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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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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学次日，学生上午的行程是前往神女湖。
到地方后各班都在整队，周琳琳也戴着小蜜蜂吆喝：“男生一列，女生一列，我先交待好相关事项，你们再去活动…吴此理，你站在中间干什么？没有你喜欢的性别？
记住哈，禁绝一切水上项目！什么划船游湖啊，通通不允许！
听清楚没有？”
高二（3）班的人：“听~清~楚~了~”
周琳琳：“不愧是我的学生，一个个半死不活的。”
吴此理跟组员提议道：“今天太晒了，我昨晚在app上看景区有一个茶馆，我们绕一圈去那儿歇歇吧。”大家纷纷点头。
宋元明白，节操哥又准备附庸风雅，就等徐嘉杰来拿相机给他一顿猛拍。
关祁给梨柯递上茶点，问她：“阿柯，为什么走哪儿都是神女湖，神女祠，神女观的，就不能是神男吗？”
梨柯挖苦道：“宝贝儿，那个叫仙人。”
当两组人听到茶馆门外有熟悉的声音响起时，不是钻桌底，就是躲到墙后面。
郭宝坐在观光车上，对其他老师说：“不像话，真是不像话，学生怎么懒成这样，带他们出来，就忙着找个地方围在一起耍那个破手机。”
郭宝环顾一周，手指向某个地方，大喊道：“哎！那个谁！说你呢，穿四中校服的那个，别给我躲草丛里，出来！”
喊完他老后悔了，明明出发前他还跟学生说：“如果在外边干了丢人现眼的事，要立刻用手捂住校服上的校徽，千万别跟人说你是四中的。”
这时候，旁边跑过来一个小胖儿，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郭老师，我们没有找到厕所，李浩阳在里面拉屎呢。”
郭宝握紧了拳头：“让他快点儿！”
小胖子跑进草里，叫得很大声：“浩阳！郭老师让你先夹断，别拉了！”
真他娘的，脱裤子拉磨，转圈儿丢人。
郭宝要气晕了，这些糟糕玩意儿想断送他的大好前程是不是！
躲在茶馆里的人听得一清二楚，愣是不敢发出一点笑声。
桌子下面，宋元附在程弋耳边说：“好笑吗，我给你讲个更好笑的！你知道郭宝的儿子叫什么名字吗？给你个提示。”
他眨眨眼说：“在文韬武略、奋发有为这八个字里选俩。”
程弋：“郭韬奋？”
宋元：“bingo!”
程弋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离他俩最近的茶馆老板先绷不住了，他开怀大笑，笑声响彻茶馆内外。
郭宝看不到躲在里面的学生，还以为他是因为这个爱拉屎的李浩阳才身败名裂。
正午时分。
“收队！收队！”远近都是各班、各队的呼喊声。
宋元身上一定是安装了“程弋自动定位系统”，要不怎么在人山人海中一眼锁定站在桥上的程弋。
程弋感到有人正在瞄准他，定睛一看，便远远地冲宋元挥手。
好呆呀，宋元心想，今天最搞笑的就是那会儿听到郭宝声音，程弋往下躲藏，大长腿无处安放，四处磕碰，那叫一个憋屈。
（3）班正往（1）班所在的方向汇合，他上一秒还对程弋傻笑，下一秒就在十米开外的地方，目睹程弋被侧面挤上来的人撞开。
由于这座桥的护栏过于低矮，程弋不幸落水了。没有思考的余地，宋元快步穿过人群，扑通一声跳进湖里。
顿时，岸上的学生炸开了锅，只有理智尚存的人急忙呼救。
