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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升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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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就是在考不断的卷子、写不完的作业、背不全的知识点里一点一点度过的，经过几天的相处，崔顿发现人家薄赛笗第一真是太应该了，他考不过他也是太应该了。
“怎么样，跟年级第一同桌是什么感受啊？”
张恒趁着薄赛笗去学生会开会，坐在他的位置上和崔顿闲聊。
“也没什么啊。”崔顿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都说了无数个牛x了，上课认真听讲和作业好好完成都是浮云，他发现薄赛笗超级专注，昨天晚自习大课间，他看着班里都乱成一锅粥了。说句难听的，薄赛笗跟聋了一样，条理清晰的做着物理试卷，连崔顿站他身边想出去都没看到。
“明天周末，什么安排啊？”
“回家搞竞赛。”崔顿把桌上乱摆着的练习册整了整随手放包里了，把越过自己桌子横叉在薄赛笗桌上的卷子拽回来。
“哇哦，不愧是我们的物理竞赛小王子！”
“滚！”崔顿笑骂的推了张恒一下，张恒拽着椅子，崔顿没推动。
上课铃刚响了一遍，薄赛笗站在后门，看到了和崔顿闹着的崔顿，眼神不禁一凛，他拿着黑色会议本，轻轻放到了自己桌上。张恒看到薄赛笗回来了，赶紧起身给大佬让座。
“放学一起走？”
“行，爸爸疼你。”
“崔顿你！”
薄赛笗挡下张恒想要扔崔顿的纸团，随手扔到了后门的垃圾桶。
“上课了。”
“哦哦，好。”张恒面对薄赛笗时有些忐忑，也不是怕，也不是薄赛笗架子大，就是薄大学神实在是太正经了，跟他开玩笑像冒犯佛祖了。张恒赶紧溜回自己座位，拿起笔开始做作业。
崔顿本想再说句什么，被薄赛笗看了一眼，小嘴巴一闭。难得戴好眼镜，低下头乖乖写生物卷子。
崔顿除了对物理有兴趣，对其他任何学科都不过尔尔。他无意识的叹了口气，终于写完了最后一道题，放下了笔，刚想发会呆，一支笔压在了他手上。
薄赛笗？那是支看起来就很贵的钢笔，只有薄赛笗这种“小古板”才会用的笔。他要干什么？崔顿奇怪也没抬头，往薄赛笗那面瞟了一眼。大概几秒钟，霍大主任“翩翩”而至。
“我靠。”崔顿低声暗道不好，赶紧拿起笔，装模作样。
“今天挺好啊，崔顿，坚持住啊。”
崔顿连连说着好的，继续“写着”生物题。
霍大主任点点头，感觉学生们真是长大了，薄赛笗不用说，一向是标杆。现在从来不认真的崔顿都好好学习了，感叹这一届高三有冲华京的希望，点点头，欣慰的走了。
劫后余生啊······等霍建国走了，崔顿再次放下笔，偏过头看向薄赛笗，在写作文啊，拿这么粗的钢笔写这么小的字，还写的这么工整。
崔顿看看薄赛笗的卷子，看看自己的卷子，“啧”了一声，撇撇嘴摇摇头，人比人得死啊。
一张白色的A4纸从薄赛笗那面推到崔顿眼前，上面就两个字——做题。
崔顿张口做了个哦的嘴形，抽出语文作文纸，也开始写作文。他刚构思完，写了标题，又“啧”了一声，第一次一笔一划的写完了作文。他写完之后立起作文纸，“欣赏”了一下，还可以嘛，也不是完全看不了。
崔顿刚欣赏了一分钟，下课铃终于响起，崔顿一股脑把卷子塞进书桌堂，踩着自己凳子跳出去了，他又又又饿了。
“妈，我回来了。”崔顿蹬掉鞋子，把包扔进自己房间，还没进厨房，一个没预料的人出现在眼前。
“小顿回来了。”
