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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手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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莳苢单经过奶茶店,准备回家,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池扉垣抱着手,手上灰扑扑的,看起来像刚发生一场激烈的战斗。
莳苢单走过去,蹲下,将他嘴角的血迹擦掉,“我送你去医院。”
“谢……谢谢。”
出租车上,司机几次回头欲言又止,只是摇了摇头。
医院人流纷杂,池扉垣犟着不去急救,还说手能动,结果试着抬手,痛的龇牙咧嘴。
莳苢单将他送进手术室,坐在门外长椅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消息。
妈:苢单,今晚我和你爸回来吃晚饭,你放学了吗
甜甜茶:放了
妈:还在学校写作业吗,没事,时间还早
甜甜茶:不是,我一个同学受伤了
妈:严不严重,要不要我过来
甜甜茶:有些严重,不用你过来
妈:怎么能,发个定位,我开车过来
另一边莳苢单的妈妈看见定位,嘴里嘀咕着,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的,打打闹闹。她似有若无的叹了口气,跟她丈夫打了个招呼就驱车赶来。
莳苢单的妈妈,名叫袁镜,此刻她正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风尘仆仆地向莳苢单走来。
“哎呦,那个同学啊,怎么都上急诊了。”
“池扉垣。”莳苢单毫无忌惮地报出了一个名字。
在百茶镇读初中的时候,池扉垣次次第一,早已成了家喻户晓的大明星。加之一次性情大变,彻底出名。
但袁镜好像并没有歧视他,只是嘴上说着关心的话,“我来的快,没来得及买点东西。”
“他还好吗?”
“伤到哪了?”
“你有没有伤到?”
“应该还可以。”
“右手好像骨折了。”
“没伤到。”
两个人开启了你问我答的相处模式,直到再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
等到外面彻底黑了下来,池扉垣才被推出手术室,来到病房。
一睁眼看见两个人跟看猴似的,看着自己。
“哎哎哎,怎么回事,别一直看着我呀。”
袁镜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小同学,你还好吗,要不要帮你联系家长?”
池扉垣从莳苢单手里结果手机,点开名叫回忆的聊天框,收下了生活费。
“我先去缴费。”
“不用了,我缴费过了,你好好休息。”袁镜甩了甩黑长直的头发。
“谢谢阿姨,我转给你吧。”
“这怎么能,你是我儿子的同学,应该的应该的。”
好热情。
池扉垣不好意思的东张西望,最后眼神瞟到旁边站的笔直,校服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的书呆子。
对方也看了过来。他立即用求助的眼神盯着他,绘声绘色的演绎一番哑剧。
莳苢单看懂他的意思,留下一句,“我们先走了。”就拉着袁镜出了门。
终于可以安静回了。
……
好丢人……
池扉垣在医院住了一晚。
次日,他给姨姨发了条消息,意思是说,他今天回来。
姨姨:今天周二,放假了?
香甜草莓:没有,受了点伤,回家养几天
她似乎是见惯了这种场景,只是嘱咐路上注意安全。
在长途客车上颠簸了两个小时,才悠哉悠哉看见熟悉的房屋街道。
他手上打着石膏,一下车就引起了大爷大妈的热烈讨论,看见熟悉的脸庞又闭了嘴。
他没有去理会那些闲言碎语,只是斜背着个蓝白相间的书包,回了家。
家里一个人没有,姨姨还在上班,她是和教初中的音乐老师,每天都乐得清闲。既种了菜田,又种了麦子,还养了些小动物。
乡镇上的房子都是一栋一户,有些在外面飞黄腾达的人会将房子修的富丽堂皇,一路走过去,明晃晃的刺着眼睛。
姨姨家是普通的水泥自建房,有两层楼,姨姨的房间在一楼,池扉垣的房间在二楼,虽然没有那些花哨的家具,但总体也算温馨。
“哥,哥!”窗外有人在喊叫着。
池扉垣拉开窗户就看见一个毛头小子,看起来十岁左右,挥着手,笑嘻嘻地站在楼下。
“哥,听六姐说你回来了,我特意来找你了。”池扉垣给他拿了瓶饮料,对方咕噜咕噜喝着。
六姐就是池扉垣的姨姨,原名芙佳依,不知是谁喊快了他的名字,发音像“5+1”,最后“六姐”这个外号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你不上课吗?”池扉垣见他终于平息呼吸。
“现在是中午,我从家里吃午饭就过来了。”
“哥,你的手痛不痛,我被小石子刮到都疼的要死,你这样肯定很疼吧?”
“还好。成绩怎么样?”
“哥,你真坏,怎么突然聊起成绩来了。但是我可得说两句,我这次考了班级第一!”毛头小子锤着胸膛,一只脚踩在板凳上,像是一个随时要启航的航长。
“脚放下去。”
“收到!”毛头小子笑嘻嘻的。
两个人闲聊了一会,直到听到毛头小子的妈妈喊叫声,才急忙跑回去。
“妈妈,我来了,时间还早,不会迟到!”
