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3、平凡的生活 ...
-
晨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宽敞的卧室，沈清鸾睁开眼，发现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她伸手摸了摸尚有余温的床单，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床头柜上放着一杯还冒着热气的花茶，旁边是一张便签："早餐在厨房，记得热牛奶。今晚想吃你做的红烧排骨。——晚"
沈清鸾拿起花茶抿了一口，恰到好处的温度让她舒服地叹了口气。三年了，自从那个雨夜在咖啡馆重逢，她和秦晚就像两块相互吸引的磁铁，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
洗漱完毕，沈清鸾走进厨房，果然看到保温盒里装着秦晚准备的早餐：蔬菜沙拉、煎蛋和全麦面包，旁边的小锅里温着牛奶。她一边吃一边查看手机上的日程——今天上午十点有个重要会议，需要审核季度财报。
"沈总，您的咖啡。"
沈清鸾抬头，接过秦晚递来的杯子。在公司里，她们是上下级关系——沈清鸾是明鸾集团的总裁，秦晚是她的私人秘书。没人知道她们下班后的关系，这是她们心照不宣的秘密。
"谢谢，秦秘书。"沈清鸾公事公办地点点头，却在接过杯子时故意用指尖划过秦晚的手心，看着对方耳尖微微发红，心里暗笑。
秦晚清了清嗓子，打开平板电脑："今天的会议材料我已经准备好了，财务部那边说第三季度的增长主要来自海外市场..."
沈清鸾一边听一边啜饮咖啡，目光却忍不住落在秦晚的侧脸上。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脸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勾勒出她利落的下颌线。今天的秦晚穿着修身西装，头发一丝不苟地扎成马尾，与昨晚窝在沙发里吃零食看电影的她判若两人。
"...所以我认为我们应该加大对东南亚市场的投入。"秦晚汇报完毕，抬头对上沈清鸾的目光，挑了挑眉，"沈总有什么指示吗？"
"啊？哦，很好，就按你说的办。"沈清鸾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放下咖啡杯。
秦晚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压低声音："沈总刚才走神了，是在想什么不正经的事吗？"
"秦秘书，"沈清鸾板起脸，却掩不住眼中的笑意，"请注意你的职业操守。"
"遵命，我的总裁大人。"秦晚做了个夸张的鞠躬动作，转身离开时顺手带上了办公室的门。
沈清鸾摇摇头，将注意力转回电脑屏幕。明鸾集团是她"醒来"后发现自己名下的企业，主营古董鉴定和拍卖业务。奇怪的是，虽然没有任何相关记忆，她对古董的鉴赏能力却出奇地准确，尤其是对青铜器，几乎一眼就能辨别真伪和年代。
她点开最新一批待鉴定的文物照片，突然停在一张青铜器残片的特写上。那上面的纹路...她不由自主地伸手触碰屏幕，一阵微弱的刺痛从手腕传来。那些符文又开始发烫了。
"不..."沈清鸾闭上眼睛，努力压下脑海中浮现的画面——青铜门、祭坛、旋转的漩涡...自从和秦晚重逢，这些闪回就越来越少，但从未完全消失。
深呼吸几次后，不适感渐渐消退。她拿起内线电话："秦秘书，通知鉴定部，这批西周青铜器我需要亲自过目。"
"好的，沈总。安排在下午三点可以吗？"
"可以。"沈清鸾顿了顿，声音柔和下来，"对了，晚上想吃什么？除了红烧排骨。"
电话那头传来秦晚的轻笑："你做什么我都爱吃，皇后娘娘。"
这个称呼让沈清鸾心头一颤。私下里，秦晚有时会这样叫她，带着玩笑的意味，却又透着说不清的认真。就像她偶尔会叫秦晚"秦侍卫长"一样，仿佛某种心照不宣的暗号。
挂断电话，沈清鸾强迫自己专注于工作。直到中午，秦晚敲门进来提醒她午餐时间。
"我订了日料，在你最喜欢的那家。"秦晚说，"不过得快点吃，一点半和万晟集团的视频会议。"
沈清鸾站起身，突然感到一阵眩晕，不得不扶住桌子。秦晚立刻上前扶住她："又来了？"
"嗯，不过没事了。"沈清鸾勉强笑笑，"可能是太累了。"
秦晚的手温暖而有力，稳稳地托着她的肘部。这种触感莫名熟悉，让沈清鸾想起梦中那个身着铠甲的侍卫长。有时候她会想，那些闪回究竟是幻觉，还是被遗忘的真实？
午餐后，视频会议进行得很顺利。沈清鸾发现自己对商业谈判有着天然的敏锐，总能准确抓住对方的弱点和需求。而秦晚则像个完美的副手，在她需要时适时递上资料或补充细节，配合得天衣无缝。
"完美搭档。"万晟的李总在会议结束时称赞道，"沈总和秦秘书的默契令人羡慕。"
沈清鸾微笑致谢，余光看到秦晚正低头整理文件，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下午的文物鉴定如期进行。沈清鸾戴上白手套，仔细检查那些青铜器残片。当她拿起最大的一块时，一阵强烈的既视感袭来——她曾经见过类似的纹路，不是在博物馆或考古报告里，而是在...一扇巨大的门上。
"沈总？"鉴定部主任疑惑地看着突然僵住的她。
"这个纹饰..."沈清鸾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飘忽，"不是西周的风格，要更早...商朝晚期，但带有明显的地方特色。看这里的云雷纹变形，应该是古蜀国的工艺。"
鉴定部的专家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位老教授推了推眼镜："沈总说得对，但这需要进一步的碳14检测才能确定。您是怎么..."
