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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双星闪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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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阳光像融化的金子倾泻在青城高中教学楼前，高考倒计时牌定格在"0"这个数字上。楚喻安站在走廊拐角的阴影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校服袖口下的银色手环——那是沈墨庭三天前给他戴上的定位装置，内侧刻着两个极小的字母"A&A"。
"紧张？"
温热的呼吸突然拂过耳畔，楚喻安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沈墨庭身上总带着雨后青松的气息，这是基因配对带来的特殊辨识能力，即使闭着眼睛，他也能在千万人中准确找到对方。
"有点。"楚喻安转过身，发现沈墨庭今天没穿校服，而是换了件浅灰色亚麻衬衫，领口微敞，露出锁骨处一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疤痕——那是十五年前基因取样留下的痕迹。"你怎么没穿校服？今天可是毕业典礼。"
沈墨庭伸手摘掉落在楚喻安发间的合欢花絮："校长特许的。等会儿要上台领奖，说穿正式点拍照好看。"他顿了顿，琥珀色的眼睛在阳光下近乎透明，"再说，你不是一直说我穿灰色好看？"
楚喻安耳尖一热。那是一次药物副作用发作时他迷迷糊糊说的话，没想到沈墨庭记得这么清楚。
"两位状元！原来躲在这里！"班主任王老师的声音从走廊另一端传来，"快过来，记者都等着呢！"
沈墨庭自然地牵起楚喻安的手，拇指在他掌心轻轻一按——这是他们之间的暗号，意思是"有我在"。自从上周收到实验组织的威胁短信后，两人都处于高度警觉状态。
礼堂里人头攒动，闪光灯此起彼伏，校长满面红光地宣布："今年我省理科状元罕见地出现并列情况，而且都来自我们青城高中！楚喻安同学和沈墨庭同学，总分744分！"
掌声如雷，楚喻安却注意到第一排坐着个戴金丝眼镜的陌生男人，正用一种审视实验品的眼神盯着他们，他下意识往沈墨庭身边靠了靠。
"看到了？"沈墨庭借着鼓掌的动作低头耳语，"第三实验室的标记。"他示意那人左手小指上的银色指环——那是基因实验组高级成员的标识。
楚喻安呼吸一滞，十年前的记忆碎片突然闪回：白色实验室，冰冷的器械，还有那个戴着银戒指的手往他幼小的手臂注射药剂...
"呼吸。"沈墨庭的手悄悄贴上他的后腰，稳定的热度透过薄薄的衬衫传来，"他们不敢在公众场合做什么。"
上台领奖时，楚喻安强迫自己保持微笑。当校长将奖状递给他时，那个眼镜男突然举起手机，摄像头闪过一道诡异的蓝光。楚喻安瞬间感到一阵眩晕，眼前浮现出实验室的数据面板——
"恭喜。"
沈墨庭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对方不知何时挡在了他与眼镜男之间，接过奖状的同时，手指在楚喻安腕间轻轻一划，那是他们发明的摩斯密码：【危险，别对视】。
毕业典礼后的采访环节，记者们的问题像连珠炮般砸来。
"两位同学平时是怎么学习的？"
"听说你们住在一起？家人支持吗？"
"两位同学对于成为状元，有什么感想？"
最后一个问题来自一位戴眼镜的女记者："有传言说你们不只是表兄弟，而是...更特殊的关系？有同学看到你们在樱花树下..."
