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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凛夜曾以为,他生命中所有的色彩,都在踏入无光之渊的那一刻被彻底剥离,只剩下黑、白、以及永恒的冷金色。他早已习惯了用灵魂去感知,而非用双眼去观看。
      但现在,伊莱安正在一项一项地,把世间的色彩重新教给他。
      他们定居的月光森林,本身就是一首流动的诗。白日里,阳光透过银叶树的缝隙,洒下斑驳陆离的光斑,像一群调皮的金色精灵。到了夜晚,森林则浸润在真正的主场——月光之中,每一片叶子都仿佛涂上了一层柔和的珍珠粉,连空气都变得温柔。
      他们的家,是一间被藤蔓和鲜花拥抱的林中小屋。这是伊莱安亲手修葺的,带着凡人世界特有的、朴拙而温暖的匠气。
      一个清晨,凛夜醒来时,伊莱安已经不在身边。他走到窗边,看到伊莱安正在院子里,笨拙地试图从一头胖乎乎的奶山羊那儿挤奶。晨光为伊莱安的侧脸勾勒出一圈柔和的金边,他专注的神情,比凛夜记忆中任何一位雕塑神祇的作品都要生动。
      凛夜安静地看了许久,直到那只不怎么配合的山羊用后腿踢翻了木桶,伊莱An狼狈地叹了口气,才发现凛夜的目光。
      “早安,”伊莱安擦了擦脸上的奶渍,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本来想让你尝尝最新鲜的羊奶……看来我的田园生活技能还有待提高。”
      凛夜缓缓走下楼梯,踏上被露水打湿的草地。阳光照在皮肤上,是一种陌生的暖意,不再伴随着灼痛,这感觉依旧让他着迷。他走到伊莱安身边,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拭去爱人脸颊上的白色痕迹。
      “没关系,”凛夜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悦耳,“和你在一起,喝白水也是甜的。”
      伊莱安的脸“唰”地红了。他发现,这位昔日的深渊君主,在摆脱了千年的重担后,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学会了……说情话。而且因为他本人对此毫无自觉,效果总是加倍的好。
      他们的生活,就是由这些琐碎又温暖的片段组成的。伊莱安会拉着凛夜去认识森林里每一种会开花的植物,告诉他“朝颜”只在清晨盛开,“夕雾”则在傍晚吐露芬芳。凛夜则会用他与生俱来的神力,让那些枯萎的枝条重新抽出新芽,作为给伊莱安的回礼。
      伊莱安也发现,凛夜并非不食人间烟火。他对甜食有着一种近乎执拗的偏爱,尤其是抹了草莓果酱的松饼。每当伊莱安端出烤好的松饼,凛夜那双沉静的金眸里,总会泛起一丝孩子气的、亮晶晶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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