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四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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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嘉言看着他苍白如纸、毫无生气的脸，急得眼眶瞬间红了。
上次这样，还是高中被飞过来的篮球突然砸到头，当场晕了过去。
邱嘉言以为这么多年过去，药物治疗加上环境稳定，叶秋闻已经控制得很好了。
没想到还是那么严重！
肯定是刚才台上的混乱和刺眼的闪光灯刺激到他了！
邱嘉言猛地想起叶秋闻早上背的包，他转身冲回后台休息室，霍珩已经先一步追了下来。
“叶秋闻呢？”霍珩抓住他手臂，“他到底怎么了？”
邱嘉言没空跟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局外人解释，他一把抓过叶秋闻的包，从里面翻出那两个贴着维生素标签的瓶子，拧开看到里面熟悉的白色小药片。
果然是抗焦虑和稳定情绪的药。
他握紧药瓶转身就走。
“喂！”霍珩再次抓住他手腕，“你拿他维生素干什么？他到底......”
“别跟过来！”邱嘉言猛地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等他再次打开那间小休息室的门，叶秋闻脸色苍白如纸，还是死机待激活的状态。
“秋秋......”邱嘉言倒药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瓶子，“你醒醒，看着我，是我，嘉言！”
温热的眼泪砸在地板上。
他不明白。
为什么还是这样？
为什么就是保护不好他？
叶秋闻迷迷糊糊间，勉强掀开一点眼皮，虚弱地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别哭了亲爱的，倒是先喂我吃药啊！
都什么时候了？啊？！
邱嘉言猛地吸了下鼻子，迅速稳住情绪，熟练地把药喂进叶秋闻嘴里，将人紧紧搂在怀里。
他觉得不行，还是得去医院。
叶秋闻气若游丝，“不去...医院。”
“必须得去！”
“那记得，别让人发现......”叶秋闻交代完这句，眼皮一沉，嘎嘣一下，又死机了。
邱嘉言将人打横抱起，冲上车，刚开出校门，就看见霍珩阴魂不散地杵在大门口，直接拦在了马路中间。
邱嘉言强压着火气踩下刹车，猛地推开车门下去，“你最好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
秋秋说得没错，这人的脑子真的可以拿来当球踢！
“叶秋闻到底怎么了？”霍珩紧抿着唇，脸色难看，“你要带他去哪？”
邱嘉言的车隐私玻璃效果极佳，霍珩拼命往里看，也只能透过前挡风玻璃隐约瞥见后座叶秋闻的衣角。
“我记得你们是普通同学吧？”邱嘉言有些焦急地抬腕看时间，四下寻找保安的身影，“这跟你没关系，让开。”
我操，这种时候保安去哪了？谁来把这个烦人精抓走！
“普通同学也能关心！”霍珩径自走到车边，“你这种为了前途说走就走的人，我不放心。我要跟着，防止你乱来。”
“挺好。”邱嘉言气极反笑，“既然你知道我是谁，就更应该让开。”
霍珩很坚持，“我说了我要一起去！”
“行，你自己开车跟来。”邱嘉言懒得再纠缠，直直看向他，“既然那么关心，应该不介意吧？”
“可以。”霍珩丝毫不慌，迎上对方挑衅的视线，“完事我直接送他回家，就不劳大律师费心了。”
邱嘉言勾了勾嘴角，“听着很自信，但追得上我的车再说。”
霍珩咬着后槽牙，眼底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联系方式！别想甩掉我！”
邱嘉言抽出一张名片递给他，“虽然还没到医院，但你这算耽误治疗知道吗？拿好赶紧滚！”
霍珩一把抓过名片，不再跟他废话，转身冲向自己的车。
邱嘉言透过后视镜扫了一眼，现在不是高峰期，车流不大。
霍珩的车像脱缰的野狗般迅速追了上来，经过几次危险的变道超车后，几乎与他并行，霍珩甚至挑衅地按了下喇叭。
操！邱嘉言在心里低骂一句。
前方是个路口，还有几秒转红灯。
邱嘉言轻点刹车，车速缓了下来，与霍珩的车身错开半个头。
他紧盯着倒计时，心里默数。
霍珩以为他怂了，正准备趁机抢道。
在倒计时剩余一秒的时候，邱嘉言猛地将油门一踩到底。
他赶在红灯亮起前冲过了路口，成功把霍珩留在了红灯后。
霍珩眼睁睁看着邱嘉言的车尾灯绝尘而去，气得一掌拍在方向盘上，“我操！”
......
