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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十万两黄金? ...

  •   “这半月以来,日日夜夜我都守在你身边,不曾离去。”

      小九心中生出一丝异样。

      神元节那日同来的小生多得排满整条街,这么多人,随便差遣一个来照看她不行?不可能照料还得让墨凌亲自来。

      除非是……除非是墨凌有病,又或是墨凌怕她不赔那宫羽盏。

      如若是这般,那还真叫墨凌猜中了。

      小九抬起纤细的手,指向房门,只想叫墨凌赶紧走,她好趁空逃走:“听墨家小生说,三大家已经待了许久,墨主去见见吧。”

      “见什么?”墨凌坐上床,抚上小九一只手,自然地交织在一起,“方才不是叫他们滚?再说,现下我们可是一根身上的蚂蚱。”

      小九欲拉开墨凌抚住的手,没成想竟叫墨凌得逞,还顺势叫墨凌靠得更近了些。

      “闹出这般大的事,现下其他三大家都知道,当时我与一白衣人在场,”墨凌顺势凑近,才睡醒的哑喉如浸了蜜般,尾音微扬,“这般快就要逃么?”

      小九打掉墨凌就要勾到她下巴的手,她可以赔钱,但没说把自己赔出去啊?

      怎的与梦中不一样。那个曾与她烹茶赏月的墨凌,难道是假的?

      “小九!听元一说你醒了。”门外传来桉榕的声音。

      小九霎地扯开被子,推倒墨凌。

      墨凌还未好好看上小九一眼,就见小九将被褥盖在她身上,已穿好衣服拉开了门。

      “桉榕,近来可好。”

      桉榕看到小九些许凌乱的头发,指了又指,“小九,你怎的如此?你向来是打理好了才肯出来的。”

      “是么?”小九斜了他一眼,清清嗓子:“近来梦魇缠身,兴许是没睡好。”

      “若是没睡好,便再睡会儿吧。”墨凌走到她身后,轻拍她的肩。

      桉榕见眼下情形,识相走开,“我先去找元一。”

      小九扶门,待桉嵘离去,才关上门,转身看到墨凌。

      她见眼前人正满眼戏谑,狐狸一样妩媚,“不用了。”

      为何墨凌总是这副神情看她。莫不是十万年前她把墨家烧了?

      她正想着,就听到墨凌在她耳边说道,“小九。”

      “做甚?”小九别过头看她。

      她意识到距离有些近,便后腿了几步。

      “你看,我都照料你数日了。”

      该来的还是要来了么?那些个人间骗术,先骗后杀。小九连连后退,“你,你想让我做什么?”

      墨凌挑眉:“你以后,莫要再叫我墨主了。”

      “那叫什么?墨凌?”小九试探性的叫了声。

      墨凌眨眨眼,她见小九目光移开,凑过去看小九。

      “还有?”

      “可否与你做……”

      不知墨凌要说甚,说到一半便不说了……小九在话本里好像也看过。

      这墨凌到底在想些什么,她有些猜不透,难道她堂堂灵帝当真要把自己赔进墨家?她还是更想还钱……

      “你这是……不需要我赔钱了?要我把自己赔给你?”

      墨凌双眸眨了又眨,许久才反应过来,她轻笑着摇头,索性顺小九的话问下去:“不可以么?”

      小九淡眸一瞥,她明明慌乱地不行,还是镇定自若道:“不……不可以!”

      前些天,元一和桉嵘回灵潭给灵根之树说小九的事,惹得灵根之树大怒。

      “糊涂!怎么这般放任小九?若再出些什么事,天神发现了怎么办?”

      灵帝,是平衡灵界气运的无上尊神,是天地间灵界的审判,哪怕天神都要敬她三分。

      神也是自私、有欲望的。灵帝这个位置,既是天地无间之尊,也承天地无间之重,他们担待不起。数万年前,灵界尚未完形,灵根之树、浊、社闵……相继出世,但他们都不敢承这个位置。

      灵帝之位就这么被众神搁置了。

      小九的诞生,伴随灵界气运翻滚,且未被赐予姓名。此状引得众神都认为小九便是天选灵帝,就连灵根之树也这么认为。

      “既然如此,灵帝之位,就由我来罢。”

