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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黎明之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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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明的雨来得又急又猛，楚喻安站在仓库区外围的废弃岗亭里，雨水顺着生锈的铁皮屋顶滴落，在他脚边形成一个小水洼，望远镜里，那个标着"B-17"的灰色仓库安静得可疑——没有守卫，没有监控摄像头，甚至没有一盏亮着的灯。
"太干净了。"沈墨庭低声说，他的呼吸在潮湿的空气中形成白雾，"专业级伪装。"
艾丽调试着手中的热成像仪："里面有五个热源，两个静止的可能是守卫，三个活动的...等等，地下还有更多。"
楚喻安接过仪器，看到仓库地表下方确实有模糊的热量分布——一个比地上建筑大得多的空间，至少有二十人在活动。
"地下设施。"他轻声说，"入口可能在仓库内部。"
老K嚼着口香糖，检查弹匣："郑将军的车十分钟前刚进去，私人武装十二人，全副武装。"
楚喻安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枪握把，自从基因同步后，他的感官敏锐度提升了至少30%，现在甚至能听到百米外仓库屋顶雨水滴落的节奏，这种超常感知在战斗中会是优势，但也让他的神经如同绷紧的弦。
"计划？"他看向沈墨庭，后者正闭着眼睛，似乎在倾听什么。
"地下通风系统。"沈墨庭突然说，"东南角有个隐蔽的排气口，直径约80厘米，老K的体型进不去，但我们三个可以。"
艾丽迅速调出建筑平面图："这里！老式通风系统，直通地下二层。避开主通道。"
"太冒险了。"老K皱眉，"一旦触发警报，你们会被困在管道里。"
沈墨庭罕见地露出一丝冷笑："那就让他们触发不了。"
他从背包里取出一个金属盒，里面是六只微型机械虫——精致的仿生设计，背部装有微型摄像头和干扰装置。
"莱茵的收藏品。"艾丽惊叹道，"我以为军方销毁了所有样本。"
沈墨庭启动机械虫，它们立刻活了过来，细小的复眼闪着红光："每只能维持25分钟。足够瘫痪安保系统。"
楚喻安看着那些机械虫无声地滑入雨幕，不得不再次惊叹Aurora计划的技术水平，二十年前就有这样的微型机器人技术，现在的进展简直难以想象。
"行动。"沈墨庭说，声音轻得几乎被雨声淹没。
三人像影子一样穿过警戒盲区，来到仓库东南角，正如沈墨庭所说，一个锈蚀的通风口栅栏半掩在杂草中，艾丽用特制工具无声地卸下螺丝，露出黑洞洞的管道。
"我先下。"楚喻安戴上夜视镜，钻进管道。狭窄的空间让他不得不匍匐前进，手肘和膝盖摩擦着冰冷的金属壁，管道向下倾斜约30度，内壁凝结的水珠不断滴在他后颈上。
爬行了约五十米后，管道突然垂直向下。楚喻安小心地探头查看，下方是一个较大的换气室，再往下就是分布到各个房间的支管。透过格栅，他能看到一个灯火通明的实验室，几名穿白大褂的人员正在操作某种基因测序设备。
"到达节点。"他通过骨传导耳机报告，"看到实验室，至少六名技术人员。"
沈墨庭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寻找主控室。郑将军会在那里进行交易。"
楚喻安选择了一条标有"B2-核心区"的支管继续前进，管道越来越窄，他的肩膀几次卡在转弯处，不得不调整角度才能通过，终于，前方出现了亮光——一个位于天花板上方的通风口，正下方是一个宽敞的控制室。
透过格栅，楚喻安看到了郑将军，这位往日威严的军官此刻穿着便装，正与一个西装笔挺的白人男子交谈，两人中间的桌子上放着一个金属箱，箱内是排列整齐的水晶瓶——与他和沈墨庭在西山找到的样本一模一样。
"找到目标。"他轻声报告，"国际买家在场，至少十二个样本准备交易。"
沈墨庭和艾丽很快通过其他支管到达相邻的通风口，三人通过手势交流，决定等机械虫瘫痪系统后再行动。
楚喻安观察着控制室内的动静，郑将军正在演示某种设备——一个缩小版的基因激活舱，里面装着某种生物组织，当设备启动时，组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生。
"...不仅仅是治疗应用。"郑将军对买家说，"适当修改后，可以在72小时内让一个城市的供水系统充满定制病原体，只影响特定基因标记的人群。"
买家露出贪婪的笑容："演示很精彩。但完整技术包包括全球净化系统的屏蔽密码，对吧？"
"当然。"郑将军打开笔记本电脑，"林博士的最终研究成果都在这里。包括如何避免你们的城市被净化系统锁定。"
