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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摩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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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头还晕吗？”崔顿看薄赛笗眼睫颤抖几下，缓缓转醒，赶紧擦了下嘴角快留下的口水，坐直了些。
“你怎么······”薄赛笗刚醒，头上还有点痛。
“不想上课，晨星也不太管我。”崔顿从口袋里拿出一条薄荷糖，本来是薄赛笗预备着说怕中暑昏倒的，没想到真晕倒了，生生砸晕的。
“吃块糖？”崔顿从包装里抠出来一个，打开了包装纸，右手食指、中指和大拇指捏着薄荷糖，递到薄赛笗面前。
薄赛笗张口咬着薄荷糖一角含到嘴里，他看着背对窗户，逆着光的崔顿。
白色的隔帘轻轻翻飞，空气中弥漫的轻微消毒水味压不下薄荷糖的甜蜜。
“你可以吗？这才醒就要回去上课，年级第一也不是这么拼的！”崔顿看着薄赛笗自己穿上校服外套，坐着床上喝水。
“可以的，你去吃晚饭吧。”
薄赛笗坚持着自己没问题，崔顿没办法只好自己去食堂找饭吃，打了一兜子零食回来投喂受了伤的薄赛笗。
“不是吧，崔顿，听说公主抱学神去医务室！”
“你们什么时候这么好了！老实交代！”
体育委员张恒和体育生的平成从校足球队那里得到了消息，才知道薄赛笗和崔顿双双进医务室是因为薄赛笗让球砸了，崔顿一个箭步公主抱飞奔进医疗室的。他们看见崔顿就开始轮番轰炸，吵得崔顿一个头两个大。
“他被砸晕了，我当然得救他啊！”
薄赛笗都晕倒了，自是不知道倒下去之后的事情了。崔顿可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抱起薄赛笗就往医务室跑，给自己不堪重负的脚踝再添新伤。
“你怎么最近天天和学神混。”
“我是为了我们班的运动会成绩好不好！学神要是取得名次可以加总体分啊！”崔顿把零食袋子挂在自己和薄赛笗的桌子之间，也不知道薄赛笗能喜欢吃什么。
“真是热爱班级啊！”平成觉得他们之间定有隐情，一双眼睛在崔顿脸上找蛛丝马迹。
“那可不！”崔顿撕了一个薄荷糖扔进嘴里，刚吃的太快了，肚子饱了，嘴巴没有。
“怎么样，跟学神做同桌，有没有超过学神的可能啊？”张恒坐在薄赛笗的座位上，贴近崔顿，笑问。
“没有吧，他超级牛的，练习册写的那叫一个条理清晰，比我手巾都干净！”崔顿嚼着薄荷糖，碎渣在嘴里呼呼冒冷气，连着鼻腔都是凉的。
“学神一看就有洁癖啊，而且超级有品味的，他身上的香水味你没有闻到吗？超级好闻！”
“你个大男人闻人家香水味恶不恶心啊！”崔顿打了张恒一下，一副嫌弃的模样。
“嘉嘉跟我说的，她说叫什么，什么来着？好像还挺贵的！”
“那你可得努力点，别让陈大美女被别人吸引了！”崔顿知道张恒有一个恋爱了一年多的漂亮女友，学历史的陈家嘉。
“那不可能，陈仙女就是下凡扶贫的。”平成在一旁搭茬，“你说怎么看上他的呢！”
“你嫉妒什么，嘉嘉连崔顿都没看上，能看上你？”张恒一提到自家女友，嘴边就带傻笑。