“说实话，这是我见过最特别的病人。”
办公室里，医生调出病例记录，给出了他从业十几年，最客观的评价。
“什么意思？”
“童年遭遇溺水导致PTSD，症状表现也很典型，除了不能受刺激以外，还有认知和焦虑的问题。”医生推了推眼镜，“一般这样的病人，我们都是建议直接关起来治疗一段时间，但他居然靠药物治疗稳定下来了。”
邱嘉言沉默了一下，道出实情：“我们以前给他换过三次医生，不断地换方案，情况才慢慢稳定的。”
“好的医生确实有很大的作用。”医生表示赞同，但话锋一转，“不过，一般的病人，会本能地回避与创伤相关的任何线索，包括学习心理学知识本身，因为那很容易引发不适，但他居然主动辅修心理专业，多少有点挑战底线了。”
或者说，他在挑衅。
邱嘉言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说明他学这个，是坏事？”
“说明他知道该怎么扮演正常，就好像你刚刚口述的那样，你以为他已经康复了，但其实还没有，你觉得是坏事还是好事？”医生看向邱嘉言，给出建议，“细心观察病人状态，以后不能掉以轻心了，一有不对劲马上介入。”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邱嘉言走到住院部楼下的小花园透气，正好撞见气喘吁吁追来的霍珩。
对方沉着脸，几步冲到他面前，“叶秋闻人呢？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秋秋在休息。”邱嘉言眯起眼，语气冷淡，“低血糖，没什么大碍，放下你的果篮就可以走了。”
“我没买果篮！”霍珩觉得眼前这个人一直在挑衅自己，“我前面说过了，我不放心你，我没看到他没事前不会走！”
“你跟他什么关系？”邱嘉言反问，“普通朋友？”
霍珩愣了愣，“不然呢？”
邱嘉言点点头，“那既然只是普通朋友，你凭什么对我不放心？我跟秋秋又不是朋友，我喜欢他，我爱他，我肯定不会欺负他，你们这些普通朋友有什么不放心的？”
霍珩彻底僵在原地，张了张嘴，一时竟找不到词反驳。
半晌，他才挤出一句，“至少我要亲眼看到他没事，而且，我还有东西要给他。”
那本获奖证书。
“给我转交就行。”
“我要亲手给他。”霍珩盯着他，“你别想拦着我！”
“那你有没有想过。”邱嘉言逼近一步，“你情绪这么不稳定，会给秋秋带来多大困扰？你和余曳合伙算计他的时候，想过他会受伤吗？不过也是，朋友嘛，总要磨合一下相处方式，等秋秋醒了，我也会认真建议他，考虑给你们这段友谊降级。”
“你凭什么？！”霍珩终于没忍住，一把揪住了邱嘉言的衣领。
这个反应，看来是被他说破防了。
邱嘉言毫不退让，反手用力攥住他手腕，眼神冰冷，“就凭你现在，不分场合地肆意发泄情绪。”
霍珩胸膛剧烈起伏，死死瞪了他几秒，最终非常不忿地松开了手。
“随便你怎么激怒我，我要做什么不用向你请示，我自己去找叶秋闻！”说完转身就要往住院楼里冲。
“别浪费力气了。”邱嘉言的声音不带温度地从身后传来，“他现在最不想见到的，恐怕就是你。”
霍珩脚步顿了顿，没有理他。
他不信！
叶秋闻怎么可能不想见到他！
应付完麻烦的霍珩，邱嘉言走到僻静的无人处。
他掏出手机，盯着通讯录看了半晌，最终还是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起，那边传来邱敏略显惊讶的声音，“嘉言？”
“妈。”邱嘉言开口，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我有话问您。”
邱敏在那头沉默了几秒，才应道：“什么事？”
邱嘉言盯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秋秋的病，根本就没像您说的那样基本康复，对吧。”
邱敏的呼吸明显顿了一下，“嘉言，我答应过你，只要你愿意出国，我就会给小秋安排最好的医生治病，我做到了。至于能恢复到什么程度，这不是我能控制的，对吗？”
“对，您确实安排了。”邱嘉言的声音开始抑制不住地颤抖，“但您不该为了让我安心待在国外，就一次次骗我，说他已经好了！说他没事了！说他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了！”
“够了！”邱敏语气瞬间变得严厉，“我不想在电话里跟你吵这个！就算你要兴师问罪，最起码也得让我见到你这个人！你自己算算，你有多久没进过这个家了！”
说完，不等邱嘉言回应，电话就被挂断了，只剩下一串忙音。
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邱嘉言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平复下来情绪。
好烦好烦好烦。
邱嘉言烦躁地抓了把头发。
他不太想回那个家。
主要是，这几天秋秋需要他。
他不能，也不想离开他半步。
可能是心灵感应，没过多久，老爸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对方直接叹气开场，“嘉言，你妈刚刚心脏不舒服，刚吃完药睡下了，都是因为你。”
“真的全是因为我吗？”邱嘉言忍不住反问道，“就没有一点点是因为她自己固执想不开，还有您这种永远在和稀泥的墙头草作风在煽风点火吗？”
手机那端的老爸沉默了，只有沉重的呼吸声。
“您放心。”邱嘉言扯了扯嘴角，“我忙完就回家。会有机会，面对面，把所有事情都说清楚的。”
说完，他也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