楚喻安胃部一阵绞痛，母亲的研究被扭曲成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而她本人可能就被囚禁在这个设施的某个角落。
就在这时，控制室的灯光突然闪烁，接着全部熄灭。应急照明亮起的瞬间，机械虫已经完成了任务——所有电子门锁失效，监控屏幕雪花纷飞。
"现在！"沈墨庭的声音在耳机中炸响。
楚喻安一脚踹开通风口格栅，准确落在一名警卫身后，一记手刀击中对方颈部神经丛。警卫无声倒地，他顺势抄起对方的冲锋枪。
控制室内一片混乱，郑将军迅速拔出手枪，但沈墨庭已经从另一个通风口跃下，精准踢飞了他的武器，艾丽则直奔电脑，插入数据提取设备。
"你们——"郑将军脸色铁青，"不可能！"
楚喻安用枪指着买家和他的保镖："所有人不许动！"
局势看似被控制住了，但楚喻安的基因强化感官突然捕捉到微弱的电子音——来自郑将军的袖口。他瞬间明白过来："他身上有警报装置！"
太迟了，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整个设施，厚重的安全门开始自动闭合，更糟的是，一支全副武装的小队从侧门冲了进来。
"艾丽，数据！"沈墨庭一边喊一边与两名警卫搏斗，他的动作快得几乎留下残影，基因强化后的身体素质展露无遗。
"还需要90秒！"艾丽盯着进度条大喊。
楚喻安以控制台为掩体，精准点射击倒三名武装人员，子弹在他耳边呼啸而过，时间仿佛被拉长——他能看到每颗子弹的轨迹，甚至能闻到火药燃烧的细微变化。
"小心右边！"他大喊警告沈墨庭，后者一个后翻避开偷袭，同时甩出一枚麻醉镖命中袭击者的颈部。
艾丽突然欢呼："拿到了！所有数据！"
"撤退路线？"楚喻安问，同时击倒又一名警卫。
沈墨庭指向控制室后方："紧急通道，老K会在出口接应。"
三人边战边退，冲进紧急楼梯间，下方传来密集的脚步声，追兵正在包抄。沈墨庭突然停下，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球——微型电磁脉冲装置。
"闭眼！"
刺目的白光和电磁噪音席卷整个楼梯井。楚喻安即使闭着眼也能感受到视网膜上的灼烧感。当他们再次睁眼时，所有电子设备都已瘫痪，包括追兵的对讲机和夜视镜。
"跑！"沈墨庭带头冲下楼梯。
三人到达地下三层，迎面是一扇标有"禁止入内"的金属门，艾丽尝试了几次都无法破解门锁。
"让开。"楚喻安集中精神，将基因强化后的力量集中在右腿，一脚踹开了加固门锁。
门后的景象让三人同时僵住——这是一个圆形大厅，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基因激活舱，舱内漂浮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林雨晴。
她看起来比楚喻安记忆中苍老许多，但依然能认出那是他的母亲，无数生物电极连接着她的身体，舱体上的显示屏显示着复杂的生命体征数据。
"母亲！"楚喻安冲向控制台，疯狂寻找释放机制。
沈墨庭迅速检查系统："生命维持装置...他们把她当活体数据库！"
艾丽脸色煞白："这就是为什么军方一直需要原始型...她的记忆直接编码在DNA里。"
楚喻安终于找到了舱体开启程序，但系统要求Aurora级别的生物认证，他和沈墨庭立刻将手腕标记贴在扫描区，两人的月牙标记同时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强烈蓝光。
"认证通过。黎明协议启动。"电子女声宣布。
舱内液体开始排出，生物电极自动脱离，当舱门缓缓开启时，林雨晴的身体向前倾倒，楚喻安一个箭步上前接住了她。
"母亲？能听到我说话吗？"他轻声呼唤，手指颤抖着检查她的脉搏——微弱但规律。
林雨晴的眼皮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她的目光先是迷茫，随后聚焦在楚喻安脸上，嘴唇颤抖着形成一个微笑："喻安...你长大了..."
这句简单的称呼击碎了楚喻安所有的防线，二十年的分离，数不清的疑问，此刻都化为一个紧紧的拥抱。
"没时间了。"沈墨庭轻声提醒，"追兵很快就会重组。"
林雨晴虚弱但坚定地推开楚喻安："听我说...你们必须激活黎明之门..."
"什么门？"艾丽问。
"不是真的门..."林雨晴挣扎着坐起来，"全球净化系统的最终激活装置...在苍山..."
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她，沈墨庭迅速检查她的生命体征："严重脱水加神经疲劳，需要立即医疗支持。"
楚喻安毫不犹豫地背起母亲："我们走，艾丽，带路！"
艾丽领着他们穿过一条维修通道，最终到达一个货运电梯，电梯上升的过程中，林雨晴在楚喻安耳边断断续续地解释：
"郑将军只是傀儡...真正买家是'新纪元'组织...他们想用净化系统做种族清洗...必须阻止..."
