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青涩而坚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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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神经的做法，难道真的是那天吓坏了姜昭了？张宁安抚的摸了摸姜昭的脑袋，嘴里喃喃道，“摸摸小狗头，万事不用愁。”
姜昭晃了晃脑袋，不满道，“我是一点睡意都没有，注意到你好大一会儿都没动静，既不动弹也听不见呼吸声，我就……”
“噢，原来是关心我呀。” 张宁眼睛很亮，眉眼间染上了淡淡的愉悦，柔声说。
“那你抱抱我呗。”
姜昭拉着张宁的袖子，投去一个幽怨的眼神，小声嘟囔道。
于是张宁抱了抱他。
出于对姜昭的关心爱护，张宁允许姜昭今晚和他睡在同一张床上。
“不是今晚了，确切的说是凌晨零点。”姜昭下巴蹭了蹭张宁的被子，盯着对方，心潮澎湃的说。
被子里有一股熟悉的橙子味，还有香香的洗衣粉味，是那种小时候的老式洗衣粉，能够留香很久。
这让姜昭想到了上辈子，儿时的姥姥喜欢用那种洗衣粉来洗衣服，他很久很久没有闻到过了。
“有一股熟悉的洗衣粉味，让我想到了我姥姥。” 姜昭感觉无比心安，心平气和的说。
张宁想了想，“应该是外公买的洗衣粉，老人家用惯了。”
姜昭沉默一瞬，他很少想到上辈子的事，尤其是张宁在，他的心思总是围绕着对方。
可是在这一天，他想起来了很多旧事，久到姜昭自己都要忘记了自己曾经的经历。
平白无故到这个世界，要说姜昭不相信命运，他自己都不信，或许这是一个契机，一个机会，他可以把埋藏在自己心里的秘密说出口，他藏了十九年，如今突然想要倾述。
大概是他感觉到自己遇到一个很好的人，控制不住的想要把秘密说出口，这样就不再是他一个人了。
这不是矫情，他真的觉得很孤独，孤独的姜昭已经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十九年。
“张宁，你想听故事吗？” 姜昭看着眼前的爱人问。
“你吗？你不是只会讲鬼故事吗？” 张宁浅笑着说。
“这个故事，勉强算是个奇幻故事，要说是鬼故事也不至于。” 姜昭对上张宁的眼睛，一改平时的孩子气，认真得过分。
“你讲，我听着。” 张宁说。
从哪里开始说起呢？是从故事中的男主角意外发现自己的心脏病，到每天待在医院，无聊到天天看着一棵树，那棵泡桐树姜昭早就忘了什么样了，现在他脑子里只有他们家里，自己种出来的那一棵。
“后来我想家，就偷跑出来，晕倒在小路上。不知道那个护士小姐姐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被训？想一想我还有些于心不忍……”
姜昭的声音很沙哑，带着一丝疲惫，讲完了这个故事。
张宁一声不吭的看着姜昭，气氛凝固了一会。姜昭很快恢复理智，故作沉静地说，“你会不会怀疑我是乱说的？”
“不，我信你，姜昭你经历了这些，辛苦了。” 张宁握住男生的手，认真的说着，声音带了点颤意。
姜昭看了看张宁，发现对方的眼角有些泛红，沉默几秒，他气定神闲地收回视线，声音缓慢的说，“不辛苦，我很幸运，你看看我这一辈子多幸福，特别是遇见你。”
张宁默不作声的凑近了姜昭，“我有一点心疼你。”
姜昭顿了顿，喉结动了一下，他主动盯着张宁红通通的眼，声音很轻，似有若无地哄了句，“那你安慰安慰我，亲我一下吧？”
张宁毫不犹豫的亲了姜昭一口，反应很迅速，姜昭没想到对方答应的这么快，傻眼的望着张宁。
张宁的脸彻底红了个透，低着头不敢看他。
半晌，姜昭笑道，“这是我的初吻。”
“我也是。” 张宁避开目光，轻声说。
姜昭眼神太炽热，张宁瞬间羞红了脸，头扎进了他的怀中，小声道，“别看我。”
