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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Chapter 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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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谢酉开学。
作为大一新生,之后的半个月谢酉基本都在熟悉校园生活和认识新同学中度过。中间和萧碧一起去打了九价HPV疫苗的第一针。
总体来说,没什么大事儿。
而萧碧呢,生活一如既往地忙碌,只是如今多了谢酉,他乏味单调的生活便多了些变化。
这些变化说不上大,但对他来说,却至关重要。
现在他每天一睁眼就能看到谢酉,他的心不再像古井般死气沉沉,取而代之的是,他的心脏被一团柔软温暖的不明物体所包裹,或许是名为“希望”的东西。
下班不再是简单的回家睡觉,或者一个没多大意义的数字,很罕见的,他开始期待下班,期待回到那个只有他和谢酉的小窝,即便什么都不做,他也会觉得幸福。
睡觉不再仅仅是一个有关生物节律的词汇,它还可以是一项伴着汗水和喘息的运动、一个仍愿意在第二天醒来并对未来怀有美好期望的形容词。
他的生活好像没什么大的变化,却已经截然不同。
在此期间,他申请了在家远程办公,每周可以有一到两天的时间在家处理工作,不用去公司坐班。他和谢酉的相处时间也因此增加。
萧碧觉得自己的生活正在稳中向好转变,恰如他和谢酉的关系。
又是一个在家办公的工作日。
到了晚饭点,萧碧去厨房里炒了两道小菜,外加一道可乐鸡翅,然后把它们端到餐桌上,等谢酉回来。
他有谢酉的课表,知道谢酉今晚没课。
然而饭都凉了,谢酉还没回来。
他给谢酉发了条消息过去,问道:“晚饭已经做好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谢酉秒回:“我已经在学校食堂吃过了。抱歉,忘了告诉你我今晚不回去吃饭了!”
“你现在在哪儿?”萧碧又问。
“学校”
“在学习吗?大概几点回来?”
“在散步。大概半个小时后回去吧。”
萧碧想了想,问道:“要不,我去接你?”
“好啊 「小狗开心.jpg」”
步行到谢酉的学校,只需要十几分钟。
因为离得近,谢酉平时都步行上学。
而说是谢酉的学校,其实也是萧碧的学校。
只是萧碧在上一学期就已经把学校本科阶段要求的学分全部修完,现在离毕业只差一篇毕业论文,如非必要,根本不需要去学校。
他之前跟人合租的那套房子,其实离学校也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但却不像谢酉的这套公寓一样,正好位于公司和学校的中间,而是位于公司和学校的延长线上,步行到公司要花费近四十分钟的时间,所以他通常都是坐地铁上下班。
季节在无声地变换。
萧碧出门的时候天还亮着,灰暗的天空中点缀着几颗提前到达的星星,等他到了学校,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整座城市都在无声地宣扬电气时代的荣光。
学校很大,光出入口就有四个,所以萧碧到了学校后,无暇去怀念逐渐远去的校园时光,而是先问谢酉人在哪里。
得知谢酉在学校的人工湖附近后,萧碧以一种即将见到分别已久的恋人的心情,大步流星地往湖边走去。
时间尚早,学校内多的是成群结伴的学生,各个国家的语言轮流传来,真正是与国际接轨;即使是在夜晚,人们的运动情绪依旧高涨,各个体育场馆里都满是在夜灯下挥洒汗水的人群;图书馆灯火通明,不断有人背着书包进入,多是为自己的学业和未来挑灯夜读的学子;也有人游离在忙碌和喧嚣之外,悠闲地在学校里漫步,惬意地欣赏校园美景……
萧碧找到谢酉的时候,谢酉刚好停了下来,站在一株枫树下浅浅微笑。
谢酉的对面站着一个男生。男生身形纤细,比谢酉矮半个头,此时谢酉正牵着他的手,笑着和他说些什么。
男生听完,笑着回了谢酉几句,然后踮起脚尖,吻在了谢酉唇上……
说是吻,其实只是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一触即分。
说是一触即分,萧碧却觉得时间被无限拉长,长到谢酉和人接吻的这一幕深深地刻进了他的脑海里,以至于多年后午夜梦回,他依然会被这一幕给惊醒。
