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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Chapter 5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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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千漠不远不近地走在女子身后,两人要去的是同一个包厢,经过刚才的事情之后,他生怕女子觉得自己在尾随她,因此刻意保持着距离。
他一边走,一边想:女子去他们那个包厢,是要找谁?
那个包厢,现在只有谢酉、宋飞羽和贺唳三个人,她要找的是哪一个?
他不记得谢酉三人身边出现过这样的人,又或者说,如果他以前见过这个女子,那他应该不会忘记才对?
他胡乱猜想着,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往那只熊上瞟。
小熊腆着个大肚子,大肚子上绑着三个标准的菱形,绳子绕过它的四肢,在它的身体上勾出美丽的对称图形,比他自己的手法要好很多。
是的,他在私底下独自练习过龟甲缚。但他没有小熊这一类的毛绒玩具,所以他在自己的身体上练习。粗糙的麻绳擦过肌肤,带来阵阵战栗;身体被绳子缠绕,莫名觉得安心;肌肤因此凹陷,活动就此受限,却得以窥见另一个世界……
遗憾的是,他总绑不好。他绑出来的菱形总是歪歪扭扭的,不够标准,而且,跟绑自己比起来,他的内心深处好像更渴望被别人捆绑……就像那只小熊。
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心底涌动,痒意像蚂蚁一样爬过他的四肢百骸,他情不自禁地搓了下指尖,眼睛却还在看着那只小熊,小熊在女子的腰上摇晃,他的心也跟着一同摇晃……
不知不觉间,女子已经走到了他们那个包厢的门口。女子推开包厢的门,一串让人不敢恭维的歌声闯了出来。
谢酉对着话筒高歌:“恭祝我福寿与天齐庆贺我生辰快乐年年都有今日岁岁都有今朝 恭嘿我恭嘿我”
“谢酉。”女子的声音不大,却足够有穿透力,轻松穿过谢酉的歌声,传入包厢内。
谢酉的歌声果然停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极为惊喜的“姐——”。
女子抬起一只手,冲谢酉勾了勾手指,像唤小狗那样唤谢酉:“过来。”
几秒钟后,谢酉欢快地蹦跶了出来,扑到女子身上,给了女子一个大大的熊抱。
他也走到了包厢门口。
“千漠!”谢酉抱着女子,愉快地和他打招呼。
他走到两人跟前,装作惊讶的样子,对女子说:“好巧,又见面了。”
谢酉终于从女子的身上离开,站到他和女子的中间,疑惑地问:“你们认识?”
女子淡淡地解释:“刚才遇到点儿小麻烦,他帮了我点儿忙。”
他主动朝女子伸出右手,自我介绍道:“于千漠。”
女子回握住他的手,说:“谢未。”
两只手浅握了两秒便分开,他的视线追着谢未的手来到她的腰间,定在了那只小熊上。
谢未注意到他的视线,将那只小熊拿在手里晃了晃,问他:“你喜欢?”
他沉默许久,才点了下头,轻“嗯”了一声。
谢未很轻地笑了一声,从包上取下那只小熊,递给他:“送你了。”
他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对着这只如此轻易便得到的小熊怔忡了片刻,不知道是谢未经常送人礼物,还是自己沾了谢酉的光,又或者,她对自己有那么一丝丝的好感……
在他发呆的时候,谢酉问谢未:“姐,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好去接你呀!”
“到附近的城市出差,临走之前来看看你,待会儿我就要走了。我也不确定能不能赶过来,就没提前告诉你。”谢未说。
“啊——!怎么刚来就要走啊?!”谢酉遗憾得不行。
“这趟差出完了还有下一趟差呢,都是很早前就安排好的行程,也不是我说改就能改的,要不是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可能就不过来了。”
谢酉嘻嘻笑道:“姐,你这么忙,还记得今天是我的生日呢!我真是受宠若惊!惊惊惊!”
谢未故意说道:“没办法,谁让我记性好呢?想忘都忘不掉。”
“你就是爱我!”谢酉嘚瑟地总结。
谢未笑着摇头,从身上的小包里取出一个宝蓝色的方形礼物盒,放到谢酉的手中:“这是送你的十九岁生日礼物,生日快乐!”
谢酉把礼物盒往裤袋里一塞,抱住谢未一条胳膊,脑袋往谢未肩膀上一歪,甜甜地说:“你今天能来看我,我就非常快乐!”
“嘴就是甜哈,怪不得咱妈总念叨你呢。”谢未戳了下谢酉的脑袋,问道,“不打开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你送的我肯定喜欢!”谢酉的脑袋在谢未的肩膀上蹭了蹭,问她,“咱妈咱爸都还好吧?二哥呢?现在在忙什么?”
“咱妈咱爸都挺好的,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就是偶尔会后悔当初耳根子太软,同意了让你出国。至于谢亥,你可以自己去问他在忙些什么,总归是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唉——,”谢酉叹了口气,小大人一样地说,“二哥真是太幸福了,摊上你这样的好姐姐!”
谢未被逗笑了:“就他幸福?你不幸福?”
“我就更幸福了!有你这样的好姐姐,还有一个好二哥,还有疼爱我们的爸爸妈妈!天哪,我就是幸福本福!”
“行了行了,你这些话留到感恩节再说也不晚。谢亥可是跟我说,你在圣达罗都有点乐不思蜀了。我今天过来一看,果真是这样,你这小日子过的,比在家里要快活多了吧!”
