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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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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难过。” 姜妈妈说，“今天下午我去喊你们吃饭，心里就暗示自己，不能让我的情绪外泄，我怕伤害到你。结果你也看到了，我的演技不大好，第一句话就露馅了。”
张宁不自在的笑了笑。
姜妈妈：“你很细心，我以为我的话没有漏洞，你却第一时间意识到，但是没有掩饰好，我也看出来了，咱们俩的演技都不好。”
这样的夜晚，总容易让人放下略重的心事。
张宁看着眼前的人，诚恳的说，“阿姨，是我的问题，影响到了你。”
姜妈妈：“不是，不是你的问题，我是在担心你和姜昭，你早早的喜欢上他，他至今仍然不开窍，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张宁：“我会主动远离他的，我会管住自己。”
姜妈妈：“人能管的住，心能管的住吗？”
张宁眼神一僵，顿时说不出话，变成哑口无言的木头人。
“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和姜昭，我都希望你们快快乐乐的。”姜妈妈认真的说。
“我也希望，他能快快乐乐的。” 张宁说道。
“姜昭一直给我一种很孤独的感觉，也许他不是没有边界感，不是有心的，大概是，把我当成暂时的一根救命稻草了。” 张宁一字一顿说着，心里悄悄的碎成几瓣。
姜妈妈：“你有想过告诉他吗？”
张宁大惊失色，“没有，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告诉他。”
“你不好奇，他能不能接受这段感情？”
“不，不是所有人都和我一样，这算是个秘密，它太沉重了，如果可能，我打算一辈子都不会说出口。”
姜妈妈不认同这个说法，“你这么年轻，应该是朝气蓬勃，热血沸腾的时候，怎么这样压制自己的感情？”
“我……”
“压制太久会出事的，人紧绷着，容易用力过猛。” 姜妈妈说着说着，再次拍了拍他的手，真诚的说，“我会保守这个秘密，你想怎么做是你的自由，但是我要说，我不希望你受伤。”
张宁听到这话，顿时感觉心里暖洋洋的，他揉了揉发酸的鼻子，轻声说，“谢谢你，阿姨。”
“这么客气干嘛？你来找我倾诉，我很高兴。” 姜妈妈耸了耸肩。
在张宁准备离开房间的时候，姜妈突然出声喊住他。
“你是一还是零啊？”
张宁没反应过来，懵懵的说，“什么？”
“没什么，我真没想到，你喜欢姜昭，又没有谈过恋爱，那你是不是变成gay了？”
张宁看着姜妈妈揶揄的眼神，脸上发烫，差点挂不住，强撑着冷静的表情，“我，我不知道，大概吧。”
“明白明白。” 姜妈妈笑眯眯的送走对方。
等人走后，她笑着摇了摇头，这孩子脸皮真薄，调侃几句就脸红了。
性格比姜昭好多了，一想到儿子，姜妈妈忍不住黑了脸。
这件事他也有责任，臭小子没事总是撩扯人家，这下好了，不知道不负责不自觉。
姜妈妈想到儿子的所作所为，和张宁对他话语间的维护，就有些头痛。
姜昭，你是怎么想的？
“什么？搬走？” 姜昭把脸从碗里拿出来，惊讶的问。
“对呀，张宁一周都没回家了。” 姜妈妈有条不紊的喝着粥，慢吞吞的说。
好哇，姜昭咬了咬牙，许久没有翻涌的暴脾气露出来。大早上堵在心口，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明明昨天自己才问了，他们说是朋友吗？今天就要不告而别了？
那人昨天是怎么说的？当然了？这话骗鬼呢！
姜昭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谴责当中，没有注意到姜妈妈若有所思的目光。
这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啊？吱一声啊，板着脸扮演雕塑呢。
姜妈妈无奈的放下筷子，语重心长的说，“昨天晚上，张宁告诉我的，现在正在楼上收拾东西呢。”
没走，姜昭竖起耳朵，心里悄悄放松下来，“我还以为他又要不告而别。”
这话有怨气，姜妈妈思索片刻，“什么叫'又'，张宁每次离开我们，不都是好好道别的吗？”
是吗？姜昭想不起来，只是他一听到对方要离开这件事，浑身就充满了怨气。
一定是他们分开太多次了，姜昭想到昨天的对话，觉得对方想一出是一出，说走就走了，尽管他知道，人家回自己家没问题。
他没心情继续吃，草草的敷衍几句，飞快的上楼。