      明是关系自身命运的事,就被小九这样淡淡道出。从此,这个才出世不久的神,便与灵根之树他们平起平坐。

      元一与桉榕老实的端坐在参天大树下,保证道,“朴,你就放心吧,小九定会醒来的。”

      朴是灵根之树,小九尊称灵根之树为灵根爷爷。

      众神都能化成人形,唯独朴无法如此。朴终日驻立在灵潭,听闻他不喜那人间,也不愿像小九他们那般化人。

      “罢了,待小九醒了,叫社闵带话。”朴晃动树枝。

      现下,他们得知小九醒了,正坐在小亭里悠闲的喝茶。那清风正好,拂过来的时候茶都香甜了几度。

      “这么悠闲啊,两位。”

      元一和桉榕抬头看去。

      “什么风把墨主捎来了?”元一眼神闪躲道,低头喝茶。

      桉榕起身向墨凌行礼。

      “小九待会儿再来,若你们要见她,便在正厅等吧。”

      元一道,“小九认得路么?”

      墨凌叹口气,随后笑眼盈盈看他:“尊敬的冥神,我家小生还没死。”

      元一口中的茶咕哝两下,险些呛出来。

      桉榕趁空子扯住他,默默走去正厅。

      “那个宫羽盏是何来历?”

      小九方才找小生带路去沐浴,现下才沐浴完,正在屏风后理衣裳。

      屋里的小生行礼道,“那是一万年前德武帝羽宫赐给墨主的,其杯身轻盈若羽,不过听闻神元节那日墨主没拿稳,被一不知哪儿来的箬笠撞落在地,碎了。”

      “那……很贵吗?若算作是银子,得多少钱?”

      墨家小生思索片刻,道,“许是十万两黄金那么多吧?”

      她不敢再问话,随小生带路去正厅。

      十万两黄金是吧……她还真没有。

      正厅中央,摆放一张厚重的长桌,雕刻些许花纹。桌上摆置一套茶具,小生说这是皇家赏赐的。厅的尽头,高挂着一幅海浪图,整幅画以墨色为主调,却于墨韵之间晕染出深浅浓淡。

      “小九,你可终于醒了,这半月可担心死我们,朴就快把我们打死了。”元一长叹息,掩涕兮。

      “近来可有何异样?”小九一把推开他,懒得理会,只抽开一张凳子坐下。

      “那日在玄家,死的大部分都是男子。”

      小九喝口茶,挑眉,示意元一和桉榕继续。

      不知墨家是否常用这茶招待客人,其味厚道醇香,蜜甜弥留在舌尖,与方才在屋里喝的那盏要特别许多。小九又喝了一口。

      “我问了那些亡魂,他们都来自一个地方。”

      “何处?”

      “望平镇。”

      同一个地方打伙去外地做工么,小九心想,毕竟相较于偏山之镇,这四大家和皇城,倒是好来钱许多。

      “他们在望平镇可有什么仇人?”

      “人体只是亡魂的载体,魂才是人的本真,”元一耸肩,摇头道,“他们都说没有,我也没能力撬开他们的嘴。”

      冥神只管死亡,管不得人的好坏,更说不上惩罚。

      小九摩挲茶杯,“既如此,死对他们有何用处?”

      元一摆手,作为冥神,他已然尽力公正了。

      “待你休整好,我们便去望平镇看看吧。”

      小九点头,淡眉细拧。不知怎的,她总听到有人频频呕吐的声音。凭她那六感,断不能听错。

      墨凌方才叫其余三大家去了偏厅,离正厅有些距离,但与那三大家家主安顿之地相比,近了不少。

      远主他们缓缓进来坐下。

      墨凌早将茶沏好,倒上三杯,放至三个位置前。

      远主只是双手抱着茶杯,不曾喝一口:“墨主,我和玄於、戎却商议了一番。”

      墨凌点头,端着些腔调,想看远主嘴里能说出些什么废话:“远主请说。”

      “那日之事死伤人数,玄主与我说过,并不多。可看出那位白衣人无意害人。且事发之时你们三人同在,叫她做那些事实在分身乏术。”

      墨凌轻笑,果然是废话。无非就是害怕殄阁阁主叶淮拿此事压他们。

      “既然那白衣人已交与你照看,此事便过去了。若是要查这事,你尽管向我们提,能派人手就派人手。”远铭继续道。

      墨凌那白皙修长的手在茶杯上点了点,总算认真起来:“这事非同小可,就算当今圣上不叫我查,我也得查。以后若有难处,就有劳三位了。”

