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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他好像起疑了 ...

  •   我将自己的手从老公手中抽开,缩着肩膀往角落躲。这不能怪我的应激反应,实在是那些天的折磨让我害怕,并且不知道是不是我过度反应,老公说出那两个字的时候,我脑海中闪现过周誉的脸。

      也是嘴角勾着笑,整个人肆意又狂热。

      “我有点不舒服,先上楼睡觉了。”

      我狼狈逃跑,等到上到二楼,我扭头,刚好和他阴森森的笑撞上。

      至于为什么阴森森,或许是我的反应太大,看什么都要多想一层,明明是很正常的和从前一样和煦的笑,我就是觉得后背发凉,或许就是那个“宝贝”惹的祸吧。

      我回以微笑,迅速逃回卧室。

      我没有落锁,因为周誉说过,这家里所有房间的钥匙,他都有。

      晚上洗漱,我又看到脖子上的古怪的伤痕。

      那并不是普通的形状。

      脖子的正中央有一条横着的长长的丑陋的伤痕,顺着这条伤疤滋生出来两条竖着的伤痕。

      三条伤痕盘根错节,就好像……

      我闭了闭眼,摇着头。

      这天晚上我睡得很不安生,周暮之还是抱着我,这一次,我依然没有听见他的心跳声,他整个人都浑身冰凉,一动不动。

      我睁着眼睛到天亮,脑海中一团乱,浆糊已经无法去形容,或许是有人的呕吐物在我的脑子里,什么都有,恶心透顶,让我似乎可以闻到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恶臭味。

      早上依然是周暮之做的饭,这一次是三明治。

      我看着面前的像模像样的三明治,或许周暮之和周誉最不一样的,就是两个人的厨艺。除此以外,他们所有的行为和思维方式,在某种程度,都如出一辙。

      做饭对周暮之来说是小菜一碟,而周誉,好像脑子里只有下半身那些事儿。

      “老婆,怎么不吃,不喜欢吗,我再去做别的?”周暮之太有耐心,似乎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我摇摇头,还是压下心底的那些复杂的情绪,咬了一口三明治,里面是滑蛋,面包片香甜。“好吃的。”

      我说完这句话,周暮之才露出心满意足的笑。

      这一整个晚上我都在思考醒来到现在发生的所有事情。

      实际上才过了不到30天,但我却觉得恍如隔世,每一分每一秒都度日如年。

      其实在一开始我就该发现异常。

      比如刚醒来时周暮之的异常激动,他的下跪和慌张都不属于我记忆的那个人。

      就算是时间和社会的洗礼,也不至于会有如此大的改变。不过是我一直处于自欺欺人的状态,永远要用“爱我”“把我放在第一位”给他找借口。

      想到这里,我深深叹一口气,余光看见正在弯腰拖地的周暮之。乐乐还是小幼崽,学不会定点尿尿,不受控制的在家里随地大小拉和尿,周暮之像是一个老父亲,任劳任怨。

      他是一米八的大个,有着男性宽厚的肩膀,弯下腰佝偻着身体卖力干活。他穿了一件白色无袖衫,两只有力的胳膊上全是经年累月锻炼出来的肌肉线条——这和他的肤色格格不入。

      他弯下腰,围在脖子上的围裙阻碍住衣领走光,我只能看见他脖子上发青的血管,咬紧牙关紧绷的下颌线。

      地板很快被擦得锃亮,我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目光紧紧追随他,试图再看出一些别的端倪。

      可实际上,除了他鼻梁上忽然出现的那一颗小痣以及那一声“宝贝”,我一点破绽都找不出,所以我无比痛苦地挣扎,告诉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胡思乱想,都是我闲得!

      “你别做了,要不然——”

      “没事儿。”周暮之甩甩头发,“有客人上门,家里干净一点总归是没错的。”

      我说不出话,也没再去管他,只是摸着乐乐的毛,嘱咐他看见拼图,记得给我。

      他神色没有变化,还是笑着,走过来掐我的脸,一个眼神也没有分给乐乐。

      医生是在下午一点上门,他穿了便衣,戴着黑色的口罩,留了齐肩的长发,随手扎在身后。

      开门的是周暮之,两人在门口停滞许久,我躲在客厅隔板的身后,手里拿着手机,开了录音。

      但是两人什么都没有说,周暮之细致入微地交代我的相关情况,然后再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刺激我。

      医生也很有耐心——也是,我猜测周暮之是花了大价钱。

      “好的,周先生,诊疗过程还请您在门口稍等。”