宋元了解程弋，他是坚强勇敢，可谁没有害怕的东西，正如此人极度怕水。
上个月家里停水的那天，他俩去外面吃饭，走之前宋元让程弋再次去卫生间试试来水了没有。
整个下午两个人在外面疯玩，回来后发现客厅有水，宋元费劲推开卫生间的门，刹那间，水没过他的脚踝。
紧随其后的程弋瞥见水从洗手池溢出，猝然腿发软跪倒，嘴唇也逐渐泛白，这一幕让宋元吓得够呛。
有一个片段潜藏在程弋最早的记忆中。
那时他的母亲薛琪接到客户电话，谈着谈着就起身去书房找东西，她忘记了好大儿还在浴缸里洗澡，也忘了离开时水龙头正在出水，一个电话的功夫差点让程弋小命呜呼。
所以，掉到神女湖里的程弋没法儿冷静，他不会游泳，在慌乱中瞎扑腾呛了不少水。
11月的湖水冰冷刺骨，久违的窒息感让他想起妈妈，不知怎的他觉得挣扎没什么意思，不如享受这场灭顶之灾。
让自己沉下去吧。
宋元捞他上岸后，抓紧时间做心肺复苏，又和程弋一起被送到医院。
想死？哪有那么容易。
病房里，宋元和程弋都穿着病号服，湿了的衣服铺在暖气片上晾着。
孟欣是他们曾经共同的英语老师，现在是高二（1）班的班主任。
她对刚检查完身体的两人安顿道：“医生说，要是等会各项结果都没问题，宋元可以回，程弋，你要留院观察24小时。”
她打电话给周琳琳反映完宋元的情况，却始终联系不上程弋的父母。
孟欣头都大了，如果她在这里陪程弋，还有一个班的人等着她照管，谁知道接下来他们还能搞出什么事。
若是她回去，又担心程弋孤零零的心里难过。
宋元猜中她的进退两难，积极建言献策：“老师，要不我留在这儿陪他吧，我们俩可以互相照顾。”
“好主意呀！”原本孟欣就是要送他回酒店休息后才能归队，这样一来，她既能抽身，也不用绕路奔波，正好两个学生在一处，还不需要分别操心他俩。
真是个既能又能还能的绝妙计策！
“那…也不是不行，老师先给你俩点个外卖，晚上再过来送饭，好吗？”
检查结果出来后，孟欣提起包准备走人，还不忘叮嘱：“你们要乖乖的哦。”
她前脚刚走，宋元对程弋说：“把你房卡拿来，我打车去酒店换衣服，帮你也带一身。”
女老师不懂，他俩外面的病号服是干的，可里面的内裤紧紧贴在身上，难受程度不亚于裤衩子夹在屁股缝里揪不出来。
在酒店的淋浴间，任凭热水冲遍全身时，宋元才敢放松紧绷的神经，疲倦和困意也在不断攀升。
他不能睡，程弋那小子还在病房等着。
在返回医院的出租车上，宋元掏出报废的手机，还好自己有带现金的习惯，要不连车费都没法儿付。
不出意外的话，某人正忙着发消息问他怎么还不回来。程弋也不想想，难道每个人的手机都防水吗！
今天当真是有惊无险，落水的前后几分钟，他紧张得不像话，尤其是刚下水还能看见程弋乱折腾，可是很快便没了动静。
那个时刻，程弋是放弃求生了吗？
宋元向下按压程弋的胸腔时，产生了这个可怕的想法，等程弋咳出水后，他决定不去求证，因为害怕听到肯定的答案，抑或是遮掩的否定。
也许比害怕更多的是生气吧。
程弋：“你在酒店里待那么久干嘛？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又他妈猜中了，这个人越来越作，都是男的，怎么他就能作成这样。宋元：“我没干嘛，把酒店重新装修了一遍。”
给隔壁床刚割完痔疮的大哥听笑了。
才过去一个小时而已。
宋元想问程弋他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改口道：“你发的什么消息？哥的手机战损了啊。”
能在程弋的脸上看出“那多不好意思”的娇羞神色，宋元简直想趴在地上笑。
宋元忍住了，他凑近听见程弋小声说：“你当众给我做人工呼吸了吧？”
宋元：“没。”
