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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双选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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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知对这位男同学没有太深刻的印象。大学时候大多数时间她都是泡在图书馆看书或者在宿舍躺平睡大觉，很少去凑什么热闹。
江靳羽跟她表露好感也被她扼杀在摇篮里。
程知不笃信爱，因她觉得这世上不会有人百分之百地接受她这个人的全部。
但她自己可以。
所以干嘛还要跟另个人绑定，被迫接受对方的一切，也摊开自己让对方一览无遗的了解。
完全没必要。
但此时，陆随依然扶着车把手站在一边，没有主动退出这个局面的意思。
两难选择横亘在程知面前，让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毕竟，同学的好心和邻居的善意，好像哪个都不好轻易辜负。
陆随颀长的身影被路灯拉长，投在微湿的地面上，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姿态松弛。程知甚至能感受到他投来的目光带着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促狭。
江靳羽的目光同样带着温和却不容忽视的坚持。
程知最终拿定主意，视线落在陆随身上，开口道：“很晚了，不然你也一起坐车吧。”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陆随答应得爽快，笑容明朗了几分。
他把单车上锁停回原处，而后走到江靳羽的车子跟前，拉开后座车门，对站在副驾驶边拉开车门的程知做了个“请”的手势。
“后排比副驾安全。”他的理由说得义正言辞。
程知还是依言走到后排坐下，透过车窗窥见他唇角的笑意，心里忍不住腹诽，这小孩在得意什么，但最终还是选择忽视掉。
车子启动，程知开口，打破车里的沉默：“你的单车…其实后备箱应该能放开吧。”
“没事，丢不了，正好明天还能再蹭姐姐的后座。”陆随话里，好像有浓重的…占了便宜的炫耀。
江靳羽捕捉到“姐姐”字眼，偏头看了眼陆随：“你是知知弟弟？”
程知心头一跳，赶忙在陆随又要开口说“不是亲的”之前先开口，目的听来像撇清关系：“是在店里做暑假工的店员。”
陆随顺着程知的话，用一种意味深长的语气补充道：“不过也不算是打工，主要我挺喜欢这儿的。”
那“喜欢”二字，被他咬得格外清晰，尾音微微上扬，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缱绻。
哪怕宾语所指代的是酒吧，好像也显得没那么单纯。
程知自我洗脑，一定是她自己想多了，一定是陆随这孩子措辞不当。
车停在单元楼下，江靳羽转头，在昏暗光线下看向程知眼底：“知知，我最近两个月都在安市，有空我单独约你吃个饭吧。”
“嗯，有机会一起。”程知礼貌性点头。她深知成年人的“有空约饭”往往等同于社交辞令，是挂在嘴边却很少落地的客套。
道别后，程知和陆随并肩站在电梯口，等电梯从顶楼下行。
二人之间的沉默让声控灯灭掉，直到陆随开口：“你要跟他去吃饭吗？”
程知微微挑眉，语气带着点调侃和故意为之的距离感：“怎么？你还想管我的社交？”
“没有。”陆随否认得很快，但又接着说了句听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只是想说，你今天穿的裙子很漂亮。”
他的目光落在程知今天穿的浅杏色连衣裙上。
程知故作轻松地回应：“嗯，你审美不错。”
好在随着话音落下，电梯到达一层，他们各回各家。
回家后程知倒在床上，脑子里是夜晚街道上的陆随和江靳羽。
这两个人对她分明都不算是多重要的人，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会儿脑子里竟然出现“修罗场”这个词。
看来是时候该睡觉了，程知强行关闭大脑。
……
七月份在日复一日让人窒息的热浪和时不时一场雷阵雨中结束，火炉般的城市在八月初立秋那天一场雨后终于有所降温。
七月底开始，陆随白天报了驾校去学车，但每天晚上还依然不知疲倦地来“夜风”打工。
看着他不可避免晒黑两度的皮肤，作为老板的程知体恤道：“学车很累了干嘛还每天这么准时报道。”
陆随没抬头，随口应道：“每天都来，习惯了。”