崔顿看着一个月没见的父亲，心里没有一丝波澜，反而生起烦躁。他连眨两下眼睛，微不可查的皱着眉，嘴唇抿在一起。
“你妈妈今天医院值班，我就来了，有宵夜吃点吗？”崔启明端着一个玻璃碗，碗里是白花花的汤。
“不用了，我回去学习了。”
“别太累了，早点······睡。”
崔顿在崔启明说完之前就进了自己房间，他一直坐在书桌前，手机震动了都懒得理，面前摊开一本练习册，还是之前迷惑母亲的页数。
直到外面一点声音都没有了，崔顿打开房门举着手机在微弱的灯光下洗漱，然后做贼一样蹭回了房间。
第二天崔顿一大早就起来了，他听着防盗门开了又开，微微打开房门，看到他的鞋子还在，皱了皱眉。
“爸，你今天不去学校吗？”
“今天没有课，我等下带你去吃你喜欢的那家烤肉啊？”崔启明正在把豆腐脑、筋饼和昨晚上的鱼汤摆上桌，“你先来吃点早餐啊！”
崔顿百般不愿的坐到餐桌上，他不吃香菜，喜欢辣口，很明显面前的豆腐脑两项都不符合。
崔启明递给崔顿一块筋饼，崔顿看了看筋饼，接过来。
崔顿三岁时在筋饼里吃出过钢丝球，他从那以后再也不吃筋饼了，当时还是他带自己去吃的，他吐的不行，哭着跟他说以后再也不吃筋饼了。这事儿，妈妈知道，所以家里再也不买筋饼，他也知道，但他感觉这不是什么大事。
“你先垫吧垫吧，等会我带你去······”
“爸，我和同学约好今天去学校自习了。”那家烤肉，那是我两年前说想吃的，我现在早就不想吃了。崔顿面无表情的咀嚼，把筋饼塞进了肚子。
“啊，那行，我送你啊。”
“不用了，我先去学校了。”
崔顿背着包，鞋都没穿好就往学校跑。他不想回教室，就到综合楼一楼的自习区坐着了。崔顿刚放下包，拿出手机想点点喜欢的抚慰一下自己可怜的胃。
“崔顿？”
薄赛笗？
“你······怎么，怎么在这儿啊？”崔顿刚一路跑过来，胃里坠着的疼。他刚说完就“呜哇”一声吐了，白色混着褐色的浆体，还能看出尸体的浅黄色残渣。崔顿就看了一眼，又开始哕，刚直起腰，那堆秽物闯进眼帘，他又要干呕，一只大手冲出来捂住了他的眼睛。
“你在这触发关键场景呢？”
崔顿拍了拍薄赛笗的胳膊，说不出话。
薄赛笗也没松手，看崔顿不吐了，就保持着一手捂着崔顿眼睛，一手拉着人去卫生间了。
“你漱一漱。”薄赛笗把抽纸放到台子上，拿了卫生间的垃圾袋先出去了。
没有了视觉和嗅觉的双重攻击，崔顿也没有那么想吐了，漱了漱口擦了擦嘴拿着抽纸往回走。
崔顿转过弯刚到一楼自习区，就看到薄赛笗蹲着收拾他刚吐的那一摊东西。
“别别别，我自己来，唔······”崔顿一靠近自己那呕吐物，又想吐了。
“你到后面坐着，我也快收拾完了。”薄赛笗修长的手指捏着沾了呕吐物的纸巾往垃圾袋里扔。
“多恶心啊，我自己来吧。”崔顿嘴上这么说，身体倒是离得远远的。
薄赛笗最后拿着湿纸巾把地面擦干净了，然后拎着装黏糊糊的呕吐物的袋子出去了。
“谢谢啊！”崔顿对着薄赛笗的背影喊了一声，坐到椅子上休息。
“不是吧，我把大神吓跑了？”垃圾桶就在门口，薄赛笗出去十多分钟了也没回来，崔顿吐的有点难受，坐在椅子上拿出手机继续看纪录片《探索太阳系》。
“喝点吧，缓一缓然后吃点东西。”薄赛笗拎着一碗面和两瓶水回来了，他让崔顿拎着，自己拿了湿纸巾擦了桌子。
“好酸。”薄赛笗拧开柠檬汁递给崔顿，崔顿接过喝了一口，酸的脖子都缩起。
薄赛笗从兜里拿出草莓味阿尔卑斯递到崔顿面前，崔顿摆摆手，“我不吃草莓味的东西。”
“你不是喜欢草莓？”
“但我不喜欢假草莓味儿。”
折腾这么久，崔顿也有点饿了，解开塑料袋，把筷子撕出来，挑了一大筷子。
“要加一点辣椒油吗？”
崔顿嘴都张开了，又停住，口水呛了自己一下。
“咳咳咳咳咳。”薄赛笗拍拍崔顿的背，让他喘口气。
“不加了，不加了，我胃有点疼，让他也缓缓。”崔顿说完就开始吃，他吃的很快。薄赛笗买的是后门的牛肉面，面条筋道，面汤浓郁，牛肉给的也够多，很是可口。
