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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质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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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秋来，寒来暑往，宋南乔和宋南卿两姐妹已经在曹府带来两年了，他们日日学着宫中的礼仪，一言一行更加端庄。
宋南卿褪下手上的首饰换上宋府送来的衣服，宋南乔在一旁坐着看佛经。
“乔乔，快点收拾回家了。”他们每月回家一次。
宋南乔就像没有听见一样的一动不动，宋南卿莞尔一笑，“乔乔，我们该回家了。”
“爹爹离家三年，今日回家，难道你就不想见见爹爹吗？”
“姐姐，你先等一等，爹爹这次来接我们了。”
“乔乔，难道你是想……”宋南乔和宋南卿的父亲宋颐只是一个商人，他并未入朝为官，宋父年少聪慧，可为了宋母选择做了一个商人，没曾想宋府离家经商三年，宋老太太竟然将一双女儿送入曹府。
宋父和宋母感情和睦，若是知道宋老太太听信长老的话讲他们送入曹府，恐怕宋父不会善罢甘休的。
宋南乔和宋南乔相视一笑，“你是想让爹爹为我们和宋家长老翻脸？”
宋南乔摇摇头，她将手上的佛经放在桌子上，“祖母也喜欢看佛经，可她却将我们送来了曹府，我们的这位祖母可真是个心善之人。”
“乔乔，难道你是想让爹爹和祖母也产生嫌隙吗？”
“爹爹常年在外，我们的祖母是个耳根子软的人，容易听信长老的话。”宋老太太不喜欢他们的母亲。连带着不喜欢她们两人，她一心想让宋父另娶，可宋府不一样。
“爹爹顾念着宋家人，可宋家人从未顾念我们。”
宋南卿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她的妹妹何时这样精于算计了。
“姐姐难道是觉得我不应该这样对祖母吗？”宋南卿转过身子江衣服放到宋南乔的面前。
“我们该回去了。”
宋南乔轻轻的摸着衣服的料子，“姐姐，爹爹经商多年，供养这整个宋家，可宋家却这样对我们。”
“乔乔，长辈纵然有不是，可我们都是晚辈。”
“姐姐，若是现在我们不去争，日后宋府壮大，我们姐妹彻底沦为宋家的棋子。”
“乔乔，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决定的。”
“姐姐，你也应该有自己的天地，宋家不应该成为我们的束缚。”
窗户上落下一只鸟，宋南卿走上前要去赶走它，宋南乔阻止了她，“姐姐，你看这只鸟儿啊，我们的命运应该掌握在自己手中。”
上一世的宋南卿美名远扬，年仅十四岁就有女中诸葛的名气，文帝下旨赐婚为良娣，可惜未入宫就死在了叛乱之中。
“乔乔,此举凶险，由我来做。”她握着她的手，眼中闪过泪光，宋南卿是长女，世家大族的长女只有就被寄予厚望，她的样貌最像母亲，只有她才能完成这件事情。
一只鸽子飞到了宋南乔的面前，这只信鸽是早年间宋南乔养大的一只鸽子，后来这只鸽子就到了宋颐的手中，每当宋颐回来时，这只鸽子就会率先飞到宋南乔这里。
“姐姐，到我们了。”她伸出右手拉着宋南卿，时光交叠，这一次他们定能让宋家为自己所用。
上一世幽州叛乱之时，张石开勒令宋家人交出宋南乔，只有宋南卿死死的护着宋南乔，可即使交出了宋南乔，宋氏一门皆被灭族。
第一大族又如何，一个没有武力的第一大族，也不过是粘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宋南卿握着宋南乔的手，她们一同走出这个屋子。
宋颐站在门口等着她们两人，比起宋南乔，宋颐更疼爱宋南卿，这个和亡妻长得十分相似的女儿。
宋南乔提起裙摆走下台阶时，宋颐老泪纵横，“我的儿啊……”
他一把搂着姐妹两人，“我们回家吧”
宋南乔掩面痛哭，她的这个好父亲对她们两女儿倒是不错，每次回来都带着大量的金银财宝，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性格软弱，太听宋老太太的话了。
前世宋家交出她们姐妹时恰逢宋颐不在家。
她的这为好爹爹靠出海经商养活一大家人，没想到宋家的人到了最后的关头还是舍弃了宋氏姐妹。
宋颐摸着宋南乔的头发，“我的好女儿，你都长这么大了。”
只有让宋颐亲眼看着她们两人过得不好，宋颐才去质问自己的母亲。
宋老太太表面上是一个和善之人，上一世的宋南乔也被那副吃斋念佛的墨阳骗了去，以为她的祖母是真心疼爱她们的，她怎么忍心将一个弱女子在那样的情形下推出家门。
