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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 5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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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景荀痛苦的泪水,覃悠露出得逞的笑容,他举着匕首狠狠一刀就要扎在景荀心口。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景荀催动信息素挡开他,“越是爱,越是求不得。你爱得太满,要么毁灭别人,要么自我毁灭。”
景荀微微起身掐着他的脖子,抢过匕首,将人狠狠摔在地上,飞机微微颠簸了一下。
“你爱常屿安爱到不愿意伤害他,所以选择自毁?可笑。”景荀拿着匕首,忍着疼,颤抖着要把爬起来几个的Alpha的腺体挖出来。
“是。顺道还能带上你。景荀,你才是罪大恶极。这么多年来,你就像一块恶心黏人的伤疤,反反复复崩裂永远不会愈合似的,让常屿安永远没有办法完全放下你,我早就恨透你了。”
覃悠不甘心,眼里涌动着疯狂:“我跟你一起出事,常屿安深刻的痛苦之中,是不是也该有我的一份?”
下一秒他看见景荀猛地佝偻成一团倒在地上,双手紧紧抱着腹部,冷汗从侧脸一连串滑进衣领之中。眼里的泪水逐渐变成血红色,他躺着的地面上,也缓缓流淌出刺眼的红,要将整个人淹没一般。
几乎是瞬间覃悠也意识到,那孩子真的没了。
虽然他心里清楚无比,景荀的确是一个值得敬佩的人,他一路努力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也确实给Beta和Omega带来了巨大的好处,功不可没。
他也犹豫过,这么做是一尸两命。
可很多时候,人的所作所为是服务于第一意识的,他目前最想要的,就是毁灭。
但终究,景荀也算半个好朋友,覃悠傻傻在原地开始抑制不住发抖,声音也在颤抖,听起来很没底气:
“景荀,对不起。”
飞机突然颠簸了一下,紧接着开始剧烈的晃动,巨大的噪音冲击着耳膜。
覃悠一个不稳,狠狠撞向一旁,等他死死把住座椅扶手时,突然脊背发毛,感受到一股让人恐惧到骨子里的气息,下意识看向景荀,瞪大了眼睛。
瘫在地上的人周身开始萦绕着暗红色的丝,像蜘蛛网一般,一圈一圈杂乱地将人缠在其中。景荀身上的伤口开始诡异地愈合,周围的血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他的头发毫无预兆开始长长,先是逐渐变成透明,然后缓缓幻化成银色。
覃悠虽然已经当了很多年beta,但是他毕竟分化过。更何况身边几个苟延残喘的Alpha半死不活却还疯了一般拼命扭动,想要逃离这里。
一看这情况,他忍不住绝望地笑了。
难道他是气运之子吗?这般绝境还能进阶,而且是终极进阶,S4。
飞机燃起熊熊火焰,火光里,景荀被包裹着悬浮在空气中,缓缓睁开眼,露出一双猩红色的眸,闪着嗜血的光芒。
Omega S4终极异变分化能力——吞噬属性:为我所用。
地上倒着的Alpha疯狂挣扎,后颈的腺体湮灭,化作一个个浅绿色的点,汇入景荀的腺体之中。
眼见飞机就要坠毁,覃悠早已听不见任何声音,他已濒死,仍然强撑着看见景荀的嘴巴一开一合:
我可以救你,但你要为我的孩子偿命。
他也说,对不起。
然后覃悠看着景荀伸手抱起昏迷的柏珎,漂浮在半空中。
飞机坠落在地,大火熊熊燃烧。
几乎是同一时刻,无论是新星联盟还是银河联盟,无论是Alpha,Beta,还是Omega,不论等级,都感受到S4苦艾带来的深深的恐惧。
所有人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臣服。
整个联盟都陷入一种兴奋又恐惧的状态里面,兴奋是真的可以进阶到S4!恐惧是景荀的能力,只要他想,谁也逃不了。在某种程度上,根本杀不死他。
团结不再是杀死敌人的力量,而是让敌人更加强大。
收到飞机失联的消息,常屿安感觉大脑‘轰’一声,心像是被人重重一击,他听不清周围的人说话,恐慌几乎将他整个人吞没。
穆铭最开始还不太相信,因为他其实不觉得自由星的人傻到针对景荀。确定真的出事之后,还是忍不住放下手里的一切远程操控帝都的穆家去救人,自己也已经坐上飞机准备飞回帝都。
景荀渐渐恢复原本的样子,他在路边随手拦了出租车,他们在帝都郊区坠毁,还是能以最快速度赶到医院。
毕竟即便是S4也必须吞噬才能维持漂浮的状态。
黎之栩看了一眼景荀,安排了人去抢救柏珎。他怕景荀不放心,犹豫着要不要过去帮忙。
景荀忽然朝着他栽过来,捂着腹部:“黎医生,帮我一下好吗。”
黎之栩才恍然大悟,他立刻抱起人安排,进到手术室。
常屿安和瞿南星他们赶到医院的时候,景荀刚刚好清醒过来,一张脸无悲无喜。
黎之栩刚要开口说话,穆铭也恰好赶到。
“景荀!”