“那学神呢？”平成是真好奇陈家嘉怎么就看上张恒了，绝对是“既怕兄弟过的苦，又怕兄弟开路虎”的典型案例了。
“嘉嘉说她感觉和学神不是一个次元的，哪有人一入学就考第一，而且一直考第一，我是真挺崇拜他的。”
“你呢？天天面对学神什么感觉。”平成伸手在崔顿眼前晃了晃，让崔顿谈谈同桌后感。
“我？我没什么感觉啊，普通同学啊。”崔顿本来看向窗外来着，他很久没有打过球了，一时手痒，平成伸手到他眼前，他才回头，“哎，让让，让让，挡着我们学神大人入座了！”
薄赛笗不知道在两个人身后站多久了，崔顿才看到他，立刻清空无关人员。
薄赛笗坐下，捏着口袋里的麻辣零食，还是放开了手。
“薄赛笗，你吃晚饭了吗？我买了好多零食，你吃点什么，补一补啊？”
薄赛笗没答话，他恢复一贯冷淡的模样。“谢谢，我吃过晚饭了。”
“哦，没事的，吃一点吗？巧克力威化，还是泡菜味薯片？”崔顿左手捧着一个盒子，右手揪着一个袋子，像拍广告似的，举在薄赛笗眼前。
薄赛笗看着崔顿讨好的模样，心里动了又动，但还是冷下心，他说他们只是普通同学。
“真的不用了。”
崔顿听出薄赛笗有些不耐的口吻，沉沉“哦”了一声，也刚好响了自习铃，二人度过一个完全没有交流的晚自习。
崔顿没有偷吃零食，没有发呆，连动都没动，中间的课间去了个卫生间就一直在写作业。
放学铃响，薄赛笗很快离开了，没给崔顿关心他的机会，崔顿看着身边空荡荡的座位，两个桌子之间满满的零食袋子。
难道是薄赛笗头还疼？崔顿刚出校门就拿出手机给%发消息。
【你的头还疼吗？】
崔顿发完原地站着等了一分钟，又想起薄赛笗这会儿还来不及看手机消息，拿着手机，保持着微信聊天界面，往家走。
崔顿刚走到家，手机响了一声，崔顿赶紧举起手机。
【不疼了，谢谢。】
【明早一起吃早饭？】崔顿自己拿了钥匙开门，蹬掉了鞋子，他双眼盯着手机屏幕，对面一直是正在输入中，好似突然下定决心，消息“咻”的传过来。
【不了，谢谢。】
“不了，谢谢？”崔顿扯掉校服外套，躺在床上，“不是，他这是有点生气了吧？不会是足球给他砸傻了，他怪我？”
崔顿第二天一大早就到了学校，给薄赛笗带了早餐店的包子和豆浆。薄赛笗说自己吃过了，还是收下了，中午给了崔顿两杯酸奶，说是算回礼。
“什么时候算的这么清了？”崔顿说不好哪里不对，就是哪里都觉得不对。
这天下午第一节课是体育课，大家睡醒了三三两两都出去了，班级里只有刚醒的崔顿和还在做题的薄赛笗。
“走啊！”崔顿喝了口水，拍拍薄赛笗的胳膊。
“我得去学生会开会。”薄赛笗拿出黑色会议本，左手拿着钢笔。
“逃课······”崔顿没说完就沉默了，他是最没有资格说这件事的人。
“请过假了。”
薄赛笗说完拿着校服外套出去了，没给崔顿再说话的机会。
崔顿看着薄赛笗离去的背影，耸耸肩，去和张恒他们打篮球了。崔顿有脚伤，加上心情也不好，打了不到五分钟就坐到场边坐冷板凳。
大课间时崔顿想去小超市买些吃的，他刚站起来，脚上一痛，拉住了薄赛笗的衣袖。
“薄······”
“脚疼了？”薄赛笗扶着崔顿坐回去，从书包隔层拿出一瓶药剂，蹲下身将薄赛笗的裤腿挽上一些，拉低了崔顿的袜子，没等崔顿拒绝，薄赛笗已经给崔顿喷了药。
“嗯！”
“有些凉，忍一下。”薄赛笗用右手掌根抚上崔顿的脚踝，轻轻揉着。
“薄、薄赛笗，我没事了。”
薄赛笗闻言停了手，收好了药，出去了。崔顿本来还担心外伤药会有味道，没想到不知道薄赛笗给自己喷的是哪一种，没有刺鼻的药味，反而有一股淡淡的玫瑰味。