程弋提高音量：“为什么！”
宋元摆出噤声手势：“你不要给老子哇哇叫，有点常识行吗，不是所有心肺复苏都需要人工呼吸，你没了意识，但有自主呼吸啊。”
他没说出口的是，何止没做人工呼吸，大爷我啊，还趁机扇了你一大耳光呢。你小子要知道被抽得那么响，一定后悔当时站在桥上。
程弋躺在病床上，暗自生气了好一会儿，他走进卫生间换衣服。
宋元看他有出门的架势，忙不迭问他要做什么。
程弋眉头舒展：“走，带你去买手机。”
宋元：“啊？不是，哥们儿你得留院观察啊。”
程弋：“对面就是商场，我们不瞎逛，一小时内买完回来。”怕宋元不同意，他还说：“欣姐送他们回酒店再打车过来，肯定超过七点，现在才几点？”
宋元想想也是，不过他要在程弋手机上登录自己的账号，自己买。
估计店员从业以来，没见过几个买手机这么快的人。程弋进店就说要他手里的同款，然后如无其事地走到柜台刷脸支付。
这套行云流水的操作给宋元看呆了，等他弄好新手机，准备转账时却被程弋打断施法。
宋元脸上浮现出一抹怒色：“你干嘛？你我情同父子，我下去捞你是必然的，别说什么给我赔手机，松手！”
程弋：“元宝，那我们之前还说好，兼职一个月3000，我拿手机抵你这学期的工资。”
原来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一下，宋元刚想说话，程弋继续说：“你不需要这种交易，这是我硬要给你的。”
宋元也不想跟程弋在商场里来回扯皮，反倒显得他刻意保持距离。
当他说出“好吧”，程弋才敢松口气。
没走几步，宋元非要带程弋去买鞋，还说：“我们又不是吴节操，人家出门三天带两双鞋。万一今晚不干，明天还要一路水叽叽地穿回去，走吧。”
程弋看穿了宋元那点小心思，他才悄悄迈出左脚，就被宋元一把拽住卫衣上的绳子，听他不善地问：“想跑？”
依然是极速版购物，宋元随手拿双板鞋，看鞋码正好，试了一下便对店员说：“您好，就这个了。”
不知不觉程弋也变成学人精，非要穿一样的。
店员亲切问道：“二位不再试试别的吗？我们店上了好多新款呢。”
宋元笑着摇头说：“谢谢不用了，一起付。”
新手机的付款速度是快哈！
五分钟痛快卖掉两双鞋，店员心里嘀咕，谁说大环境不好，这钱也太好挣了吧，跟大风刮来的一样。
周琳琳和孟欣一起来病房探望他俩，手里提溜各种小吃，基本上都是女孩子喜欢的，宋元怀疑是老师自己想吃。
其实周琳琳早就把买晚饭的任务交给了沈洲。
周琳琳：“这有杯奶茶，你们俩谁喝了吧，到晚上我跟孟老师一点都不能碰。”离她最近的程弋伸手接了过来。
程弋尝了一口后，顺手放在边上，就算他面无表情，宋元也猜到这奶茶甜得要命，便拿过来自己喝了。
兜里的新手机震动了一下。
深情校草：“我让你喝了吗？这可是间接接吻。”
纯情男高：“没事儿，哥不嫌弃你。”
宋元心想，真是个小心眼子，还记着上次运动会的事呢。越想越觉得他怎么跟程弋的仆人一样？吃到什么好吃的，也是反手投喂给程弋。
送走两位班主任，宋元躺在程弋对面的空病床上，寂静暗夜中，他听见程弋幽幽说道：“我睡不着。”
宋元：“那我给你讲个鬼故事？”
程弋一下来了兴致：“好。”
宋元在医院就地取材，现编了一个灵异事件：“男主小心走向楼道，身后的手术室门砰地一声打开……”
隔壁床的大哥尖叫道：“你俩别讲了行吗，我真挺害怕，再这样我就按铃叫护士了！”
宋元这才发现大哥卷着被子在床上瑟瑟发抖，连忙说：“不好意思啊，不讲了不讲了。”
一眯眼发现程弋也在被子里抖，只不过，他是笑得止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