他走到病床前,神色很是疲惫,没有以往的高贵优雅,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狼狈。
他稍微整理了下衣服,才坐过去,把人抱住。
景荀无知无觉,任由他抱着,感受着久违的迷迭香信息素,逐渐回神。
他忽然抬头,先是推开穆铭,然后直直看向常屿安,眼里写满了难过:“对不起。”
常屿安瞬间红了眼眶,他迈着僵硬的步伐走过去,半跪在地上握着他冰冷的手,再也忍不住低头亲了一下,然后按在侧脸紧紧贴着:“不怪你,是我的错。”
景荀微微俯身,伸出另外一只手抹去他脸上的泪水,陪着他一起流泪。
不想告诉常屿安实情,如果他知道了该有多难受。曾经不经意的话都成了扎在心上的刺刀,景荀怎么舍得他这么难过呢。
他这一生因为自己,已经很惨了。
孰是孰非,本来就说不清楚。
常屿安没待多久,起身失魂落魄地走了。
黎之栩早就离开,他去看了下柏珎的情况。
穆铭将人仔仔细细看了个遍:“你没事就好。”
景荀虽然进阶S4,却失去了孩子,只要他不愿意,穆铭也没办法强行标记。这次人差点死去,让他再一次感到恐慌。
什么标记不标记,他已经彻底爱上眼前这个人,如果景荀还是不答应,那就默默守护。黎之栩能做到,他也可以。
景荀闭了闭眼,终究也没办法狠下心对待谁。他主动伸手抱了抱穆铭:“让你担心了,抱歉。”
穆铭喉咙发干,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罕见得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
明明自己出了事差点丢了命,明明失去孩子很痛苦,明明自己也很难过,他还是会关心每一个在乎他的人。
一个人有多少颗真心,可以拿去跟别人赌?
景荀敢。
他看起来冷心冷情阴险狡猾,实际上对谁都可以掏心掏肺。
却唯独对自己狠心,因为不想伤害别人,只能伤害自己。
穆铭感觉一颗心疼得要死,他恨不得把人融进怀抱,牢牢守护起来。
但最终,他只是轻轻松开人,在他额头亲了一下:“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我明天来接你回去。”
景荀点点头。
所有人都离开了,瞿南星才走进来抱了抱景荀。
不需要说什么,他们是好朋友,都懂。
凌晨,景荀没有一点困意。
黎之栩端着杯子走近,递到景荀面前。
“没毒吧。”
黎之栩愣了一下,脸上有些困惑:“当然没毒,你好像每次对别人递过来喝的东西都格外谨慎。”
景荀接过来一口气喝完:“但我不还是接过来了。”
好像很多人说过他这个毛病,景荀仔细想了想。
那时在KTV包厢,包厢主人招呼他坐,说他是常屿安的朋友。然后抬了抬手,一个带着茉莉花香气的Omega走过来,有些厌恶般看着自己,递过来一杯蓝色的酒。
景荀记得自己本来不想喝,已经开口拒绝了。
可是那个人说,如果他不喝,他就杀了常屿安。
景荀问:你们不是朋友吗?
顾子琛支着下巴:你喝了,才是朋友。
景荀犹豫了一秒钟,接过来一口气喝完。包厢里面的人就尖叫着开始坏笑,他感觉头晕,身上变得燥热。
然后看见顾子琛走过来,抬起他的下巴:
骗你的,因为我看上他的Omega了。
景荀摇摇头,怎么会那么好骗呢。
也正常,因为那时他们都太弱小了,根本没有办法光明正大保护彼此。
就算后来他没有那么弱了,可也一样没有办法保护向元煦,没有办法留住标记,没有办法保护自己的孩子。
如今他变成了S4,可这三个人,也都不再需要他的保护了。
景荀心中泛起苦涩,微微回神。
黎之栩坐就在一旁没有打扰,他低头翻着检查报告,眉头紧皱。
“怎么了。”
见景荀回过神,黎之栩斟酌着:“你是说,感觉到有一个声音跟你说话,然后孩子的能量全部汇入你的腺体?”
景荀其实也不是完全确定,倒在地上的时候自己本来已经绝望,准备从容赴死。
却感觉腺体和腹部一起变得滚烫,隐隐之间有什么微妙的联系,恍惚间好像听见有个声音说:
“别死。”
“他还没出生,就在保护自己爱的人了,很厉害。”黎之栩安慰道,“给宝贝取个名字吧,最起码可以证明他来过这个世界。”
眼看Omega眼泪又开始吧嗒吧嗒掉落,黎之栩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手忙脚乱坐过去,把人抱住释放着信息素安抚。
好一会儿,才听带着哭腔的声音说:“向悦惜。”
黎之栩怔了一下:“好听,光听名字都知道肯定漂亮又可爱。”他拍着Omega的后背,“他是个好孩子。”
景荀闭了闭眼,想着之后得把这两人葬在一处,忽然有了困意,在常青藤信息素的安抚中,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