      我估摸着两人是要寒暄完,迅速回到沙发,攥着水杯一口一口喝水。

      “白先生您好,我是今天的主治医生,我们可以在一个密闭的空间进行诊疗,我想这样您会放松一点。”医生依然戴着口罩,声音听起来舒缓,不至于让人讨厌,我看见他的草莓发圈上的钻石熠熠生辉。

      居然这么有少女心。

      我忍不住评价。

      之后我跟着医生上楼,去到了我的小书房,周暮之站在门口拉着我的手,整个五官皱在一起,两滴眼泪在眼眶打转。

      我终究是不忍心,伸手擦了擦他的眼眶。我只是碰一下他,他就像是久旱逢甘霖,忽而精神抖擞,脸颊在我的手心蹭了蹭,说:“进去吧,我就在门口等你,要是不想继续,就和医生说,不要害怕。”

      我点点头,进门后,我转身关门,深深看了他一眼。

      我坐在沙发上,那是周暮之为我量身定做的沙发,完美契合我的身体。

      “那我们开始了,白先生。”

      我点点头,神经不由自主开始紧绷。

      在这一整段治疗当中,我始终是过分抗拒,对于医生提出的疑问和试探,我都回答得模棱两可,甚至很多的事情,我只能用不知道不清楚去搪塞。

      这毕竟是周暮之找的人,也因为这两天心底的疑惑,我暂时无法全身心地交付,害怕我露出一点破绽和怀疑,都会让我和周暮之的关系分崩离析。

      因此,我看着医生的眉头越皱越深,水笔在他手心飞速转动,我看见A4纸上密密麻麻的文字。

      他的声音透过口罩显得有一点闷,但一字一句又都犀利,让我觉得在他面前放松片刻,就会被他杀的片甲不留。

      窗外的鸟儿飞了一群又一群,正午的太阳也开始日落偏移,整个房间散发着死亡的沉寂感。

      “白先生,你这样不配合,我很难给予有用的帮助。”医生显得有一些为难,斟酌着说了这句话。

      我抿着唇,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白先生,其实您可以尝试着相信我,我会保护您的隐私。”

      他说的太诚恳,但我还是无法放下戒备。

      最后我同他说:“先不要告诉我的先生好吗?我怕他担心,就说一次无法诊断出准确病因,但效果是有的。”

      医生有点为难,但是我一贯会求人,长得也算不错,医生见我可怜,最终还是替我保守秘密。

      在他同意的那一刻,我在心里冷笑,看吧,说是有医德,我不过是卖惨,他就不对自己的金主爸爸说实话,这样的医生,我要如果信任,只怕是一出这个门,便会马不停蹄和周暮之告状。

      我们出来的时候周暮之果然在门口等。他站的笔直,手里什么都没有拿,连手机也没有拿。整个人就像是后背插了一根竹子。

      等看到我出来,他才有丝毫松动,放心不少。

      “医生,怎么样,严重吗?”

      医生看了我一眼,轻咳一声,“不是太理想,毕竟是第一次治疗,也在情理之中。不算是很严重,后期多治疗几次,是可以缓解的。”

      “不可以痊愈吗?”周暮之脱口而出。

      医生欲言又止,最后给出一个笼统的回答:“积极配合治疗吧,每个人情况不太一样。”

      点到这里,周暮之也没有再继续追问,又和医生寒暄了两句,将医生送出门。

      只是我很奇怪,周暮之这样的人居然亲自将医生送到楼下,我掐着时间,约莫过了十分钟,他才上来。

      我没有多问,周暮之也没有主动找我讨论治疗过程的情况。但是我发现他回来有一点魂不守舍,在书房里待了很久,将乐乐抱进去,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雨,等我注意到的时候屋内已经飘进了很多的水,地板全部湿漉漉,我去关窗,衣服被水弄湿。

      看着满地的水渍,我忽然有一个想法。

      我去敲老公的门,穿着湿透的衣服告诉他下雨了,地板湿了,他抬头说了一句好。

      然后我离开,故意在客厅制造出很大的动静,将浴室里的水打开涮洗拖布,脚踩出噔噔噔的动静,然后吭哧吭哧去拖地。

      我并不是真心想要拖,所以整个动作滑稽又好笑,磨叽又造作,但一直到雨势小了,周暮之都没有出来。

      我了然,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雨,忽然急躁地打开窗户,任由热空气跑进来,雨水打湿整个房间。

      这一次,我终于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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