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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   之后我被隋喜带到他的公寓,他让我坐到他的床上,他拿着棉签,蘸着酒精给我肿胀的脸颊消毒。
      “厌厌没有哭,好乖。”
      我自上而下地扫视着他的脸,看着他轻颤着睫毛给我消毒,我的假设是没有错的,他喜欢隋源。而我又长得像隋源,他想要把对隋源的爱慕移到我身上。
      不过,他是疯子,他将对隋源爱而不得的恨意也成功转移到我身上。
      我没猜错的话,他对隋源的爱慕中,他是受的一方。——他在饭桌上总喜欢跟隋源摆委屈。
      为了取得他的信任,我忍着痛,扯着嘴角拉出一抹笑意:“哥……”
      我擅自出逃的事被隋喜摆平了,他对隋源说:“人在我这里,由着你们囚禁他,不如我给他找点事做。人我已经惩罚过,带走了。”
      隋喜朝着我肿成猪脑袋的脑袋拍了几张照片后给隋源发去。
      晚上他硬要抱着我睡,但什么都不做。
      也是,一个受方,能做什么?
      但我不懂,在隋源面前,隋喜钦慕他,爱慕他,敬仰他,又因隋源对他的无情而憎恨他。
      隋源要是真心喜欢隋喜他妈,又怎会为了利益勾引我的母亲?
      隋源是没有感情的怪物。
      肉眼可见,隋喜也是不忍心伤害自己母亲,不忍心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勾搭隋源
      扭曲荒唐的爱意在心头缠绕着,久久驱不散。
      我被隋喜囚禁在他的屋子里,他给我穿上和隋源一样的衣服,喷上和那个人渣身上一样的香水,他静静地趴在我腿上,看着我,就像是看一尊圣洁的雕塑,他趴在我腿上闭着眼睛小睡,我经常听到从他口中喊出来的“爸爸”。
      温柔而又显得那样的无力。
      等他睁开眼睛后,接着看着我的脸发疯,抬起手一巴掌甩在我的脸上。
      “爸爸,这是你不听话的惩罚!”
      他很用力,脸上火辣辣的,其实被他打多了,他的行为我也就习惯了,一个爱而不得的疯子罢了。
      但是,疼痛对我来说,是永远无法免疫的,永远无法习惯的,疼就是疼,打得再多疼的也越多,很多很多的话就是麻了,麻劲儿过去之后,又是疼,疼是一种我非常害怕的东西。
      他与隋源吵架后,把所有火气都撒在我身上,他会给我套上项圈,项圈上还有铃铛,我就像狗一样,他扯着绳子死死勒着我,一鞭一鞭甩在我身上,双眼通红,像是一只发了疯的野兽。
      那只藏在我身上的玉佩,也被他发现了,他大拇指摩挲着正面,露出憎恶的表情——他憎恶什么呢?憎恶那条蛆虫当年对母亲所示的爱?
      他翻到背面摩挲着,盯着那个"厌"字,疯子般的笑着。
      他拉起在地上跪着的我,把我紧紧抱着。
      “一喜一厌,他是不是觉得愧疚于我,所以生了跟他那么像的弟弟给我玩?”
      他说的是个屁!!简直狗屁不通!!!我出生的时候,隋喜才五岁半,隋源要是知道自己的儿子有这样的虎狼之心,早就把他摔死了,怎么容忍他活到现在这么大逆不道的狗样子?
      他凑到我的耳边呢喃着:“是不是?厌儿?”
      我卑躬屈膝着,装作很是亲密,满腔爱意地对他说:“是的哥哥。”
      他高兴了,他掰着我微肿的脸看着,大拇指在我面颊上摩挲着。他手指上的茧蹭的我伤口很疼,我死咬着牙齿忍着。
      “疼吗?”
      “哥哥打的,不疼。”
      他带着愉悦的表情,在我肿胀的侧脸上落下一个吻,他身上的气息,蛆虫的气息。
      他能这么压迫我,全仗着我母亲的光辉。
      你死定了!
      被他囚禁的这些年里我唯一感激的是他没有对我做过那种事。
      他对我做的,无非是那几件:亲我,抱我,躺在我身上喊我“爸爸”,牵着我的手喊我“爸爸”,和隋源吵架时鞭打我,让我下跪,扇我巴掌,让我给他认错……
      据我所知,那种生意他也一直做着。
      就这样被他对待了整整两年。
      “哥哥,你要带我去哪里?”