      戎却与玄於正喝茶,听到此话,都咳起了嗽。

      远铭只是笑笑,下定决心道,“要什么我们一定尽我们所能给,但墨主,还请您莫要再送些海产了。”

      这事,说来话长。

      远铭实在不懂,都要送海产,偏偏自己总能吃到奇怪的东西。吃下肚就流油的鱼,吃起来苦的想吐的海草,越煮越腥的鱼……

      墨凌眉头微皱,愁楚极了,还轻叹一下,直摇头:“那可不行,不然怎么表达我对三位的谢意呢?”

      说罢,墨凌起身,为远铭重新到了一杯茶:“远主,为何不喝我倒的茶呢?莫不是想扫了我的面子?”

      远铭那是有了前车之鉴又鉴又又鉴,很是不敢接她的茶。

      “怕什么?其他两大家家主还在这儿呢,难不成我会对你做什么?”墨凌眼角微弯,一手抵在茶杯上,又往远铭那处推了推。

      远铭半信半疑,还是接过来喝了一口。

      墨凌见远铭喝了一口,才心满意足的起身,“我今日就不亲自送客了,各位可以自行决定去留,都交与我家小生招待。”

      走了两步,墨凌又想起一件事,“对了,玄主,我家那位白衣女子不见的箬笠在我这儿,不过,希望你能帮我圆个谎,就说是不见了。”

      玄於连连点头:“我定会派人前去解释。”

      待墨凌走的有些远了,便听到一长串——

      “呕……”

      在偏厅起身还没多久的远铭,正猛地作呕。这实打实吓了玄於和戎却一跳,她们赶忙摸索几番自己的身体,确定没什么异样,才敢去搀扶远铭。

      远铭吐得眼泪直流,他模糊的双眼寻找到快要消失在远处的墨凌,虚弱的伸出手,“墨凌……你……呕……”

      小九听那男子吐了许久,有点不想喝茶了,默默将茶杯推远了一些。

      “还好你醒了。”只听见正厅门口一扇子哐当合上,男子穿一身褐色绸缎,慢慢走进来。

      “社闵,许久不见。”小九向社闵点头。

      社闵抽开正厅门口的凳子便坐下:“若你再不醒,元一和桉榕他俩,怕是要被朴叫回去,一百年之内都不能再来人间。”

      虽然一百年对神来说不多,但一百年待在灵潭数日子比一百年在人间玩乐要长上数百倍。与其在灵潭度日如年,倒不如在人间度年如日。

      小九瞥了那两个不靠谱的一眼,“那为何还没关起来?”

      不如只叫社闵与自己一同好,奈何社闵这神职属实太繁忙,只能叫来很闲的元一和桉榕。

      甚至……还不如墨凌。

      “咳咳……小九你不能过河拆桥啊!”

      小九置之不理。

      “为何昏迷这般久?”社闵用扇子敲手心。

      “在混沌里太久,现下那点灵力还无法完全支撑我的身体。不过现下无碍,我已将它们尽数排出体外了。”

      小九并不打算告诉他们。虽还不知推她入混沌的是谁,也不知为何十万年来饱受摧残的她要将自己的记忆与浊灵扯上关系,但十万年前的她这么做,必定是想让现下的自己注意到什么。

      或许……浊知道,是谁推她下去。

      以前的自己,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在这一路上她亦会知晓。

      “混沌之地属实是太危险,你能走出来,就实属幸运至极。”社闵起身,用扇子打理坐出的衣皱。

      “我与道景在此之前便为小九算了气运,是极好的,你俩也莫担心了。”

      说罢,他便走出门。

      “诶,去哪儿啊。”元一起身叫住社闵。

      “近日我还没尝贡品,正好来人间一趟,看看有没有什么新花样。”

      元一指了指自己:“我能去拿两个尝尝吗?”

      社闵顿住,侧身看元一,一脸嫌弃:“你?我看还是算了吧。休要污染我的神堂。”

      元一:“……”

      “改日给你带点。”

      社闵还是不忍心,背过身,挥手走了。

      墨凌正从偏厅走来,与社闵相视。

      她们微微行礼,并未过问什么。

      而坐在正厅的小九一眼便望到,只不过她满心饮茶,眼眸很快就移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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