姜昭牢牢抱着对方，喉结上下滑动，哑着嗓子道，“哥哥好棒。”
……
姜昭今天很高兴，昨天晚上的晚睡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困扰，今早起来的时候，也是精神抖擞。
明眼人都看得出姜昭很开心，张宁外公问他，遇上了什么开心事，笑得合不拢嘴。
姜昭今天的语调是说不出的轻快，乐呵呵的说，“外公，我找到媳妇了。”
“啊？” 老人有些没听到，愣愣的看着两个小辈走远，姜昭美滋滋的露出一口白牙，凑到张宁身边说话。
张宁外公在原地，仍然想不明白，在这个一望无际的大草原，都是熟悉的牧民和来访的游客，单身的年轻人不是秘密，他怎么不知道姜昭找对象的事？
或许是赵毅对小雨有些好感，最近三天两头的过来找张宁，表面上是联络朋友之间的感情，实际上就是个挡箭牌。
张宁面对这个远房表妹也是了解不多，只是他们都在同一所中学读书，才能说上几句话。
“又要我去小雨家，我不去，这个月已经去了三次了，我们关系真的没有那么好，经常过去很尴尬的。” 张宁摆了摆手拒绝，他宁愿陪着姜昭放羊，也不想当电灯泡。
“总比我和她的关系好一些吧？” 赵毅坐在张宁身边，紧追不舍的说。
“那这样吧，我把小雨约在餐厅，你去见她，行不？” 张宁说。
“那可太好了。” 赵毅开心的咧开嘴角，一拍张宁的后背，乐呵呵的答应下来。
这一切被姜昭看在眼里，生等着赵毅走了，大步流星的走过来，扑到张宁身上，不满道，“刚才我都看见了。”
“隔了这么远都能看见，你是5.2的好视力吗？” 张宁揉了揉姜昭的头发，好笑的说。
姜昭把脸埋在张宁颈窝，像一只超大型犬似的蹭来蹭去，拽着张宁的衣角不撒手。
张宁轻轻推了下他的肩膀，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无奈道，“你是我见过最能吃醋的男的。”
姜昭立刻抬起下巴，“你还见过其他男的？”
张宁：“……”
“开个玩笑啦。” 姜昭露出一抹狡黠的笑，亲了亲张宁的嘴角。
张宁佯装要打他，两个人坐在屋外的小台阶上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话，直到姜昭突然拉住张宁的手，认真的提起今天早上的事。
“我外公？你把我们俩的事告诉他了？”张宁肩膀忍不住绷直了一瞬，紧张的说。
“没有，我就是暗示了一下，不过外公很明显没有听懂。” 姜昭望着张宁的反应，拉着张宁的手紧了一下，又小心的松开。
“我有一点点想要告诉家里人，毕竟我爱你，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但是我觉得开心最重要，不想让你烦恼，你要是不想说，咱们就不说了。” 姜昭慢慢松开张宁，两只手不自觉的攥紧，声音拘谨的抖了抖。
张宁看着对方超不经意的安慰，心头微颤，缩了缩指尖，“我当然想告诉爸妈他们，你说我就说。”
姜昭瞬间活过来，亮着眼睛笑起来，拽着张宁的手臂，把人揽入怀中，佯装犹豫道，“真的吗？张宁你真好。”
张宁感受着对方强有力的心跳，嗅着对方身上的舒肤佳香皂味，脸上浮现出一抹明艳的笑容。
“你们两个干嘛呢？” 外公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高深莫测的盯着两个年轻人，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问。
张宁松开怀抱，想解释又停住，接着拉住姜昭的手十指相扣，姜昭羞涩的垂下头。
外公：“……”
这件事的结果是外公吼了二人一通，并且倔强的告诉姜昭，这门亲事他不同意。
姜昭和张宁并肩坐在草原上，欣赏着这些天看了无数次的黄昏，黄昏时的光晕在草原上铺开，像一幅被晕染的画，怎么都看不够。
姜昭看上去似乎没有被训的沮丧，乐呵呵的拿着相机拍照。
张宁的眼睛看着地面，不由自主地蜷了蜷手指，“万一我外公不同意，你难道要一直留在内蒙古吗？”