薄赛笗坐在他对面拿出练习册写数学题，崔顿的手机本是外放的，看到薄赛笗开始学习，自己连了蓝牙戴上耳机边看纪录片边吃面。
渐渐的，崔顿被神秘的星体俘获，无论看了多少次，他总是会沉溺于浩瀚的星空，遥远、梦幻、令人着迷。
崔顿忘记了自己还在吃东西，筷子夹着一根面，嘴巴微微张开，眼睛盯着手机，他这个样子持续了大概十分钟。
薄赛笗左手拿着笔，不再关注数学题，而是看向崔顿。
一集结束，崔顿吃掉了夹着的那根面，抬起头正对上薄赛笗的眼睛。
“还好吗？”
“特别好。”崔顿喝了口汤，瘫坐在椅子上，笑着看薄赛笗。
“薄赛笗，”崔顿顿了一下，他叫薄赛笗，波塞冬？海王星？好好笑的感觉，他爸妈是想取个谐音梗吧，“你怎么在这啊？”
“我住校，来这自习的。”
“你住校啊？”
薄赛笗点点头，刚想继续写题，就看崔顿乱活动着脖子，看起来是累了。他拿笔的左手一顿，起身走到一楼大礼堂的钢琴前，“我可以弹钢琴吗？”
“你会弹钢琴啊！可以点歌吗？”崔顿关上手机，斜着拉伸脖子，就着这个动作看向薄赛笗。
“要听《野蜂飞舞》吗？”
“啥？”崔顿绞尽脑汁，没想出来要听什么，也不想听峰、舞什么的。
“不然你弹小星星吧。”崔顿舔舔嘴唇，还怕薄赛笗嘲笑自己没见识。
结果薄赛笗丝毫没有回应，只是他的手指放到琴键上，又抬起来，他看着崔顿，微微一笑。
一闪一闪亮晶晶的旋律从薄赛笗指尖倾泻而出，崔顿小步跑到钢琴前面，坐在台子上，靠在薄赛笗坐着的琴凳侧面听着。
他对这个简单曲子的感情很特殊，这是他喜欢星体的开始，是他梦想的启蒙。
一曲毕，崔顿给薄赛笗奉上了最激烈、最真诚的掌声。
“真好听！”
薄赛笗迟疑了一下，才点点头。崔顿比较迟钝，他当时没觉得如何，很久的之后，崔顿才明白，当时薄赛笗眼睛里流露的是悲伤。
崔顿听完了《小星星》，缠着薄赛笗再来一个。
薄赛笗又弹了些崔顿觉得熟悉，但叫不上名字的曲子。一时间，音符在阳光洒满的一楼自习区舞蹈，一股轻松畅快之感油然而生。
薄赛笗停下来，看着自己腿边崔顿毛茸茸的头顶，忍下了心底的想法，崔顿猛的回头。
“你太厉害了，薄神！弹的真好！”
“回去自习吧。”
薄赛笗不动声色的拍拍崔顿的肩膀，盖上琴盖，等崔顿起身才起来。
崔顿起的有些急了，踉跄了两步没站稳，薄赛笗赶紧伸手拉了崔顿一下。
“小心。”
“谢、谢谢啊。”
崔顿坐到椅子上，拿出周末的作业开始做。
做不完，根本做不完啊！崔顿边写边哀嚎，是啊，高三牲的作业哪有那么好写完。崔顿的手臂拄着下巴，发呆看向薄赛笗。
薄赛笗不是一般的高三牲，他作业都写完了，写着一本物理必刷题。
“这题不用算的，有结论。”崔顿看到物理选择题，脑子不自觉的就能出答案，跟巴浦洛夫的狗见到肉就流口水一样，成条件反射了都。
“你英语卷子还没写完。”
“没事儿，我给你指导一下，你这个这么算太慢了。”
薄赛笗的目光移到崔顿脸上，他的目光像初春化雪般，崔顿没看他，两只眼睛盯着题。崔顿拿过A4纸，看了眼薄赛笗的蓝色钢笔，虽然他好奇这笔是不是好用，但是还用了自己的一块钱水笔，他怕自己手重给人家笔整坏了。
“你看，就是因为这样，所以能得出这个结论。”崔顿在纸上把最后结论写下，“很明显了，这题就选B。其他的这种题都可以套结论，不用算。”
“谢谢崔指。”薄赛笗拿起那三张斜着写满了物理推倒的白纸，嘴边浮起一抹笑。
“没有没有，开玩笑的。”
崔顿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继续奋斗了，终于是写完了英语卷子。他把卷子立起来照例欣赏了一下，不禁倒吸一口气，他感觉这几个ABCD写的还没有对面薄赛笗的物理题草纸干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