谢酉装傻:“有吗?”
“没有吗?”谢未反问,“外面有一堆朋友帮你庆生,家里还有个人做好了饭菜等你回去,这样的日子还不够快活?!”
“你见过阿碧啦?”谢酉奇道。
“我去到你家,见有个男人,重感冒了还在给你做饭,等你回去。是不是你的阿碧我不清楚,我只知道,谢酉你丢下一个对你好的人,自己跑出来寻欢作乐,到现在还不回去。”谢未责怪道。
“阿碧还给我做饭了啊?怎么也不好好休息!”谢酉有点儿自责,问谢未,“他的感冒好点儿了没?还总打喷嚏吗?”
“与其问我,你不如自己回家亲自看看。”
“也对,本来我再唱两首歌也要走了。”
谢未看了眼手机时间,说:“我得走了,不然赶不上飞机了。”
“这么快就要走?”谢酉不舍地抱住谢未,想抱久一点儿又怕耽误她赶飞机,最后还是慢吞吞地松了手,提议道,“我开车送你去机场。”
“你开车送我?”谢未好笑道,“那我岂不是十有八九会赶不上飞机?”
一直在默默旁听谢酉和谢未谈话的于千漠,听到这里,忍不住开口说:“我送你吧?我开车来的,也没喝酒。”
“你?”谢未打量着他,眼里有种玩味的笑,似是对他的提议感兴趣,又像是觉得他这个人很可笑。
他张了张嘴,想再说些什么,以便让他这个提议听起来更加顺理成章,可却不知怎的,他像是被下了禁制,长袖善舞的本领被封印了起来,嘴巴和舌头都不听自己的使唤了,一句掩饰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极为罕见地感觉到了紧张,古怪的是,他说不清自己为什么紧张,他只知道,他今天所有的异常情绪,都和谢未这个人有关。
“不用了。”谢未拒绝了他,连带着拒绝了谢酉,“送我去机场的人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就不劳烦你们了。”
他心里莫名感到遗憾。
“那我送你到门口吧。”谢酉说。
“走吧。”谢未和谢酉一起往门口走。和他擦肩而过的一刹那,谢未很浅地勾了下唇角,用只有他能听到的气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再见。”
他怔怔地转过头去,目光紧追着谢未的背影,看着她越走越远,直至在转角处消失不见。
再见……他回味着谢未的这句话,似告别,又似重逢的允诺。
真的还会再见吗?那么何时才能再见呢?
他手里捏着那只小熊,空茫地望着远方,内心感到一片茫然……
“你在看什么呢?”宋飞羽突然出现在他身后,搂着他的肩膀问他。
他被吓了一跳,被迫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身体和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只淡定地转身往包厢里走,敷衍地回了句:“没什么。”
“才怪!”宋飞羽明显不信,“小柚子和他姐姐说话,你跟个电线桩似的在那儿杵那么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姐姐来了呢!能做出这么没眼力见的事儿,可不太像你啊……于千漠,你今天很反常!”
“在门口撞见了,顺便打个招呼,哪里反常?”他反问。
“打个招呼要多久,你在门口又待了多久?人都走了你还在那儿傻站着呢!于千漠——,” 宋飞羽故作惊讶地看着他,“你该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
他被说中了心事,却又不想就此话题展开下去,便选择了不搭理,这样宋飞羽找不到八卦的乐子,自然就会闭嘴。
可他对宋飞羽有多了解,宋飞羽就同样地有多了解他。
即使他一句话都不说,宋飞羽也能通过提问和他所给出的反应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看上就看上了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么扭扭捏捏的,可真不像你!”宋飞羽转头向包厢内的第三人寻找认同,“你说是吧,贺唳?”
贺唳似乎回应了宋飞羽,又似乎没有回应,因为贺唳对他说的是:“你手里这个熊还挺特别的,跟你很配!哪里捡的?”
他将手掌翻转过来,静静地看了掌心的小熊片刻,而后才淡淡回道:“谢酉的姐姐送的。”
“是不是?是不是!”宋飞羽接腔道,“你看千漠那个眼神,跟看定情信物似的,要说他没动心,谁信呐!”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贺唳搭腔道,“虽说千漠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吧,但伪君子四舍五入也是君子嘛!”
“就是,就是!”宋飞羽继续输出,“千漠你又不是第一次对姐姐动心了,怎么这次还害羞起来了呢?难道……”宋飞羽用一只手挡住嘴,装作很吃惊的样子,“因为她是小柚子的姐姐?你怕小柚子不同意这门亲事?!”
“不至于。”贺唳说,“千漠喜欢的是柚子的姐姐,又不是姑姑或者阿姨,辈分没有乱,占不到柚子口头上的便宜,他没有反对的理由。再说了……你看柚子刚才那个小狗见到主人的样儿,他能做得了他姐姐的主?”
“有道理!”宋飞羽说,“千漠,不如你直接告诉小柚子,你喜欢他姐姐,说不定他还能帮你助攻一下!”
这俩人你一言我一语,跟说相声似的,他听得心烦,顺手抓起沙发上的两个抱枕,朝他们身上扔去,想堵住他们的嘴。
贺唳伸手一抓,自然地将抱枕搂进怀里。
“哎呦——!”宋飞羽明明挡掉了抱枕,却捂着肚子碰瓷。
“你们在聊什么呢?这么高兴。”谢酉推开包厢的门,从外面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