现场突然安静，楚喻安感到血液冲上脸颊，而沈墨庭面不改色地接过话筒："樱花树下我们确实经常一起复习，至于特殊关系..."他看向楚喻安，嘴角微扬，"每个人对'特殊'定义不同。对我而言，能遇到理解自己全部的人，本身就是奇迹。"
楚喻安望着沈墨庭阳光下棱角分明的侧脸，突然想起一年前那天，沈墨庭和他在天台，手里拿着证明他们基因配对的实验数据，眼睛亮得吓人："我找了十一年，终于找到你了。"
那一刻，科学解释不了的悸动击中了楚喻安。而现在，面对全世界的目光，沈墨庭再次选择站在他身边。
"就像他说的，"楚喻安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话筒里回荡，"能遇到理解自己全部的人，本身就是奇迹，所以希望大家在未来都能遇到自己的奇迹。"
记者群中爆发出善意的掌声，但楚喻安注意到那个眼镜男阴沉着脸离开了会场。危机暂时解除，但更大的风暴可能正在酝酿。
回到他们合租的公寓，楚喻安立刻拉上所有窗帘，启动沈墨庭组装的信号干扰器。
"今天那人用的是记忆触发器。"他打开电脑调出一组数据，"第三实验室的新武器，能通过特定光频刺激实验体的海马体。"
沈墨庭从背后环住他，下巴搁在他肩上："我注意到了，他们想确认我们的记忆恢复程度。"他指向屏幕上一段代码，"不过我在领奖时黑进了他的手机，发现件有趣的事——K不在国内，实验组目前群龙无首。"
楚喻安放松地靠进沈墨庭怀里："所以这是底下人擅自行动？"
"大概率是。"沈墨庭的唇贴在他耳后，"这意味着我们有一个暑假的安全期，想去哪？"
楚喻安转身面对他，两人的距离近到能数清对方的睫毛，他伸手抚平沈墨庭衬衫上并不存在的褶皱："月牙湾。"
三小时后，两人登上了南下的列车。楚喻安靠在窗边，看着城市渐行渐远。沈墨庭买的是软卧包厢，此刻正忙着设置便携式信号屏蔽器。
"没人跟踪。"他确认完最后一项数据，挨着楚喻安坐下，"至少暂时自由了。"
楚喻安把头靠在他肩上："记得实验室里的'海洋课'吗？那个全息投影的蓝色大海..."
沈墨庭轻笑："你每次都会伸手去摸，然后撞在防护栏上。"
"现在能摸到真的了。"楚喻安闭上眼睛，"和你一起。"
列车穿过隧道，忽明忽暗的光线中，沈墨庭低头吻了他的发顶。不需要言语，基因配对的默契让他们能感知彼此最细微的情绪波动——此刻车厢里充盈着一种全新的、轻盈的喜悦，像破茧的蝴蝶第一次振动翅膀。
深夜，楚喻安被一阵刺痛惊醒，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视线边缘泛起熟悉的黑点——药物副作用又发作了，他摸索着去够背包里的药剂，却摸到一只温暖的手。
"我来。"沈墨庭已经坐起身，手里拿着预先准备好的注射器，月光从窗帘缝隙溜进来，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斑驳光影。
楚喻安卷起袖子，露出肘窝处细密的针孔痕迹："新配方还是不稳定..."
"到月牙湾就好了。"沈墨庭动作娴熟地完成注射，"研究所的海藻提取物是最后一块拼图。"
药效渐渐发挥作用，楚喻安的视线恢复清晰，他这才发现沈墨庭只穿了件黑色背心，露出的手臂肌肉线条流畅，但同样布满实验留下的痕迹，一种强烈的保护欲突然涌上心头，他伸手抚上那些伤痕："疼吗？"
沈墨庭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左胸位置，掌心下，心跳有力而稳定："这里更疼，每次你发作，这里就像被撕开一样。"
基因配对带来的共情能力让楚喻安真切地感受到沈墨庭的痛楚，他直起身，在月光下吻住对方的唇，这个吻带着药味的苦涩和深藏已久的渴望，沈墨庭的回应近乎凶狠，仿佛要把十二年的分离都补回来。
"等到了月牙湾..."沈墨庭喘息着抵住他的额头，"我要带你看遍所有实验室里模拟过但没真实体验过的东西。"
楚喻安轻笑："比如？"
"比如在真的沙滩上接吻，而不是对着全息影像练习。"沈墨庭的指尖描摹着他的唇形，"比如在海水里拥抱，感受真实的浮力。比如..."他的声音低下去，变成耳语，惹得楚喻安耳尖通红。
列车继续向南，载着两个终于获得自由的灵魂，驶向生命中的第一个真正夏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