕。
“疼吗？”维克斯明知故问。
葵景刚想拽回手。
悬浮板一个急转弯，惯性让他整个人跌进维克斯的怀抱里。
维克斯难耐地将额头抵在葵景的肩上。
过量抑制剂造成的青紫色血管，缠绕着他的脖颈，一路蔓延至太阳穴。
他们一路疾行，当悬浮板急刹在一座废弃的棚屋前。
葵景正要跃下，蓝蟒精神体舔了舔他的手腕。
他回过头，就看到一双猩红的竖瞳在暗处明灭不定。
“我先。”维克斯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
蓝蟒精神体随着维克斯的出现暴涨了身形，填满了整个视野。
它慢慢地向前爬行，金属大门在尾尖的横扫下，不堪重负地倒下。
金属碎片顿时飞溅到葵景的脚下。
他闻到空气中弥漫的沉香木屑灼烧味。
在空荡的室内，海昏被按在墙角，脚下散落着不少空注射器。
他的领口被扯开，露出重重叠叠的青紫痕迹，还有颈侧上密密麻麻的针孔。
门口的蓝蟒精神体没等维克斯命令，已经闪电般冲了进去。
强悍的尾尖一扫，十几个雇佣兵的防护面罩“咔”地裂开蛛网纹。
海昏在看到葵景后，苍白的脸上失去了血色。
他努力想要挣脱雇佣兵的钳制，声音里带着哭腔，“葵哥，快走，他们要强行催化我去刺探维克斯。”
葵景不敢置信地转头看向维克斯，只见他颈侧的鳞片迅速地蔓延开来。
“你猜到了吗？”葵景喉咙发紧，指尖掐进了掌心。
那些雇佣兵显然是想利用维克斯失控的精神力作为媒介，强行催化海昏完成分化。
甚至能在催化海昏后，刺探出维克斯是位于什么等级的哨兵。
“他们的目标是我。”一看就是想将他捕获的陷阱，维克斯颈侧的皮肤大面积溃烂，一片片鳞片从血肉里冒出头来。
蓝蟒精神体与他一体同生，腹部的鳞片不停地划过地面，发出声响。
维克斯低头看着自己渗出黑色黏液的指尖，突然抬手捂住半边脸颊，却摸到更多细密的鳞片从脸上生出。
霎那间，他的精神力场炸开。
离他最近的雇佣兵，像被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脸色迅速涨成紫红色。
似乎感觉到他的异变，蓝蟒精神体分·裂成无数细小的毒蛇，钻入雇佣兵作战服里的缝隙里，绞碎了他们握枪的手腕。
“带他走。”抑制剂与诱发剂在维克斯的血管里厮杀，每一根神经末梢都在受折磨。
他抓住了海昏的肩膀，用力将人往后一甩。
海昏踉跄着扑向葵景，被他稳稳接住。
葵景扶着浑身发·抖的海昏，朝着挡在前面的身影喊道：“维克斯。”
听到自己的名字，维克斯涣散的眼神短暂地聚焦。
他踩在一个雇佣兵的咽喉上，缓缓回过头来，动作迟缓地像是生锈的机械。
为什么不走？
还没等他开口，衣领就被冲上来的葵景一把拽住。
“你以为我会丢下你？”葵景这次总算看清了维克斯眸底那片逐渐崩塌的理智。
那双瞳孔已经彻底变成蛇类的竖线，虹膜边缘泛着不正常的红光。
这是哨兵神经末梢坏死的征兆。
比死亡更残酷的慢性凌迟。
“不会丢下我？”维克斯像是听到什么难以理解的话。
他的脊椎不正常地弯曲着，“你让我怎么相信一个骗子？”
在他失控的精神力影响下。
蓝蟒精神体狂暴地绞杀着周围的一切。
骨骼断裂的声音接连响起，伴随着血肉被挤·压的黏腻声响，让人毛骨悚然。
海昏被催化诱发剂折磨得跪倒在地。
他的指甲在地面上磨出了血痕，却还是挣扎着爬到门口。
一个人再帮不上忙，可至少不能成为拖累。
葵景转头就看到海昏已经爬到了安全距离，不由得松了口气。
他拍打着已经杀红眼的维克斯的脸，试图唤回他的理智，“海昏要强制分化了。”
“你想救他？”维克斯舔掉嘴角的鲜血，右手刚从雇佣兵胸膛抽出，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葵景靴尖。
他只是笑了笑，“只想救他？”
远处传来巡逻治安队的警笛声，一声又一声撕裂了凝重的空气。
眼见着事态严峻，维克斯甩了甩沾满鲜血的手，声音变得冷静下来，“带他走，我善后。”
雇佣兵的尸体在他身后堆叠成小山。
鲜血在地面上蜿蜒流淌，一直蔓延到葵景的脚边。
葵景看着维克斯已经完全异变的双手和爬满鳞片的脸颊，不确定地问道：“你确定自己可以？”
维克斯没有回答，只是用长出骨刺的手肘，割断了一个扑来的雇佣兵的喉咙。
那个倒霉的家伙还没来及发出惨叫，气管就被整齐地切开，鲜血喷溅在生满霉斑的墙面上。
“现在跑了，就别回头。”
维克斯指挥着膨胀变形的蓝蟒精神体，把冲过来的雇佣兵绞成扭曲的肉块。
血雾喷溅在葵景的睫毛上，视线一下子变得模糊起来。
他眨了眨眼。
血液顺着脸颊流到嘴边，他尝到了丝丝血腥味。
现在，他再留下来只会让维克斯分心。
葵景一咬牙，转身跑向门口的海昏。
悬浮板一经启动，他扛着海昏跳了上去。
在离开前的最后一刻，他回头看了一眼。
整条巷子的霓虹灯管接连爆裂。
玻璃碎片诡异地悬浮在空中，每一片都倒映着棚屋炸开的血雾。
维克斯的身影在一片血雾中显得格外孤独。
这落跑的速度，海昏觉得有些汗颜。
“葵哥，你真要抛下他？”他贴在葵景的后背，声音虚弱得随时会断气一样。
“闭嘴！”葵景手腕上的蓝鳞手环开始发烫。
他强忍疼痛，操纵着悬浮板在巷道间穿梭，躲避着治安巡逻队探照灯的扫射。
葵景哪里会不知道自己这样不太道义。
只是两个拖油瓶对维克斯来说，只会是累赘。
现在最重要的，是确保海昏安全地离开。
“就我们两个，跑快点就是对他的最大帮助。”葵景有自知之明，绝不会自讨苦吃。
悬浮板划破天空，将那片血雾远远抛在了身后。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