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不重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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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手机呢？”哄着人出来吃晚餐后，苏壶和邱涂排排坐下，前者问。
“烂了。”邱涂吃的是中餐厅的黄焖鸡米饭，因为被苏壶加热过，这会儿还有点烫，他拿勺子勺起一口，放在唇边吹了吹。
“怎么烂的？”苏壶撑着脸看他，柔声问道。
“不小心摔了。”邱涂说。
“不小心摔……”苏壶有点无奈地笑了笑，说，“不小心摔能摔得连电话都打不了吗？”
邱涂没有说话，把勺子上的饭放进口中。
然后眼泪又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滴在手腕上。
苏壶默默叹了口气，抽了张纸帮他拈走眼泪，手上的，脸上的，问：“和我说说好不好？是我做得有哪里不好吗？”
邱涂摇了摇头，嘴里很酸涩，嚼着的米饭都是酸的。
苏壶没怎么哄过人，这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见邱涂没再掉眼泪了才收回手。
邱涂红着眼睛，腮帮子一动一动的还嚼着东西。
有点……可爱。
苏壶移开了视线。
邱涂低着头，也不说话，就一直在吃饭。
有点烫。
吹吹。
“喜欢什么款式的手机？”苏壶突然问。
“以前那个就好。”邱涂说。
苏壶顿了顿。
他不知道邱涂用的什么牌子。
“给你换个最新款吧。”他揉了揉邱涂的发顶，说。
邱涂无所谓，点了点头。
“眼睛都哭肿了，”苏壶心疼地说，“你是在怪我吗？”
邱涂终于扭头看向他。
苏壶被他这样的视线盯得愣了愣。
好……可爱。
想欺负。
“对。”邱涂说。
对？
对什么？
哦，在回答我的问题。
“我有哪里做得不好，你要和我说呀，”苏壶仍然保持着温柔的语调，“我太忙，有时候脑子不好用，你直接跟我说就好，我不会怪你的。”
邱涂不想说。
他前几次和苏壶出去玩的时候就说过这些问题了，但是苏壶就像左耳进右耳出，或者说像失忆了一样，根本不记得。
他不想说。
他感觉没有必要。
苏壶会忙到忘记这些小事，也许他对苏壶来说根本就不重要。
不重要。
现在重要了吗？
苏壶想起以前的事情，有点懊恼。
他坐在客厅里，盯着邱涂房间的方向，突然就有点明白当初邱涂求他出门的那种感觉了。
他发现自己的心意发现得太晚了。
邱涂又在房间里跟刘青易吐槽苏壶。
邱涂：我真服了。
邱涂：受不了了。
邱涂：苏壶是不是有病。
刘青易：苏壶是不是有病。
刘青易：怎么了？
邱涂：他问我要不要和他出去逛逛，神经。
邱涂：以前没见他这么积极［白眼］
刘青易：？
刘青易：不是他什么意思啊？
刘青易：哎，你答应他呗。
刘青易：然后我喊那帮兄弟姐妹给你时不时打一个电话过去，看他不气死！
邱涂：……
邱涂：我操，我怎么没想到［佩服］
邱涂：来来来，我出门了就给你发信息［憨笑］
刘青易：等你信号！［佩服］
邱涂就放下手机，等待苏壶再次来问他。
刚刚吃饭的时候苏壶就只问了一次，之后一直没说话。
过会儿肯定还会再来问的，到时候他同意就行。
“小少爷。”果不其然，苏壶走到他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邱涂没理他。
“你给我一个……赔罪的机会可以吗？”苏壶说得竟然有那么几分小心翼翼。
“什么赔罪的机会？小苏总做错什么事了吗？”邱涂好笑地问。
苏壶没有说话。
邱涂走到房间门口，将门锁打开，拉开门，抬眼看向门外的人。
苏壶的一只手揣在口袋里。
好熟悉的一幕。
“你很想和我出门吗？”邱涂问。
“很想很想。”苏壶点点头，说。
