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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Chapter 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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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碧加着班,突然收到一张来自谢酉的图片。
点开一看,是一家店的招牌。
他想起了对谢酉的叮嘱,内心感到些许欣慰,不觉勾起唇角。
他仔细看那家店的名字,刚扬起的嘴角又落了下来,紧抿成一条细线。
他虽然很少喝酒,却对当地的酒吧小有了解,何况谢酉去的这家酒吧相当知名,里面的脱衣舞表演更是声名远播,即便不怎么喝酒的人也会有所耳闻。
他不知道自己在提心吊胆些什么,可就是放不下心。
谢酉有自己的生活,他无权干涉;谢酉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能照顾好自己;酒吧合法经营,里面的表演也都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
道理他都懂,可……他的心好像在被人揉捏着一样,酸酸涩涩的,而且,这种心落不到实处的感觉,好像是在害怕……
他害怕谢酉看到那些有趣的事物之后,终于认清他的无趣;他害怕谢酉的视线从此被别人吸引,再看不到他;他……他害怕的事情有很多很多,归根结底还是怕谢酉离开他,哪怕谢酉从来都不属于他。
在这种忐忑不安的心情的驱使下,他高效地完成了当天的工作,迫不及待地要去寻找谢酉。
离开公司前,他先给谢酉发了条消息,问谢酉有没有回家。
谢酉没回他。
他不知道谢酉是不是已经到家,亦或是睡下了,便打算先去谢酉的公寓看看。
还没走到地方,就收到了谢酉回复的照片。
照片是在酒吧里面拍摄的,谢酉坐在吧台边,看起来非常开心。
他的手先于他的大脑,打了视频电话过去。
下一秒,谢酉的脸出现在他面前的手机里,他的心在酸涩中感觉到了浓烈的甜。
谢酉还没玩够,还不打算回家,并且试图用酒饮诱惑他一同玩乐,却不知道最大的诱饵其实是谢酉自己。
谢酉用手机向他直播喝酒。在此期间,他打到了一辆出租车,然后立马乘车去见谢酉。
他来到那家酒吧的二楼,很快就在吧台边找到了谢酉。
谢酉的旁边坐着一个年轻帅气的亚裔男人,他听到这人对谢酉说:“小柚子,我就一会儿没看着你,你怎么就喝成这样了?”
谢酉的面前放着一个酒杯,酒杯里的酒去了大半,又或者已经全部喝光,杯里残余的不过是冰块融化后的液体。
谢酉原本正歪着头看着这个酒杯,听到男人的话,慢慢地转过脸来,嘴里还不忘反驳道:“我没喝多。你去玩你的去,不用管我。”
谢酉的脸红嘟嘟的,反驳的话也说得软绵绵的,好像在撒娇一样。
任谁都能看出来谢酉喝醉了。
谢酉本来是要看向男人的,但由于喝醉了,转过了头,看向了正往两人中间走来的他。
谢酉眨了眨眼睛,傻乎乎地冲着他笑:“阿碧,你来了。”
“嗯,我来了。”他应了声,走到谢酉和男人的中间,停下站住,然后转身正对着谢酉,彻底把男人挡在他身后。
“阿碧,我刚才跟你说什么来着?”谢酉苦着脸思索,视线不小心触到了酒杯上,恍然大悟道,“哦,对了,酒,我说要请你喝酒!”
谢酉说着就抬起手要跟酒保点酒。
他抓住谢酉的手,拦住谢酉:“我不喝酒。你醉了,我们回家吧。”
“我好像是有点困了,想回去睡觉。”谢酉嘟囔道。
“那我们现在就走。”他扶起谢酉,拿上谢酉的手机,搂着谢酉的腰就要走。
“小柚子——,”身后的男人向前斜挎了一大步,拦住他和谢酉的去路,问谢酉,“这人是谁啊?”
他侧头看向谢酉,也想听听谢酉如何跟别人介绍自己。
“他是阿碧呀,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么!”谢酉嗔怪道。
“你真是恶人先告状!你什么时候……”男人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住了嘴,转而用一种挑剔的目光打量他,那视线像是要穿透他,把他的心肝脾肺肾都一起检查检查。
男人打量了他半天,突然问他:“加完班了?”
他不明所以,但还是诚实答道:“刚下班。”
“知道小柚子住哪里吧?”男人又问。
他把谢酉小区的地址报了出来。
“你别怪我多心,小柚子这么大一个人,我不能随随便便就把他交给来历不明的人,所以,麻烦你出示一下身份证件。”男人坦然要求道。
他对这个要求表示理解,但同样的,他也要求男人出示身份证件,不然他凭什么要听从这个人的摆布?