“你不会看上店里哪个姑娘了吧？”程知半开玩笑的问。
陆随停下手底下擦拭酒杯的动作，直直看向她：“对啊，看上了。”
“你玩真的啊？谁啊？”程知没想到他真的应下，推测道，“不会是令宜吧？还是小夏？还是哪个顾客？”
师令宜身上带着书卷气和慵懒风两种矛盾的反差感，而夏遐是最近在酒吧驻唱的乐队主唱，民谣摇滚信手拈来，加上新染的红色大波浪，更是像一团跳跃的火焰，明媚又张扬。
但谁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呢。
陆随目光注视着程知，眼里跳动着她无从解释的光亮，片刻又恢复了带着玩味的似笑非笑的表情，转身去招呼客人了，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你猜”。
说归说，程知哪好意思真的不给他报酬，隔天她按照师令宜的时薪给陆随发过去转账。
结果发出去不过五分钟，家门就被敲响。
穿着宽大T恤的陆随在门边站着，展示手机屏幕上她刚发的转账：“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写的很清楚，你的工资。”程知正准备洗澡，后脑勺松松扎着个丸子头，随口说道。
陆随皱眉，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悦？
“我说过，我不缺钱的，姐姐。”
程知无语，这年头她还真没见过跟钱有仇的。
“你缺不缺钱是你的事，但我有良心的好不好，哪能真让你白干活，违反劳动法的。”
“我说过，喜欢在‘夜风’，收获的情绪价值难道不是更好的‘工资’？”陆随继续说着，解释得让人挑不出差错，“何况姐姐之前还帮我照顾花草呢，这么说的话，我是不是也该给姐姐转账。”
“都是邻居，就别分这么清楚了，如果姐姐实在过意不去，就用饭来抵好了。”
这请吃饭的事过不去了，程知被他绕晕，无奈揉揉太阳穴：“都说吃人嘴短，你倒是吃上瘾了。”
但他显然一副坚持到底的样子，程知也就随他去了。
*
当晚，同学会之后没了动静的江靳羽邀程知第二天中午一起吃饭。
翌日程知准时赴约。
对于江靳羽这样普世意义上的成功人士，在对待感情上也充满效率。
他知道程知已然看出他不寻常的好感，餐桌上直接开门见山问她：“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不存在的。”程知露出个疏离冷淡的浅笑，“我连今晚吃什么都没打算。”
好在江靳羽只是面露片刻失落，之后也没再深入这个话题。
直到吃完饭程知才看到，“两小时前”发来的，陆随给她拍的录取通知书。
她赶紧回复过去一句恭喜，外加一笔转账配上金榜题名四个字。
但陆随依然没收，只回复了句：只接受姐姐请吃饭。
程知又是大无语，此人就真这么馋吗？
晚上来到“夜风”，吧台里，陆随罕见地没见到她兴高采烈地打招呼，姐姐长姐姐短。
看起来甚至有些…落寞。
程知不清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还是他有什么跟她无关的其他事发生，本着关爱邻居和员工的原则开口问：“你在不高兴什么？”
“你说呢，姐姐。”他陆随反而把问题抛回来，“先来后到，你跟他一起吃饭，都忘了之前说要请我吃饭呢。”
“我看到你上他的车了。”他又补充道。
这话听起来莫名像在嗔怪，程知暗想，果然还是小孩，这种莫名其妙的醋也能吃。
程知赶忙顺毛，“你想吃什么，说吧，正好庆祝你录取通知书到了。”
“什么都可以吗？”
“我尽量，但你要吃满汉全席那种水平的可能有点难度。”
“没那么复杂，就…姐姐做的就好。”
“我？”程知指着自己的脸，不可置信，“你确定？”
陆随笃定道：“不能更确定。”
程知不想再跟他在这讨论做饭的事，恰好师令宜喊程知过去尝尝她新调的一款酒，她如蒙大赦，跟陆随撂下一句“之后再说”便暂时逃离。
她拈起玻璃杯，小心翼翼地抿了口，“好酸，加了什么？”
“是吗？”师令宜自己也尝了一口，立刻皱起了脸，“嘶……好像是柠檬汁加多了。我再调整下比例。”
师令宜调整着配比，程知看向在一边给客人上酒的陆随，看样子他又双叒叕被要联系方式。
打烊后陆随拦住骑上单车的程知，“姐姐，你说的，禁止酒驾。”
这孩子，就擅长拿她说他的话丢回来。
程知顺着他的话问：“行，被你逮到了，那请问现在你要怎样？”
“上车吧。”他跨坐在单车上，示意她坐在后座，“放心，摔了我会对姐姐负责的。”
像在隔空呼应她之前说的那句“摔了可不负责”。
程知掩饰性地清了清嗓子，心里嘀咕着“负责你个头”，却鬼使神差的坐上陆随的单车后座。
“抓紧了，姐姐。”陆随的声音带着笑意传来，带着轻快，“我们出发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