刚才还充斥着欢声笑语的湖边突然寂静下来,周围的一切好像被按下了消音键,到处都悄然无声,死寂还在扩大,树上的虫鸣、湖中的水波、天上的云影……萧碧统统听不到了,他连自己的心跳声都无法再听到。
谢酉就站在离他十米不到的地方,他却觉得自己和谢酉之间横亘着整个银河。
未到深秋,此时的枫叶仍是金黄色的,正结实地挂在树上,等着被寒流刷红,可不知是什么原因,突然有片枫叶坠落下来,接着是第二片、第三片……枫叶掉落一地,再被人抬脚踩碎,正如萧碧破碎的心。
“阿碧,你在发什么呆?”谢酉在萧碧面前挥了挥手,歪着头奇怪道。
和谢酉接吻的那个男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谢酉的身边又只有萧碧一人。
萧碧回过神来,轻描淡写地说:“刚才好像被灰尘迷了眼睛。”
“是吗?”谢酉凑近,盯着萧碧的眼睛细瞧,认真地说,“没看到有什么东西,不过你的眼睛上确实有一层水汪汪的液体,应该是被灰尘刺激的吧。”
这么近的距离,换个角度看就像是在接吻,可作为当事人之一的萧碧,清楚地知道不是,他没办法欺骗自己。
萧碧后退半步,和谢酉拉开距离,把眼睛上的那层泪液眨了下去,没有什么波澜地说:“我们回家吧。”
“这么早就回去吗?我还以为你想和我一起在学校里走走呢。”
谢酉说得没错,萧碧原本确实是这么打算的,但他现在已然没了这份心情,只想早点和谢酉回家,回到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空间里。
回到家里,谢酉换上拖鞋往屋里走,刚走到餐厅,就发现餐桌上的食物还完好无损地摆在盘子里,惊讶道:“阿碧,你还没吃晚饭啊?怪不得你急着要回来呢!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让你来接我了!”
“饭凉了,我去帮你热热,你快坐下来,准备吃饭。”谢酉殷勤地端着盘子到厨房里热饭,但以他的厨艺水平,其实也就是把饭放进微波炉里热几分钟而已。
萧碧没什么胃口,甚至连开口的欲望都失去了,所以他没有出声阻止谢酉,除此之外,看着谢酉为他忙前忙后会让他无处着陆的心感到一丝踏实。
饭热好了,谢酉戴着隔热手套把盘子端回餐桌上,然后坐到萧碧对面,陪萧碧吃饭。
萧碧扒拉了几口米饭到嘴里,又强塞了几筷子菜,味同嚼蜡地吃完,终于放下筷子,忍不住问道:“在湖边和你接吻的男生是谁?”
谢酉愣了一下,然后用两只手捂住脸蛋,有些害羞地说:“你看到了呀?”
“嗯,正好看到。”萧碧一语带过,不愿去回忆那些细节。
“是我刚交的男朋友。”谢酉说。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又是怎么在一起的?”萧碧不自觉盘问起来。
“通识课上认识的。他问我作业问题,我回答了他,就这么认识了。之后他说喜欢我,我觉得也喜欢他,就同意和他交往了。”谢酉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说清楚了。
萧碧不敢相信:“就这么简单?”
“对啊,不然呢?恋爱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啊!”谢酉说着说着就用《快乐颂》的旋律唱了起来,一边唱一边摇摆身体。
“你喜欢他什么?”萧碧不甘心地问。要是这么容易就能和谢酉确定恋爱关系,那他一直以来的谨小慎微又算什么呢?
“喜欢他长得好看啊!他长得白白净净的,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喜欢,说话声音柔柔的,听得人心软软的,一笑起来,左边脸颊上还有个小酒窝,可爱死了!”谢酉说到最后,捧着心化身成“嘤嘤怪”,要不是餐椅限制了他的发挥,他能再躺着打两个滚儿!
萧碧神情复杂地看着谢酉。他没觉得谢酉形容的那个人有多可爱,倒是谢酉,知不知道自己捧着心说别人可爱的样子有多可爱!
谢酉可爱够了,突然坐直身体,一本正经地问萧碧:“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肤浅?”
萧碧差点脱口而出“是”,但他又在心里觉得,要是谢酉的这种“肤浅”只针对自己一个人的话,那他打心眼儿里希望谢酉再肤浅一点。
然而不等萧碧回答,谢酉就自答起来:“我就是这么肤浅的人啊!”
语气轻松,态度坦然,心情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