姜妈妈凝视着他的背影，微微出神。
这应该是不大高兴了，她真的不太了解儿子的喜怒哀乐，实在是不知道张宁在姜昭心里，占据怎么样的地位。
这个问题，张宁也不知道。
他看着站在门口的人，猜不透对方的心思。
这是要堵门，还是撒泼？一动不动，目不斜视盯着他，张宁觉得自己有些压力。
“你在看什么？”
姜昭仿佛如梦初醒般，看了看周围，别别扭扭的说，“你说话不算数。”
“什么？” 张宁不清楚哪里惹到了这位小少爷，疑惑的说。
“你明明说过，咱们是朋友，你要走了，我也不会反对，可你离开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 姜昭一脸认真的说。
“就因为这？” 张宁被姜昭的幼稚，再次刷新了认知。
凡事都要争一个 “第一”，这是什么小学生行为？
张宁淡淡一笑，好脾气的说，“那行，等下次，有什么事，我第一时间告诉你，别生气了。”
姜昭不自然的吭了一声，他倚在门框边，一条腿轻轻晃了晃。
“我没生气，你回自己家天经地义。”
姜昭这么说着，但是听完张宁的解释，心情好了一半，语气都轻快了，“本来想请你一起看看我的泡桐树，四月份正是它开花的季节，结果你要走了。”
张宁叠衣服的动作一顿，“那不是可惜了，我现在陪你去看。”
这么好说话，姜昭嘴角随之上扬，轻飘飘的说，“没事，这两个月都能看。”
“那不行，我挺愿意陪你去的，走吧。”张宁放下衣服，朝对方走去。
姜昭哼了一声，转身就走，得意到尾巴恨不得摇起来，张宁摇摇头，忍住想笑的冲动。
姜妈妈看着院子里的两个身影，神情有些复杂。
换作以前，她一定特别高兴，儿子终于肯放下嘴硬的性子，好好的和朋友说话了，现在，她真是又开心又难受。
张宁如果是个女生就好了，完全符合她看儿媳的标准。青梅竹马，旗鼓相当，颜值，家世都相当，她必定会用各种手段撮合两个人。
姜妈妈自认为自己不封建，思想很开放，但是从手机上看到的两个男生，和现在中看到的两个男生，还是有一些冲击力的。
她认为自己有些没见过世面，漂亮温柔的姜夫人，见到的第一个gay，居然是张宁。
这个孩子几乎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姜妈妈甚至找不到词语来形容对方，明明小时候多漂亮多可爱，怎么会突然跑偏了？
她想到了阿妮，张宁的母亲，在了解到这件事，会是什么反应？
不会揍她吧？她们多年的朋友，能不能禁得住这一关？
姜妈妈胡思乱想了半天，慢慢的掏出手机，把两个身影拍下来，发给了阿妮。
阿英：“好看吗？”
阿妮：“好看，我儿子真帅，昭昭也很帅。”
阿英：“般配吗？”
阿妮：“……你磕cp磕懵了？”
阿妮：“其实挺般配的，势均力敌，果然自己养的娃最满意，多俊。”
姜妈妈放下手机，陷入深深的纠结当中，手心手背都是肉。
如果要撮合，姜妈妈感觉有些怪怪的，可能是太熟了，张宁总给一种，是她另一个儿子的感觉。
正是因为这个感觉，她又无法做到袖手旁观，想帮对方一把，不忍心看这个 “儿子”单相思。
姜昭一边望着这棵树，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泡桐树的知识，让张宁觉得自己在上生物课。
“你了解这么多？”
姜昭点了点头，“这棵树是我种下的，从我三岁，有意识的时候就开始种了。”
张宁抓住重点，疑惑的眨眨眼睛，“你三岁就会种树了？还认识泡桐树，我三岁的事情早忘记了。”
“我，我聪明，早熟不行啊？” 姜昭撇过脑袋，望着那棵树沉默。
是不是因为你太早熟了，导致成年后变得这么幼稚？这话张宁不敢问出口，害怕对方突然抓狂。
张宁陪着姜昭看了一上午的风景，又回到家睡了一下午的觉，这就算是活过来了。
……
放学后的姜绪，大摇大摆的坐在汽车后排，说着在学校里的各种事。
在旁边的姜昭，心不在焉的划拉着手机，头也不抬。
“你是来接我放学的吗？我看你是在家里太闲，出来找乐子了。” 姜绪看了哥哥一眼，嘴角抽了抽。
“对噢，我最近在家里躺了一个月，写歌写的进了瓶颈期，所以来看看我亲爱的弟弟。” 姜昭乖张的挑了挑眉，摁灭手机。
“哇，你终于意识到这件事了。” 姜绪看着抬头的哥哥，一阵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熟悉的是面孔，陌生的是，这人浑身上下写了四个字 “萎靡不振”，歪坐在位置上，跟抽了骨头似的。
这些天他早上上学，晚上回家，碰见对方的概率几乎为零，如果不是他偶尔听到楼上的钢琴声，真的会认为这个人凭空消失了。
闭关了这么多天，作息紊乱了吧？姜绪瞅见对方眼下泛起乌青，心里悄悄无语。
“我想去找宁宁，你要去吗？”他开口。
姜昭的眼睛微微亮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