"直觉。"沈清鸾放下残片，摘下手套，"今天就到这里吧。"
走出鉴定室，她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秦晚等在门外，递上一瓶水："又看到了什么？"
"青铜门。"沈清鸾低声说，"还有...一个戴面具的人。"
秦晚的表情变得严肃："今晚我们得谈谈。"
下班后，两人一起回到位于城郊的别墅。这是沈清鸾"醒来"后发现的另一处财产，环境幽静，安保完善，最重要的是——远离市中心那些可能触发记忆的地方。
秦晚系上围裙开始准备晚餐，沈清鸾则坐在厨房中岛旁看着她忙碌的背影。秦晚做饭时有种特别的专注，切菜的节奏利落精准，仿佛手中的不是菜刀而是某种武器。沈清鸾不止一次注意到，秦晚握刀的姿势与常人不同，更像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战士。
"今天那个青铜残片，"沈清鸾开口，"上面的纹路和我手腕上的符文很像。"
秦晚的动作顿了顿："你觉得这意味着什么？"
"我不知道。但每次接触到类似的东西，那些...记忆就会变得更清晰。"沈清鸾转动着手腕，那里的符文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但在特定光线下仍能辨识，"有时候我真希望它们能完全消失，让我们就这样过普通人的生活。"
秦晚放下刀，走过来捧起她的脸："我们就是在过普通人的生活啊。做饭、上班、看电影...这不就是普通人做的事吗？"
沈清鸾笑了："普通人可不会梦见自己是古代皇后和她的侍卫长。"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嘛。"秦晚亲了亲她的额头，"现在，我的普通人女朋友能不能帮我剥几瓣蒜？"
晚餐后，两人窝在沙发上看电影。秦晚枕在沈清鸾腿上，后者正轻柔地梳理着她的短发。
"你头发长长了。"沈清鸾说，"要不要留起来？"
"不要，麻烦。"秦晚闭着眼睛享受爱人的抚摸，"再说，你不是就喜欢我这样吗？'俊俏的小郎君'。"
沈清鸾轻笑："是啊，我的秦侍卫长。"
话音刚落，秦晚突然睁开眼，身体绷紧："有人在外面。"
沈清鸾还没反应过来，秦晚已经像猫一样无声地跃起，关掉电视和主灯，只留下一盏昏暗的壁灯。
"可能是邻居家的猫..."沈清鸾话音未落，就听到后门传来细微的金属摩擦声——有人在撬锁。
秦晚示意她别出声，自己悄无声息地移动到门边，从装饰架的花瓶里抽出一把短剑——沈清鸾一直以为那只是个装饰品。
门锁被撬开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一个黑影闪进来，还没等适应室内的光线，秦晚已经出手了。她的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几下干净利落的擒拿就将入侵者制服在地。
"谁派你来的？"秦晚的膝盖压在那人背上，短剑抵着他的喉咙。
黑衣人挣扎了一下，突然身体一僵，嘴角流出黑血——服毒自尽了。
秦晚咒骂一声，迅速检查了其他房间和出入口，确认没有其他入侵者后才回到沈清鸾身边。
"没事了。"她抱住微微发抖的沈清鸾，"我们得离开这里。"
"他们是谁？"沈清鸾问道，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要平静。
"我不知道，但肯定和那些记忆有关。"秦晚已经开始收拾必需品，"拿上护照和现金，其他东西都不要了。"
沈清鸾点点头，突然注意到死者手腕上有一个熟悉的标记——青铜色的七星图案。一瞬间，无数画面如洪水般涌入她的脑海：地下洞穴、青铜门、七个石柱排列成北斗七星、一个摘下面具的男人...
"杨教授..."她喃喃道，这个名字脱口而出。
秦晚猛地抬头："你想起来了？"
"只是一些片段。"沈清鸾按住太阳穴，"一个叫杨教授的人...他戴着青铜面具...他是..."