张石开本就不是大恶之人，灾荒年间，朝廷增加赋税，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些世家大族仗着和长安的联系，拒绝交粮，太子和三皇子斗法，朝廷的赈灾粮迟迟未到，若是等不到救济粮，幽州百姓就会易子而食。
张石开本想用她威胁柳家退兵，没想到柳明夜一箭将她射杀。
书上寥寥无几的几句话，就是她一生的命运，幽州平叛四个字抹去了幽州百姓的的苦难。
他们这些人的性命只不过是上位者的一句话而已。作为一个路人甲角色，她一直在避开大事件的发生，最后还是逃不过这样的结局。
既然如此，她就要去争上一争。
宋南乔秉持着上车就睡的状态，宋南卿和宋颐在闲聊。
宋颐走南闯北多年，她怎么不知道那曹府是个什么地方，现在宋南乔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剩下的就是宋颐去和宋老太太对峙了。
“你们两人随我回去，我宋家的孩子不需要入宫为妃，那长安城是什么地方，你们的母亲曾经也是长安贵女，最后却因家族落败入了红袖坊。”
红袖坊是长安关押罪臣之女的地方，直到先帝登基大赦天下她们的母亲才被放出来，然后辗转来到幽州和宋颐成亲。
“宫中危险重重，多少落魄贵女进入后宫死的悄无声息，你的母亲离开红袖坊的代价是脸上一道疤。”
“我不同意你们入宫，伴读只是一个名头，那曹大家是什么样的人，她是先帝的人，送人入宫的心思昭然若揭，你们千万不可以被欺骗。”
当初为了妻子放弃入朝为官，为了让宋家接受妻子选择出海，可宋家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他们当他宋颐去世了吗？
“我在长安有一些产业还有几处宅子，若你们真向往长安的繁华，我将你们送到长安去，宋家什么都缺，唯独不缺钱。”
“爹爹，乔乔胸有大业，不如就让我们入宫去做伴读。”
宋颐目光一沉，“你的祖母教了你们什么啊？”
“入了宫就是一辈子，那宫里的物件的确是好，可帝王杀人不眨眼，前朝妃嫔死的无声无息，你可明白啊，大妞，你是老大，你怎么能和小妞一块胡闹。”
宋南乔眼球微动，大妞小妞，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自己的乳名啊。
“小妞，别睡了，我知道你醒着。”
“爹，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睡觉？”
“你从小就喜欢这样。”
宋南乔挽着宋颐的胳膊，“爹爹，你放心，你不要说姐姐了，我想和姐姐一块入宫。”
年幼的孩子懂什么入宫啊，宋颐怀疑到了自己的母亲身上，宋老太太一直都不喜欢这两个孩子，入宫争宠都是落魄贵族最后的选择，两姐妹小小年纪初显容貌。
“小妞，查干虽好，却不能和皇族的人有牵扯，你不要受你祖母的影响，爹爹过些年会为你选一门好亲事。”
宋南乔不满的转过头，十岁定亲十六出嫁是大晋的传统，上一世宋颐给她准备了很多嫁妆，宋颐明知她抢了姐姐的姻缘还是让她风光出嫁。
宋颐纵使爱自己的女儿也不会把宋家的产业交给她们姐妹打理。
兵权和经济才是这个社会立足的根本，宋南乔轻轻的玩弄着自己的衣角。
“小妞，这些是大人的事情不是你的事情，我给你从海外带回来了一对东珠。”
宋南乔轻轻的点点头，宋颐反抗不了宋家的长老，就像上一世宋家将她们姐妹交出去就是料定了宋颐不敢怎么样。
这就是宗族的力量，每个人都依靠家族而生，宋家前世利用她牺牲她，这一世她也可要利用宋家。
宋南卿又说：“爹爹，我和乔乔打算做公主的伴读，宋家需要有人在后宫。”
“大妞，你也和你妹妹胡闹？”
“爹爹，这并非胡闹，娘亲曾经是名动长安的花魁，我和乔乔的这张脸只有最强者才能保护我们。”
此话一出，四周一片寂静，宋颐平静的看着宋南卿，“你当真如此想？”
他低下头，妻子死前，他答应妻子让儿女远离皇族，这最后这个最像妻子的大女儿却说出了这样的话。
马车一路回到了宋府，无名的怒火无处发泄，他一路直通母亲的院子静香院。
府中的仆人不敢言语，他们都知道大老爷来质问老太太了。
“母亲，你为何要将他们两人送入曹府。”
“大儿，这就是你和为娘说话的态度吗？”
“母亲，我只有他们两个孩子。”
“大儿，他们的容貌掩盖不住的，就算你不将他们送去长安，难道长安就不会来人吗？”宋老太太讽刺的笑着。
宋颐感觉自己的后背发凉，“母亲知道了什么？”
“你那死去的媳妇是什么人你自己清楚。”
宋颐低下头，“我答应过婉婉，让她们远离长安。”
“大儿，你糊涂啊。”宋老太太用拐杖敲击着地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