两人僵持不下,谁都不肯先自证身份,还是谢酉不耐烦地打破僵局,催促道:“阿碧,我们不是要回去吗?怎么不走了?宋飞羽,你让开,你挡住我路了!”
“你叫我一声‘好哥哥’,我就让开。”这个叫“宋飞羽”的男人恬不知耻地对谢酉说。
幸好谢酉没叫,还抬脚要踢宋飞羽,只是不但没踢到人,身体还因此失去了平衡,要不是被他紧搂着,恐怕就摔到地上了。
“哦呦——!”宋飞羽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扶谢酉,“小柚子,我不逗你了,你可别激动得伤到自己!”
他搂着谢酉的腰不动声色地侧了下身体,躲过了宋飞羽的搀扶。
宋飞羽尴尬地拍了拍手掌,摸着鼻子说:“那行,你们俩走吧,到家了记得向我报个平安。”最后一句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
反正他不打算到家后还跟这个人扯上关系。
他出于礼貌,朝宋飞羽点了下头,搂着谢酉就要往酒吧外面走。
这时,又有两个容貌出色的亚裔男人围了过来,正好挡住他和谢酉的路。
这两个男人先看向宋飞羽,问道:“出什么事了吗?这人是谁?”
“这人”指的就是他了。这三个人想必就是谢酉所说的“好朋友们”了。
“没事没事,有我在,能有什么事!”宋飞羽拉开那两个人,挤眉弄眼地对他们说,“待会儿我再跟你们细说。小柚子醉了,闹着要回家睡觉,赶紧让他回去吧。”
谢酉听到自己的昵称,通电一般,精神了一下,努力回应道:“我困了,要跟阿碧回去睡觉了,改天再跟你们喝。咕~白~”
三人的目光瞬间都移到了他的脸上,带着好奇、八卦和想入非非。
他强自镇定,不让自己被谢酉的“胡言乱语”带偏,冲三人点了下头,带着谢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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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刚下过雨,温度降了不少,一股凉风吹来,谢酉往他怀里缩了一下。他脱下西装外套,把它披到谢酉身上,然后招手,打了辆车。
谢酉一坐到出租车上,就好像电量耗光了一样,睡倒在他的肩膀上。他看着肩上谢酉的脸,用视线细细描摹谢酉的轮廓,想到了和谢酉初识的那晚。
相似的时节,相似的雨夜,相似的他和谢酉。
他的心霎那间柔软得不成样子,无论捏圆还是搓扁,上面都印着谢酉。
他情不自禁地抚上谢酉的脸颊,拇指在谢酉的唇角轻轻摩挲。谢酉睡得不舒服似的,脑袋在他的肩窝里蹭了蹭,红润的嘴唇无意识间擦过他的拇指。
他收回手,食指轻轻揉搓着被触到的那一小片皮肤,捕捉那缕若有似无的温意,试图减缓它的消散。而那缕温意,好像真的被他留住了似的,顺着他的指尖,渗入他的经脉,传到他的五脏六腑,最后温暖了他整个胸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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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下车时被他叫醒,谢酉才迷迷糊糊地醒过来。
谢酉的脸没那么红了,只粉扑扑的一层,眼睛也清明了许多,能够快速聚焦了,不过走起路来还是歪歪扭扭、东倒西歪的,说话也像是嘴里含着棉花,含含糊糊的。
他本想把谢酉送回家,等谢酉在床上睡着就走的。可谢酉一进到公寓里面,就一改刚才的困顿,又充满了活力。
不知道是酒劲过了,还是才开始发酒疯,谢酉踢掉鞋子,哼着不成调的歌,扭着身体往客厅走,最后在客厅的地毯上“动次打次”地蹦跶起来。
他把谢酉的鞋子收进鞋柜,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西装外套,把它挂到衣帽架上,然后走到厨房,烧了壶热水。
水烧开了,他倒了半杯,再混入常温的水,把这杯温水拿给谢酉。
谢酉确实渴了,咕咚咕咚三五口就喝完了一杯水。
“还要吗?”他问。
谢酉摇头,看着他,突然眼睛一亮,推着他坐到客厅的沙发上。
“阿碧,我今天新学了个舞,我跳给你看。”谢酉得意地说。
他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谢酉轻佻地拂了下他的领带,转过身,背对着他站好,然后就开始摇屁股……
他虽然不知道谢酉跳的舞原本是什么样子,但他觉得,这个舞应该不会是谢酉现在跳的这样,完全是在模仿小狗这种动物,谢酉的屁股上就差插根小狗尾巴了!