大课间后崔顿和薄赛笗一起上了节自习，接下来就是晚餐时间了。
“薄赛笗，一起去吃饭？”崔顿拉住薄赛笗校服后摆，略用了些力。
“不了，我得和学生会去讨论运动会事宜。”
“那你不吃饭了？”
“你脚又疼了？”
“没有，没疼。”崔顿心说脚疼脚疼，脚不疼不能跟你一起吃饭吗？
“有点忙，你自己去吃吧。要是脚不舒服就等我，我给你带吃的。”
“不用了，我没事。”
“那好。”
崔顿吃晚餐时把红烧排骨当成薄赛笗啃了，一个不注意，如愿以偿的在张恒等人的见证下，生生咬破了下嘴唇，疼的他差点儿哭出来。崔顿肿着嘴巴，看到薄赛笗坐在书桌前仔细做题时，下定决心他不要搭理薄赛笗了，他这么上赶着，太掉价，嘴巴疼！
薄赛笗三天都没有跟崔顿单独说过话了，崔顿终于是忍不住了。
“薄赛笗，你去哪啊？”
“嗯？我要去问题。”薄赛笗很自然，一点没发现崔顿单方面与他冷战了三天。
“物理题啊，物理题问我就行，我教你。”
崔顿伸手抓住薄赛笗的校服衣角，薄赛笗没走，也没坐，他担心崔顿的脚伤，在崔顿的坚持下还是坐回去了。
“这题稍微有点难度，我给你写一下。”
······
“谢谢。”薄赛笗接过了A4纸，拿着钢笔在纸上圈圈写写。
“又是谢谢。”崔顿嘟囔了一声，嘴巴内侧的咬伤还在痛，隐隐有发展成口腔溃疡的趋势。
“还有吗？”
“没有了。”
“那你······”
上课铃响了。
“我去。”
崔顿直接出了教室，往综合楼的天文学科教室跑。这里原来是天文社团的活动教室，崔顿作为社团主理人，有这里的钥匙。而现在是全校自习时间，这里自然是没人。
崔顿进入活动教室，打开星空灯，他躺在房间中心，闭上眼在脑海里绘制每一颗星星。
“咚咚咚。”
“我知道你在里面。”薄赛笗看到崔顿出教室就知道崔顿是心情不好不想上课了，赶紧跟上来，一路跟到活动教室。
“崔顿。”
崔顿关上灯，一时间教室里面漆黑一片，他深吸一口气，从里面拉开门。
“怎么了？”
“是我要问你怎么了吧！为什么躲我啊！我是彗星吗？”
“没有。”
“我不是傻子。你不让我陪你练跑步了，不跟我一起吃饭了，还不跟我说话！”崔顿越说越气，“你怎么能不跟我说话呢！你这不就是冷暴力吗！”
“我们不就是普通同学吗？那就······”
“我什么时候说，”崔顿突然想起来那次和张恒的闲聊，“我不是那个意思。”
“好了，先回去上自习。”
“不说开我上不了！”崔顿像一只鼓起来的河豚，“我道歉，我意思是都是同学，什么崇拜不崇拜的！而且，我们是朋友啊！”
“是吗？”
“是啊！你说我们是朋友的！你忘了！”崔顿要跺脚了，伸手拉过薄赛笗的衣领。
“记得记得，忘不了。”薄赛笗拉出崔顿，锁上了活动教室。
“逃课，钥匙没收了。”薄赛笗把钥匙放进自己口袋，“需要的时候找我。”
“你不在怎么办？”
“我不会不在。”一句话堵的崔顿说不出其他话来，印象里薄赛笗好像确实没请过假，据说高二有一次流感，薄赛笗烧到三十九度，都快烧熟了，还硬挺着上竞赛预备课。其实真没必要的，高二才开始准备竞赛根本来不及的，果然薄赛笗也不傻，上了一次就不上了。
“好吧，别弄丢了。”
“嗯。”
少年的心事是包着可可粉的巧克力，不咬下去永远都不知道是什么口味。
薄赛笗隔着布料捏着口袋里的钥匙，身旁比自己矮一点的崔顿终于被他接近一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