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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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给他打电话的那人，陈许一刚一上车，鼻尖便嗅到车内清冽的酒气，并不浓重，淡淡的混着股薄荷味道，很快占据感官。
陈许一抬头，从后视镜上看到陆年在后座，好像闭上了眼睛在休息，可能是真有点喝多了。
他不知道陆年想回哪里的房子，启动车辆，在极其微小的轰鸣声中开口：“你要去哪。”
车内空间密闭安静，陈许一这句话格外清晰。
陆年听见声音，睁开眼睛，不知为什么，黑暗中静静注视了陈许一好久，才慢慢说道：“去你那。”
陈许一打开导航，开车驶入车道。
等到家之后，陈许一停车熄火，待在座位上一时没动，努力想了想。
作为一个合格的情人，他似乎应该把陆年从车上扶到屋内，照顾一下之类的。
陈许一解开安全带，下车拉开后门。
陆年穿的黑色西装，身形几乎隐匿不清，神情模样看上去一如往常，只在下车的时候稍作踉跄，显露出端倪。
陈许一伸手抓住陆年的小臂扶稳，陆年因为他这一举动顿住，目光转过来，一错不错地看着他。
就在陈许一以为陆年下一秒就要说些冷嘲热讽的话时，陆年突然整个人靠在了他身上，让毫无准备的陈许一惯性后退好几步才稳住。
从第三视角来看，两人此时的姿势很像拥抱。
也因为距离近了，陈许一更加清晰地闻到陆年身上的味道，不是单一的薄荷，还有一点香根草味道。
陆年不那么清醒地环住陈许一，说话声音磁性懒散，有些低低的，引起胸腔共鸣，“陈许一，你过来干什么。”
陈许一试图掰开他箍着自己的两只手臂，屡次未果后放弃。
“你喝多了。”他说。
“没喝多。”陆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颈侧，重复了一遍：“我问你呢，你怎么来了。”
陈许一颈侧皮肤发痒，只好把经过告诉他：“有人用你手机拨通我的电话，让我接你。”
不料陆年又问：“谁？”
他抿唇：“不认识。”
陆年莫名其妙来了一句：“他让你来你就来？”
......
陈许一这下确定陆年真真切切喝了不少，不然话不会这么多，语气也不会这么好。
外面天冷风大，他脸被吹得有点僵，“可以先回去吗。”
陆年微微抬身，一只手捧过陈许一的脸，顺势贴住他的嘴唇和他亲吻，唇舌勾在一起，双方的气息交融互换。
等到陈许一快呼吸不过来，陆年才松开说了声：“嗯。”
好不容易进屋之后，陈许一刚关上门，陆年就开始往下亲他的脖子。
陈许一稍稍推开陆年，腰抵着玄关柜往后仰了仰，眉眼神色浅薄：“你要做吗。”
听到这句话，陆年眯了眯眼，在他锁骨处狠狠咬了一口，“不做。”
陈许一吃痛，缩了下脖子。
也不怪他多想，陆年亲他，在他眼里就是一种暗示，只不过自己问出来了而已。
“那你想干什么。”
陆年嘴角轻扬了一下，但那也许是陈许一的错觉。
“我今天心情不错，你想趁此跟我提出什么吗。”
陈许一听他这么说，本来心不在焉的没在意，要找借口抽身出去，还没动作，猛地想起一件事。
要说有什么要提的，陈许一还真有，不过是关于叶逸星。
他今天对叶逸星说，他会找陆年说清，可事实上，他根本没想好对策以及怎么解释。
而现在陆年喝多了意识不清，又说出这样的话，让陈许一觉得，这好像是一个比较好的机会。
陈许一抿唇，然后开口：“是吗？”
陆年点头，看上去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当然。”
陈许一不着痕迹地把手放进外套口袋，想打开录音再次和陆年确认。
可当他即将摸到手机的那一刹那，脑海里闪过几帧记忆，促使他停了动作。
曾经有个画面，陆年也录过他说某些话时的录音。
陈许一敛了敛眼睫，收回动作。
算了，他太蠢，竟然会想着用录音陆年找兑现承诺。
陆年等了会没等到他的下文，皱了下眉：“怎么不说。”
陈许一抬头：“我想让你把摄像头撤了。”
陆年这回没有像上次那样拒绝，似乎在考虑，最终松口：“只能撤走你房间里的。”
陈许一对于这个结果也能接受，至少他不会睡不好了。
该说的都说完，陆年已经靠在陈许一身上很久了，他肩膀有些酸麻，开口：“你去休息吧。”
陆年依旧没让开，头微微低垂，在他腰背摸了一圈，冷不丁说了句：“吃饭了吗？”
这话一出，不止陈许一短暂地愣住两秒，就连陆年也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空气些许静默，陈许一刚从咖啡店下班就被叫来接陆年，其实没有吃饭，但他说：“吃过了。”
刚刚还算平和的气氛被打破，陆年想都不想：“又撒谎。”
陈许一抿唇不言，看到陆年准备拿手机叫做饭阿姨来，他制止：“不用了，我自己去煮碗面。”