谢酉摇完屁股,转回身对着他,不知道是不是忘了接下来的动作,呆站了半天都没有反应。
两分钟后,谢酉重新动了起来,抬起两只手,开始解自己的衬衫扣子。
谢酉一边解扣子,一边扭腰,一会儿解上面的扣子,一会儿又把衬衫衣摆从裤子里拉出来、解下面的扣子,忙得不亦乐乎。
他看着谢酉白皙的胸脯和露出的一小截细腰,两秒后,避开了视线。
他在内心挣扎,是立刻起身离开,还是留下来继续考验自己的定力。
可他知道自己不是柳下惠。
他不会放过任何谢酉主动的机会,哪怕这个“主动”是打引号的。
他把视线移回到谢酉身上,趁着谢酉不甚清醒,光明正大地看着他平时不敢直视的地方。
谢酉解了许久的扣子都还没解完,估计是烦了,放弃了跟这些扣子纠缠,邪笑着看向他,朝他走了两步,跪坐到他的腿上。
谢酉开始扭胯。一开始是前后扭,接着是左右扭,最后是胡乱扭。
他羞耻地并拢起双腿,生怕谢酉发现他腿间的异状,哪怕谢酉还醉着。
他如坐针毡,却又甘之如饴。
谢酉扭着扭着,突然停了下来,拉起他一只手,伸进自己的裤子里,哼哼道:“帮我摸摸。”
原来谢酉把自己给扭出感觉来了。
虽然他跟谢酉尝试过各种各样的吻法,接吻都接出花来了,但两人之间的亲密接触也仅限于接吻。
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触摸谢酉的身体。
对于这种事,他其实很生涩。
一直以来,他都像个苦行僧一般压抑自己的欲望,只有在面对谢酉的时候,才会产生最原始的冲动。
可他已经习惯强行按下这些冲动,不让自己像个发情的动物一样出现在谢酉面前。
他珍而重之地触碰谢酉,搜肠刮肚地用那点儿贫瘠的知识和技巧去讨好谢酉。
谢酉的身体好像很敏感。一点儿轻微的触碰都能令谢酉兴奋不已,给予他热烈的回应。
在这种时候,谢酉还想着“礼尚往来”,颤着身子把手伸进他的裤子里,喘着气说:“我也帮你摸摸。”
他不可能拒绝!
室内好像进入了暖春,烘得他和谢酉皮肤发烫、毛孔大张。汗液渗了出来,打湿他们身上的衣物,又很快蒸发不见,只留下点点汗渍。
谢酉大概是舒服极了,眯着眼睛寻找他的唇,嘴里嘟囔着:“亲亲。”
他久违地尝到了那两瓣唇。
一开始,他还能轻轻浅浅地舔谢酉的唇,而后他就像是在荒漠中饥渴已久的旅人,终于遇见一汪甘泉,顾不得思考这是不是海市蜃楼,便拼尽全力扑了过去……
他含住谢酉的下唇,用力吮吸,恨不得连同谢酉整个人都吞进肚子里。
谢酉哼哼唧唧地给予他最热烈的回应,主动打开齿关,探出舌头,加深这个吻。
两条红舌,你来我往,彼此勾连,在两个漆黑的腔洞中互相追逐,乐此不疲。
两具身躯,你探我抚,相互依偎,在一方狭小的三角内共弹琵琶,同奏靡歌。
水雾升腾,盛夏已至。
在热极的那一刻,他好像听到了蝉鸣声。
蝉鸣七日,将最灿烂的时光都留在了盛夏。
可他不只想做夏蝉,他还要做春燕、秋月、冬梅……
他想要永远待在谢酉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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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酉气力散尽,软倒在他怀里,闭着眼睛嚷困。
可即便都困成这样了,谢酉还要挣扎着起来,去卫生间洗漱。
谢酉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卧室的卫生间走,一边走一边脱身上所剩不多的衣物,脱完就直接扔到地板上。
他实在怕谢酉一不小心摔倒,或者磕碰到哪里,落得一身伤,赶紧追上去抱起谢酉,把谢酉整个人剥光了放进浴缸里泡着。
谢酉四肢舒展,背靠着浴缸壁,在温水满溢的浴缸里没泡多久,就睡着了。
他满眼爱意,毫无杂念地帮谢酉擦洗身体,再用浴巾裹着谢酉,抱谢酉回床上睡觉。
之后他去浴室冲了个澡,出来后,把他和谢酉的衣物放进洗衣机里洗净再烘干,然后取出来叠好放在卧室的衣凳上。
一切都收拾妥当,他轻手轻脚地躺到谢酉身边,带着满心欢喜,去梦中的世界继续他在现实世界里还不敢奢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