“为什么？只是因为想赔罪吗？”邱涂像是在审讯犯人一样地追问，“你真的觉得你做错了吗？你知道我在意的是什么吗？”
苏壶没有说话，看着他。
生气了？
邱涂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生气，可能是因为曾经没有发出来的火全都堆积到了现在。
他觉得有点丢脸，缩回房间又想把门再次关上。
苏壶手疾眼快地用手抓住了门框，把门推大。
邱涂后退了一步。
苏壶走进房间，问：“你真正在意的是什么？”
邱涂没看他，盯着地面，说：“所以你根本意识不到自己有什么问题。”
“我那时候很忙，现在有时间陪你了，”苏壶抬了抬手，半路又收了回来，没去牵他，说，“小少爷，给我一个机会可以吗？”
“……行。”邱涂犹豫着点了点头。
看我不玩死你。
“我们去哪？”邱涂站在玄关处，一边穿鞋一边问。
“听说今天会下雪，”苏壶笑了笑，说，“想和你一起看。”
邱涂笑了笑，说：“是吗？”
他们以前也一起在外面看过初雪，那时候雪花刚刚飘落，苏壶就被一通电话叫走了。
“嗯，你不是很喜欢雪吗？”苏壶见他穿好鞋子，就小心地去牵他的手，说，“就算最后没下雪也没关系，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很长，总能看见的。”
“嗯。”邱涂没再说什么，也没有挣脱苏壶的手。
苏壶的整只手都是热的，邱涂自己明明也挺暖的，但就是觉得苏壶的手更热一些。
他被苏壶牵着走进电梯。
邱涂一直偏着头，看着电梯的墙壁，而苏壶另一只手正在手机里打字，要么是在发信息，要么是在预约什么地方。
两个人都十分默契地沉默着，电梯降落在地下车库，梯门打开，苏壶就牵着邱涂走出去。
邱涂走得稍微在后边一些，他看向他们相牵的手，想握紧，又想松开。
曾经是他牵着苏壶的手走在前方，唯独几次他走在苏壶后方的情况，都是苏壶要走了，他去扯苏壶的手，问他可不可以多陪自己一会儿。
这个时候苏壶一般会很抱歉地告诉他：“小少爷，抱歉，我这些天太忙了，等之后空了一定加倍赔回给你好不好？”
“……好。”
邱涂用大拇指推开了牵在一起的手。
苏壶顿了顿，偏头看他。
“看我干嘛？不牵着不会走路啊？”邱涂走到苏壶前方，说。
“想牵着你走。”苏壶说着，就停在了原地。
邱涂没理他，往前走了几步才发现身后的人没有跟上来，放慢脚步回头去看他。
“我不走了。”苏壶站着没动。
“我靠，你幼不幼稚？”邱涂笑了起来，说，“你是不是还要学习一下人家小朋友买不到东西就原地打滚啊？”
“不走了，”苏壶好像在耍无赖，又好像是在回答什么，说，“我就站在这里，你过来牵我我就和你走。”
“讲点理吧小苏总，”邱涂返回去，走向他，说，“不是你要求我陪你出门的吗？你不走我就回家了啊？”
苏壶在邱涂走到自己面前的时候抓住了他的手。
邱涂抬起头，还没看清那双眼睛，就被拉到了苏壶的怀里。
地下室的光是冷色调的，一闪而过的泛红眼尾是很明显的，邱涂确定那不是错觉。
他被抱得很紧，几乎没有挣脱的余地。
苏壶就这么抱着邱涂，下巴压在后者的肩上，一直没有说话。
邱涂双手垂着，头却微微低了下来，额头压在苏壶肩上。
很安静，能听见别人家的汽车轮胎碾过减速带的声音，听见不知道从哪个方位传来的脚步声，听见耳边的呼吸，感受到胸腔平静地起伏。
他们都没有穿特别厚的衣服，地下室并不冷，厚衣服都在车里。
邱涂闭上了眼睛。
“邱少爷。”苏壶喊他。
“又怎么了？”邱涂问。
“你不要爱上别人了。”苏壶的声音很轻，但很结实地落在邱涂的耳边。
邱涂笑了笑，说：“我有病吗我去祸害别人？”
苏壶摸了摸他的头：“不要这么说自己。”
“我说的是你。”邱涂顺势退出了这一抱，抬眸看苏壶的眼睛。
眼尾的颜色已经褪去，又变得正常了。
“嗯，那确实是我，”苏壶又去牵他的手，说，“你爱上别人，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但我会嫉妒你的爱人。”