人影迅速消失在墙角。
池扉垣伸了伸懒腰,百无聊赖地打开手机,发现一条早上八点的消息。
甜甜茶:好些了吗,你没回学校?
香甜草莓:嗯,回家了,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甜甜茶:你分班考怎么办
香甜草莓:没事没事,大概率我还在周默班上
毕竟其他班主任都不想一个刺头在身边晃来晃去,只有周默默不作声。
甜甜茶:嗯,上课了
香甜草莓:拜拜了你嘞
池扉垣将刚关掉的手机又重新打开,点进茶杯Kitty.头像的聊天框。转了一笔钱。
对方扣了一个问号。
香甜草莓:医药费
甜甜茶:我妈说不用
香甜草莓:叫你拿着你就拿着,什么都听你妈的?
“甜甜茶”犹豫了一会,还是收了。
池扉垣见对方收下了钱,松了口气,他不可想欠别人人情。
散开手机,这一觉直接睡到夕阳西下,窗户在零零散散的阳光洒进房间,池扉垣发懵似的坐在床上。
由于刚醒,头发炸了起来,乱糟糟的,他伸手抓了两下,心想,怎么睡了这么久,晚上睡不着了。
楼下传来声音:“小池,快来吃饭了。”音调很欢乐,听起来心情不错。
池扉垣耷拉着拖鞋,洗了把脸,坐在餐桌上。
对面的人头发微黄,相貌年轻,脸上没什么皱纹,还兴潮的打了耳骨钉。
“哎呦呦,没想到我都三十五了,还有人给我写情书呢。”六姐似是炫耀,笑的花枝乱颤。
“但是啊,我可不喜欢他,我爱的人早就结了婚。”每次回家,六姐必定谈的话题。
池扉垣都可以倒背如流了,他不明白,到底是谁让姨姨这么留念,让她直到三十多都不肯结婚,而且还没有再谈恋爱。
每次快说到对方名字,又来了句,“算了算了,你又不认识。”
“对了,你左手吃饭还行吧?”
“可以,我左手好得很。”
“又打架了?”
“嗯。”
“你也真是的,从那一次过后,你老是喜欢动粗,但是都要先讲道理,是不……哎哎哎,你去哪,不吃了吗?”
“吃饱了。”池扉垣丢下这句就上了楼。
六姐还在身后抱怨着,叹着气,摇了摇头。
冲澡的时候,池扉垣将花洒从头顶流下水,透明的液体覆盖了整个脸,直到他再也无法呼吸,才关了水,剧烈地喘起来。
池扉垣将毛巾搭在头上,坐在木质书桌前回着群里的消息,里面只有四个人。他,张贝贝,陈景深,许源。
贝贝:池哥,听说你打架进医院了?怎么回事
陈斯铭:是啊是啊,你今天也没来学校,还活着吗?@香甜草莓
香甜草莓:……
陈斯铭:还活着!
香甜草莓:我有那么容易死吗,而且,杀人犯法
贝贝:是不是沐响?
陈斯铭:铁定是他,狗眼看人低的畜牲,下次一定要打的他满地找牙!
香甜草莓:你们安静点,是他,但他还找来了几个外校的人
陈斯铭:那你还不快跑
香甜草莓:那样显得我很怂
贝贝:……要命还是要脸?
香甜草莓:要脸
陈斯铭:还好你没事
许久没动静的许源终于冒了泡。
许源:晚自习没看见你来找我,我就知道你肯定出事了
贝贝:一整天人都不在,你才发现?
陈斯铭:是啊是啊,还是不是兄弟
许源:我们又不在一个班
陈斯铭:你们不是一起吃饭吗,饭搭子都没了,这都没发现?
池扉垣见群里火药味越来越重,虽然知道他们并没有恶意,只是在为自己打抱不平,但还是解释了一番。
香甜草莓:他妈给他做饭了,最近我一直跟别人一起吃
贝贝:!
陈斯铭:!
许源:我知道
陈斯铭:不会是你威胁别人的吧,这可不行,要做新时代好少年
贝贝:我怎么说总是看见你和一个长的不想许源的人走在一起,原来是新的饭搭子
贝贝:那也没事,挺好的
陈斯铭:挺好的
池扉垣关了手机,一条消息突兀的发了过来。
甜甜茶:(图片)
甜甜茶:这是也找你们班张贝贝借的笔记,给你发过去了
池扉垣愣了一会,看见图片上字迹工整,没有以前在他草稿本上看见的奔放,好像是刻意为之。
香甜草莓:谢谢
甜甜茶:池同学
香甜草莓:?
甜甜茶:好好学英语
香甜草莓:……
池扉垣愤恨的锤了下桌子,还用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