"皇帝。"秦晚接上她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前世的我曾是他的臣子。"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这次不是闪回或猜测，而是确凿的记忆。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秦晚立刻进入戒备状态，示意沈清鸾躲到安全角落，自己持剑靠近门边的监控屏幕。
屏幕上显示出一个熟悉的身影——林修仪。
"是他。"秦晚皱眉，"要不要开门？"
沈清鸾犹豫了一下，点点头。秦晚将短剑藏在身后，打开了门禁系统："有什么事？"
林修仪看起来风尘仆仆，神色紧张："他们找到你们了，对吗？我刚收到消息就赶过来。让我进去，时间不多了。"
秦晚看向沈清鸾，后者微微颔首。门开了，林修仪快步走进来，看到地上的尸体时叹了口气："果然如此。杨教授的手下遍布各地，你们已经不安全了。"
"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沈清鸾问道，"为什么突然有人来杀我们？"
"因为月全蚀即将到来。"林修仪严肃地说，"青铜门的力量会在那时达到顶峰。杨教授需要你们的血和符文来开启它。"
秦晚冷笑一声："又是这些神神叨叨的话。上次在咖啡馆你就说过类似的话，然后我们就被人追杀。"
"那不是巧合！"林修仪急切地说，"你们体内沉睡着前世的记忆和能力，杨教授想利用这些重启青铜门，获得门后的力量。三年前你们选择封印记忆隐居，就是为了躲避他的追踪。"
沈清鸾突然感到手腕一阵剧痛，低头发现那些淡化的符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显现，泛着微弱的青光。
"看！"林修仪指着她的手腕，"符文在响应月相变化。月全蚀那天，它会完全激活，届时杨教授就能通过它定位你们的位置！"
秦晚握住沈清鸾的手，发现符文周围的皮肤烫得吓人："怎么阻止它？"
"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彻底解除封印，恢复所有记忆和能力，与杨教授正面对抗；要么..."林修仪犹豫了一下，"找到一个能屏蔽青铜门感应的特殊地点藏起来，直到月全蚀结束。"
沈清鸾和秦晚交换了一个眼神。三年来，她们一直试图过普通人的生活，假装那些闪回和异常能力只是幻觉。但现在，现实终于追上了她们。
"如果我们选择恢复记忆，"沈清鸾轻声问，"会记得这一世的事吗？会记得...我们的感情吗？"
林修仪的表情软化下来："当然会。封印只是覆盖了前世记忆，不会抹去今生的经历。而且..."他看了看两人交握的手，"你们之间的羁绊远不止这一世。"
秦晚深吸一口气："怎么做？"
"首先得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林修仪说，"我在城北有个安全屋，杨教授的人不知道那里。路上我再详细解释。"
沈清鸾看向秦晚，后者点点头。几分钟后，三人带着简单的行李从车库离开。驶入夜色前，沈清鸾回头看了一眼她们共同生活了三年的房子——无论结果如何，那个普通人的生活已经结束了。
车上，林修仪一边开车一边解释："青铜门是连接两个世界的通道，千年前被意外开启。你们——前世的你们——牺牲自己才将它封印。但杨教授，也就是当时的皇帝，一直在寻找重启它的方法。"
"为什么？"秦晚问，"门后有什么？"
"据说是一种能改写现实的力量。"林修仪的声音变得低沉，"杨教授相信他能用它重塑世界，成为永恒统治者。"
沈清鸾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突然问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林修仪沉默了一会儿："我是'守夜人'的最后成员——一个世代守护青铜门秘密的组织。至于我个人的身份..."他苦笑一下，"说来惭愧，前世的我曾是杨教授最信任的方士，后来才幡然醒悟。"
秦晚眯起眼睛："也就是说，你曾经是他的帮凶？"
"是的。"林修仪坦然承认，"这也是我能预判他行动的原因。我知道他的思维方式。"
车子驶入一条偏僻的小路，最终停在一栋不起眼的农舍前。林修仪带他们进入地下室，里面竟是一个设备齐全的安全屋，墙上挂满了关于青铜门和古代符文的研究资料。
"这里绝对安全。"林修仪说，"现在，你们需要做出选择——是恢复记忆和能力直面杨教授，还是躲过月全蚀继续隐藏？"
沈清鸾看向秦晚，后者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无论你选择什么，我都和你一起。"
沈清鸾闭上眼睛，感受着手腕上符文的脉动。那些梦境、闪回、莫名的能力...它们不是幻觉，而是被遗忘的真实。而眼前这个愿意为她赴汤蹈火的女人，她们的缘分远比这一世更深远。
她睁开眼，目光坚定："我想知道真相。全部真相。"
林修仪点点头，从架子上取下一个青铜匣子："那么，我们需要进行一个简单的仪式。准备好了吗？"
秦晚握住沈清鸾的手，十指相扣："一起？"
沈清鸾微笑点头："一起。"
当林修仪打开青铜匣子，一道青光笼罩了整个房间。在光芒中，沈清鸾和秦晚同时看到了一幅幅画面如走马灯般闪过——宫廷、战场、祭坛、青铜门...还有跨越千年的誓言。
当光芒散去，两人再次睁开眼时，目光已与之前不同——那里面沉淀了太多记忆，太多情感。
秦晚——或者说，觉醒了两世记忆的秦晚——单膝跪地，执起沈清鸾的手："我的誓言从未改变，此生亦然。"
沈清鸾眼中含泪，却带着温柔的笑意："起来吧，我的侍卫长。这一次，我们不再分离。"
林修仪识趣地退出房间，留给两人独处的空间。门外，夜空中月亮正逐渐被阴影吞噬——月全蚀开始了，而他们的战斗，才刚刚打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