货运电梯到达地面层，门一打开就看见老K持枪警戒的身影，外面枪声大作，显然他正在与追兵交火。
"车在五十米外！"老K大喊，"快走！"
一行人冒着枪林弹雨冲向等候的越野车。楚喻安将母亲小心安置在后座，沈墨庭和艾丽则提供火力掩护，当所有人都上车后，老K猛踩油门，车辆如离弦之箭般冲出货仓区。
"甩掉他们！"艾丽看着后视镜里追来的两辆黑色SUV。
老K咧嘴一笑，按下方向盘上的一个按钮。车尾释放出数十枚金属球，落在路面上立刻展开成尖锐的路障钉。，一辆追击车爆胎失控，撞上了路边的电线杆，但第二辆灵巧地避开了陷阱，继续紧追不舍。
"坐稳了！"老K猛打方向盘，车子冲进一条狭窄的小巷，两侧后视镜擦着墙壁迸出火花，但这一险招成功甩掉了体型较大的追击车。
确认暂时安全后，楚喻安转向母亲："您说的'黎明之门'到底是什么？"
林雨晴的呼吸已经平稳了些，她虚弱地解释道："净化系统的最终开关...位于苍山深处的量子生物计算机...只有原始型和配对成功的月亮孩子才能激活..."
"激活后会怎样？"沈墨庭问。
"全球十二个净化节点同时启动..."林雨晴的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大气和水体中的污染物会被基因工程微生物分解...但'新纪元'修改了代码...把它变成了靶向武器..."
楚喻安和沈墨庭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与他们在西山地下实验室看到的信息吻合。
"郑将军的交易..."
"就是出售屏蔽码。"林雨晴痛苦地闭上眼睛，"让特定地区不受净化系统影响...同时成为武器攻击目标..."
艾丽倒吸一口冷气："他们打算清洗整个亚洲东部的种族！"
越野车驶入郊区的一片树林，老K熟练地绕了几个圈，确保没有尾巴后，停在一个隐蔽的山洞前。
"安全屋。"他简短介绍，"有基本医疗设备。"
楚喻安小心地扶着母亲进入山洞。里面别有洞天——一个装备齐全的隐蔽居所，墙上挂满了监控屏幕和地图。他将母亲安置在医疗床上，艾丽立刻开始检查她的身体状况。
"脱水、营养不良和神经疲劳。"艾丽诊断道，"但没有生命危险，休息几天就能恢复。"
林雨晴却挣扎着坐起来："没时间休息...必须赶在交易完成前激活黎明之门...否则..."
"否则什么？"楚喻安按住她的肩膀。
"否则净化系统将永远锁定在武器模式..."林雨晴的眼中充满绝望，"我的生命体征是最后一道防火墙...一旦他们完全提取了我的记忆数据..."
沈墨庭立刻明白了："您是说，您的存在本身就在阻止系统被滥用？"
林雨晴点点头："我的DNA里有终止代码...只要我还活着，系统就无法被完全控制..."
楚喻安握紧母亲的手："那我们直接摧毁系统不行吗？"
"十二个节点分布在全球..."林雨晴摇头，"而且净化技术本身是好的...人类需要它来修复环境...只是不能被用作武器..."
沈墨庭沉思片刻："所以唯一解决方案是按照原计划激活黎明之门，重置整个系统。"
"需要原始型和配对成功的月亮孩子..."林雨晴疲惫地看向楚喻安和沈墨庭，"也就是我们三个。"
老K吹了声口哨："家庭旅行，嗯？"
"苍山在哪里？"楚喻安问。
"大理。"艾丽调出地图，"距离昆明四小时车程。但郑将军的人肯定已经警觉了。"
"分头行动。"沈墨庭提议，"老K和艾丽带林博士走安全路线，我们两个制造假象引开追兵。"
楚喻安刚想反对分开，林雨晴就虚弱但坚定地说："不...必须一起走...激活需要三人同时在场..."
她挣扎着从脖子上取下一个吊坠——与月亮之眼设计相似，但中心镶嵌着一颗奇特的蓝色宝石。
"这是密钥的最后一部分..."她将吊坠交给楚喻安，"当三枚月牙相遇，黎明之门就会开启..."
楚喻安接过吊坠，感受到一种奇特的温暖从宝石中传来，更神奇的是，他手腕上的月牙标记和沈墨庭的同时亮起微光，似乎在回应这枚吊坠。
"三枚月牙？"沈墨庭敏锐地注意到用词。
林雨晴微笑着握住两人的手："我的标记在这里..."她卷起左袖，露出手腕内侧——一个月牙形状的疤痕，"当年为了隐藏身份，我不得不移除它...但基因记忆还在..."
楚喻安突然明白了吊坠的设计——新月环抱满月，象征着母亲守护着两个孩子，二十年的分离，三人的命运却从未真正分开过。
"我们一起去苍山。"他坚定地说，"一起结束这一切。"
林雨晴的眼中闪烁着泪光，她轻轻拥抱了楚喻安，然后也拥抱了沈墨庭："我的孩子们...终于团聚了..."
沈墨庭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随后慢慢放松，小心翼翼地回抱了这个失散二十年的"母亲"。楚喻安看到这个总是冷静自持的男人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脆弱。
窗外，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三枚相映生辉的月牙标记上——两个在手腕，一个在吊坠，漫长的黑夜即将过去，而"黎明之门"的秘密，正等待着他们去揭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