“以后多吃点，不然睡着硌。”陆年眉头不耐地拧起来，往后退了几步，转身朝卧室方向去。
陈许一视线跟随他，陆年步履还算稳健，如果光从外形判断，很难看出他是不是喝醉了。
等陆年消失视野之外，陈许一来到厨房，开火煮了一碗清汤面。
准备把面端出去的时候，他看着空荡无人的客厅，站了会儿，然后放下碗，查询百度，根据厨房现有的材料，煮了碗醒酒汤。
醒酒汤很快煮开，咕嘟咕嘟冒着泡，关火之后渐渐没了声，装在透明的玻璃壶里，显得颜色很好看。
陈许一等待汤水冷却，在这个过程中，他注意力太过专注，直到在玻璃上看见自己的倒影。
影子很轻很淡，却无比清晰地映出陈许一的脸，以及此时此刻的场景。
陌生，而又无比古怪。
陈许一回神，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觉得这个行为实在没意义。
他提起玻璃壶，把醒酒汤尽数倒进水槽，壶底在水槽边缘磕碰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滚滚热气升腾而上，熏得陈许一面皮发紧。
他打开水龙头，冷水混着滚烫的醒酒汤一起冲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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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许一第二天早上醒来，听到客厅那边的动静，推门一看，是做饭阿姨在厨房忙活，除此之外没有别人。
阿姨看见他，笑着招呼：“陆先生刚走，我包了点小馄饨，比较清淡，马上煮好了。”
“谢谢阿姨。”陈许一坐在餐桌边。
阿姨的手艺很好也很细心，小馄饨有两种馅料，一种是肉馅一种是素馅，肉馅的个头要小一点，吃起来没那么荤腥，刚刚好符合陈许一早上的胃口。
陈许一吃完馄饨，前往店里。
今天叶逸星上午满课，要到下午三点才会过来。
最近春季雨天气候多，中午过后，外面聚来一片雾沉沉的乌云，不多时便落了雨，雨势不大，但淅淅沥沥的一直持续不停。
街边成排的白杨已经冒出新芽，在雨水的滋润下愈显翠嫩，过不了多久就会抽枝剥皮地往外疯长。
送走上一波客人，陈许一往吧台补充饮品杯和包装袋，刚整理好，有人进店，他听到声音抬头，被引起注意。
进来的这个人身形看上去像男的，戴了顶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行为有点鬼祟。
陈许一短促打量，然后照常开口：“你好，喝点什么。”
鸭舌帽男咳嗽两声：“有什么推荐。”
陈许一看了眼菜单上写的招牌：“我们店的栀香拿铁和热巧销量比较高。”
“嗯...还有其他的吗，都是咖啡？”
他隐隐察觉怪异：“我们这里是咖啡店。”
“我知道。”鸭舌帽男貌似装不下去了，直接把帽子摘了下来，露出一张陈许一见过的脸，沮丧道：“你甚至连我的声音都一点不记得。”
陈许一眉心蹙起，没费多大功夫，认出来他是之前工作酒吧里那个喜欢缠着他的富二代少爷，名字叫顾知。
自从陈许一离开酒吧都快一个月了，没想到顾知还要追过来，而且还是过了这么久。
他有点没耐心：“顾先生，你有什么事吗。”
顾知见他这么疏离冷漠，一时难掩心中伤痛，别过头：“......没，麻烦把菜单上所有饮品各来一份。”
陈许一连一句话都没多问：“打包还是在这喝。”
顾知更伤心了：“在这喝。”
店内饮品也不多，总共十几杯，陈许一做好之后，分了两次送过去。
最后一次送餐的时候，顾知正看着窗户发呆出神，陈许一放下饮品，顺势抬头，从玻璃外看见叶逸星来了，撑着伞往店门口走。
他准备回去，顾知出声叫住了他，磕磕巴巴的。
“一...许一，你走之后，我给你发消息打电话都没回应，后来我知道你在这里，但是我前段时间有点事情，就一直拖到现在才来。”
陈许一厌烦顾知这样说话，好像他们很熟似的，“没必要，以后也不用找我。”
叶逸星大概快走到门口了，陈许一不想和顾知交谈太多，转身离开，然而刚踏出一步，下一秒，他看到什么场景，瞳孔骤缩。
店门外，叶逸星还差几米到达，这时一辆黑色的车突然从侧边车道横穿过来，几乎擦着叶逸星身侧，一个令人心惊肉跳的急转弯，刹停在前面挡住去路。
这一幕同时落在顾知眼里，顾知惊了一声：“许一，那边差点出车祸了！”
陈许一看清那辆车，心头猛地一沉，顾不上其它，拿起顾知放在桌面的鸭舌帽，反手给他戴上，沉声说：“戴好你的帽子，要么赶紧走，要么别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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