      他攥着我的手,把我拉下他的车,我环视着周围,这是我在这两年里第一次走在外面的路上,也是我这一辈子为数不多的在地面上行走。
      “哥给你一个礼物。”
      仍旧很偏僻,是跟两年前那个工厂不一样的地方。
      地方倒是换了,勾当倒还是当年的勾当。
      这是我与李醒的第二次见面,我十七岁,他十六岁。
      满身乌青色的痕迹,没有疯掉或者是得病死掉就是上天给他最大的恩赐。
      他被五花大绑着,脸上依旧带着眼罩,只不过这次前面没有摄像机。
      隋喜掰着我的脸让我去看地上被绑着的白花花的□□,我肠胃里一阵翻滚,恨不得吐出隋喜昨晚喂给我吃的饭,我强忍着恶心,舔舔他压在我下唇的手指,乖巧的说道:“哥,你要干嘛啊?”
      “哥送你个礼物。”他神神叨叨地朝我笑了笑,“当年他打你,疼吗?”
      狗日的东西,谁被打不疼?有本事你把脸支在我面前让我甩上个几巴掌。
      “不疼。”为了生存,我只能口是心非,但我不知道我答对了还是错了,时至今日我仍旧未想明白。
      隋喜朝着那些人勾了勾手示意把李醒拖过来,他问道:“他爹欠的钱他都还清了?”
      “本钱和利息都清了,他的播放量很高。”
      黑衣服的人声音很低,吐字很清晰,另一个人把李醒拖到隋喜面前。隋喜仍旧像两年前那样,一脚踏着他的肩膀。
      可李醒没有再说当年的话了,他低着头,喉咙里只剩低低的哭声。
      “想要离开吗?”
      “想……想,想……”
      “抬起头。”
      闻言,李醒立马抬起脑袋。
      “记得两年前,你打的那个人吗?”
      “记……记得……”
      “现在就在你面前。”
      我瞳孔剧烈一缩,仰头看着隋喜。他像是察觉到了我的慌张,瘦长的手指掐住了我的脸颊:“放心,哥不打你。”
      然而,他的话不可信,他说的只是哥不打,别人打不打又是一回事。
      “打他五巴掌,你就可以离开了。”
      话音刚落,李醒就跟受到什么刺激一样,朝我左半张脸上快速而又极重的甩了五巴掌。
      “啪!”
      “啪!”
      “啪!”
      “啪!”
      “啪!”
      空荡的房间里回荡着巴掌声和李醒的嚎啕声,李醒使尽了全身的力气,比当年的十巴掌疼得太多了,他就像是在我身上发泄这几年的不公,这几年的虐待,这几年的羞辱……
      嘴巴里满是铁锈味,鼻子里的液体喷涌而出……
      事后,我整根舌头麻了,口腔内壁上破口了,牙齿也松动了。
      “放他走吧。”
      李醒被带了下去,我的耳朵里嗡嗡的,大脑充血,晕晕的。
      我耷拉着脑袋瘫坐在地上,空洞的眼神直直看着前方。
      隋喜蹲在我旁边,从兜里掏出纸巾给我擦着脸上的血,不疼,是麻的。
      “厌厌要听哥的话。”
      “哥哥教你,不要对任何人抱有同情心,你心疼他们,可没有人心疼你。”
      “这是哥哥给你的礼物。”
      “喜欢吗?”
      他见我没有回答,脸上的笑意僵住了,进而露出狰狞的表情,他掐着我充血肿胀脸颊。
      我本以为不会再疼了,可当他加大手上的力道时,脸上依旧疼得要命,麻感消下去不少,我的手指抓着地上的毯子,恨不得把整张毯子都揭起来。
      “回答我。”他另一手从地毯上抓起我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把玩着。
      “……喜欢……”
      我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弱弱的气音从我嘴里发出,气若游丝。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晕了过去。
      等再次睁开眼后,发现我在公寓里,隋喜没在。
      为了进一步确认,我找了整间屋子,一楼,二楼,甚至不常去的三楼我都找了,隋喜不在。
      上次他抱着我睡觉的时候,钥匙在床头柜上,上面有大门钥匙,我把它取了下来,时间过去了一个月,他都没有察觉,现在出逃,应该没事吧?他发现不了吧?我能逃得掉吧?
      尽管屋子里没有人,我还是蹑手蹑脚的,生怕惊动了谁一样。
      大门是被反锁着,密码钥匙两用都可以开锁,平常隋喜都是人脸识别的,我不知道密码,也没有什么途径去获得密码。
      我颤抖着手把钥匙插进钥匙孔,我用力,似乎用尽了我毕生的力气去扭动钥匙,我终于要迎接来属于我的光明。
      当门打开一条缝后,我推开了门。
      我迎来的不是什么光明,是另一道深渊。
      我总是这样兜兜转转,以为讨好隋源就能从那个黑暗的小屋出去,就能去迎接属于我的光明,没想到的是踏入另一个华丽光明的囚笼;我以为从那个华丽的囚笼中逃离出去,就能去迎接属于我的光明,没想到的是踏入疯子的领域;我以为拿到钥匙从疯子的领域逃离出去,就能迎接我的光明,没想到踏入了狮子的血口……
      我以为的总是我以为的,与现实始终背道而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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