“当然了，就算外公不说，我也要留下来，永远陪着你。” 姜昭十分笃定，他露出像月牙似的弯弯的笑，毫不犹豫的说，“这两个月我都待过了，有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担心。”
张宁目不转睛的看着男生，眉头舒展开来，告诉姜昭他们爸妈的反应。
姜妈妈姜爸爸姜绪都表示非常支持，一点都不意外，并且笃定的说，他们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他们怎么猜到的？” 姜昭问。
“当然是因为你两个月不回家。” 张宁戳了戳姜昭的腰，笑着说道。
张妈妈张爸爸对这件事情有些震惊，但又是不太震惊，毕竟知子莫若母，爱情是人生中三大难以忍受，无法掩饰的事情之一。
“妈说这话让我有点听不懂，掩饰不了？” 姜昭好奇的探头问道。
“她是说，爱情，贫穷，咳嗽是人生中三件无法掩饰的事情。” 张宁俏皮的挑了挑眉，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笑。
关于他们两个的爱情，张宁妈妈还有一句话要说，那就是张宁爷爷年纪大了，先不告诉他老人家，等到两人回家后再做决定。
……
张宁外公看了看时间，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念叨，“怪不得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天，还说什么休假，醉翁之意不在酒。”
老人家痛心疾首了两天，终于做了决定。接着依次进了两个蒙古包，把人喊醒。
为什么是两个蒙古包呢？姜昭担心外公不接受自己，忍痛表决心，和张宁分开住了。
张宁外公大摇大摆的进了房间，没好气的喊醒姜昭，“起来，今天张宁的小姨要回来，快点洗脸刷牙，拾掇拾掇自己。”
姜昭揉了揉凌乱炸毛的头发，外公这是嫌弃他了？他放牧追妻容易吗？
不对，姜昭立刻站起来，冲着外面的老人大声道，“外公，你这是同意了？为什么？”
外公背着手，慢慢想，为什么呢，大概是看到姜昭那么辛苦，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张宁爸爸为了张宁妈妈，放了两年的羊，守在了草原二十多年，如今他老了，不能重蹈覆辙，固执己见。
老人听着后面的男生，高兴得语无伦次，和刚睡醒的张宁说，“外公同意了，他要带我见你小姨，今天有酒席，你们家的亲戚都要来，那就是全家都知道了。”
张宁瞬间清醒不少，激动的抱着对方，“太好了，那既然我小姨要来，你要打扮帅气一点呀。”
“我本来就很帅，就是晒黑了一点，你嫌弃我了？”
“没有没有，我爱你……”
姜昭今天兴奋过头，逢人就告知这个好消息，连小羊 “肖恩” 也没有放过。
他长得好，又嘴甜，把外公哄的一愣一愣的，认完了亲戚，张宁带着他走出房间。
姜昭裹紧身上的棉服，最近草原再次降温，夜里已经有零下十度了。
张宁停下脚步，整理姜昭散开的围巾，柔声道，“就快要立冬了，呼伦贝尔的冬天太冷了，咱们回家吧。”
姜昭讶异道，“为什么？你心疼我呀？我不怕冷。”
张宁摇摇头，认真道，“往后的每一年都是我们一起过，在哪里都一样，但是我想家了，我想回家见一见咱们的爸妈。”
姜昭听到这话，耳朵瞬间红了，他深吸一口气，稳住心跳的节奏，轻声道，“好，我愿意。”
他才二十二岁，他的爱人也才二十三岁，他们就这么青涩而坚定的选择了彼此。
姜昭扬唇一笑，他期待的爱情，原来这么早，热烈而张扬的，这样早早的到来了，他儿时的同伴，是曾经的挚友，是现在的恋人，是往后余生的夫妻。
生命还很长，难得夫妻是少年。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青涩而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