“嫉妒死你得了。”邱涂被他牵着向前走。
苏壶笑了笑，没有说话。
邱涂自从上次坐过一次副驾驶后就没怎么坐过后座了，现在他都是一进副驾驶就马上把椅子放躺下。
苏壶把车内的暖气打开，说：“今天又降温了。”
“嗯？哦，”邱涂闭着眼，并没有太在意，说，“说点我不知道的。”
苏壶就笑着说：“要不要买点冬装，你衣柜里衣服太少了。”
“你想买就买，问我干嘛？难道我说不买你还真就不买了吗？”邱涂说。
“我听你的。”苏壶说。
“那不买。”邱涂说。
“……”
车子开出地下室，并不算刺眼的光照进车内。
“还是买吧？”苏壶打着方向盘，看了邱涂一眼。
邱涂一下笑出了声，睁眼看向他，反问：“不是说听我的吗？”
可是南方的冬天会更需要厚衣服。
“我怕你冷。”苏壶盯着前方，说。
“所以说啊，你想买就买，问我干嘛？”邱涂又闭上了眼，说，“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可体贴了？事实上从以前到现在，哪次不是我做出了让步？哪次不是我听你的话？”
苏壶又不说话了。
车子开得很稳，没有很明显的起伏停顿，每一次停下邱涂都要睁开眼看一眼窗外才能够确定是在等红绿灯。
他能感觉到苏壶总会时不时看向他。
苏壶的视线和他的车技不一样，很大胆，明目张胆，不确定是什么样的情绪，但一定是爱慕的。
又一次停下了，邱涂睁开眼，正想看一眼窗外，左边先传来了车门被打开的声音。
他下意识看过去。
苏壶下车绕到车后座拿了两件外套，又绕回驾驶座外，没有上车，扶着车顶，微微俯身，看着邱涂，说：“下车吧，到了。”
邱涂就朝他伸出手。
苏壶把外套递过去。
邱涂穿上外套后才从车上下来，苏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绕到他这一边，等他下车之后就替他把车门关上，而后拿了条深蓝色的围巾，绕到邱涂的脖颈上。
他们又停在一个地下室里，周围的人还是挺多的，邱涂通过自己几次睁眼看红绿灯判断的路标可以断定他们现在在一家商场里。
“上去就是商场了，干嘛还要围围巾？”邱涂话是这么说着，却也没有避开。
“不会太热的。”苏壶细致地帮他把围巾整理好，顺手又揉了揉他的头发，牵起他的手，说，“走吧。”
邱涂左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微信，很快地在刘青易的头像上戳了两下。
“邱涂”拍了拍“刘青易”的头，说：“等会儿给你打钱。”
邱涂看着这行拍一拍的小字，没忍住笑了笑。
在苏壶凑过来想看的时候，邱涂又瞬间把手机息屏了，说：“干嘛？”
竟然还有那么一丝心虚。
“没有，就是想知道你又看见什么了，这么开心。”苏壶收回视线，说。
邱涂把手机放回口袋，说：“看见什么都不关你的事啊。”
“嗯。”苏壶应了一声。
邱涂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商场内不知道是供暖不足还是什么的，还真就没有邱涂想象中的那么暖，他穿的这一身正好合适。
邱涂甚至还把脸往围巾里埋了一下，还正好被苏壶看见了。
苏壶笑了一声。
“笑你妈笑！”邱涂抬脚踢了他一下。
“嗯嗯不笑不笑，”苏壶躲了躲，拉着他在商场里走着，说，“先去买冬装？”
“都行，”邱涂说完这话就看见别人手里拿着的冰淇淋，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嘴巴先开口了，“想吃冰淇淋。”
“好，”苏壶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眼，问，“甜筒？”
“甜筒。”邱涂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不重要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