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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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没有老师坐镇，徐珏偷溜去小卖铺，回来时猫着腰从后门溜进教室，不巧迎面撞上个身影。
“对不……”道歉卡在喉咙里，徐珏看清了来人是一个个子不是很高，但脸上戴着厚重黑框眼镜，刘海几乎遮住眼睛的男生。
男生头也没抬，像没看见他似的，径直擦肩而过，消失在走廊尽头。
徐珏对着空荡荡的门口撇了撇嘴，小声嘟囔了句什么，随即又扬起笑脸，晃了晃手里两瓶刚买的冰镇无糖可乐，走向教室后排。
周夏正跟英语课本上那堆扭曲的字母较劲，眉头拧成疙瘩，嘴里念念有词。
突然，咚一声闷响，一瓶可乐被不轻不重地砸在他摊开的单词表上，震得桌面的几支笔跳了跳，也把他惊得一哆嗦。
“卧槽！”周夏低骂出声，抬头怒视肇事者。
前座正刷题的女生被打扰，不满地回头瞪了徐珏一眼。徐珏赶紧双手合十，做了个夸张的求饶手势。女生没好气地转回去，笔尖在纸上划出更重的沙沙声。
“徐珏！你找死啊？”周夏压着火气，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试图把注意力重新拽回那些面目可憎的单词上。
徐珏凑到桌前，胳膊肘撑在桌面上，伸长脖子看清周夏在干什么，不禁咋舌，声音压低了些：“周哥，你真学习呢？”
周夏回以两声毫无感情的呵呵。
旁边的同桌李铭扶了扶眼镜，小声补充：“看一天了。”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林野同学……也是。”
“啊？”徐珏一愣，不等李铭说完，立刻扭头看向周夏身后。
果然，林野的课桌上同样摊着英语课本。但徐珏的目光还没来得及聚焦在书本上，就被林野抬眼的瞬间牢牢抓住。那桀骜不驯的几绺冲天炸毛头，配上那双冷得能冻死人的眼睛，视觉冲击力过于震撼。
“噗……哈哈哈……”徐珏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周哥！哈哈哈哈……快看林野这发型！跟你那天早上的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哈哈哈哈……你们俩……约好了找同一个托尼老师做的兄弟款？”
李铭刚想提醒他小声点别触霉头，一转头正对上林野瞬间阴沉下来的脸色，立刻噤声，飞快地把头扭了回去。
徐珏的大嗓门实在之大，自习的学生们纷纷抬头，有被打扰的不悦皱眉，也有被勾起好奇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教室后方。
感受到骤然增多的视线，林野的脸色又黑了一层。他把英语课本高高竖起，挡在面前。就连他旁边一排，原本趴在桌上睡得正香的男生也被这动静吵醒，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张望时，就对上林野扫过来带着灭口意味的冰冷视线，一个激灵，瞬间清醒，缩了缩脖子，赶紧换了个方向重新趴下睡觉。
“好笑吗？徐珏同学。”林野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冰碴子。他把挡脸的课本向后一靠，稳稳抵在周夏的后背上，十指交叉，指节被捏得发出咔吧脆响。他歪着头，嘴角扯出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
“好……”徐珏被那如有实质般的杀气冻得一哆嗦，笑容僵在脸上，求生欲瞬间上线，强行改口，“……不好笑。”他干笑两声，抓起桌上剩下的那瓶可乐，飞快溜回了自己的座位。
没了徐珏这个大喇叭，教室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翻书声和小声讨论的声音。
周夏嘴里反复念叨着最后一个单词，确认暂时记住后，把手里的英语课本拍在林野的桌上。随后他整个人也转了过来，手肘撑在林野课桌边缘。
那原本抵在周夏背后的英语书随之动作滑落在地。林野弯腰捡起，重新摊开那页已经翻得有点褶皱的单词表。
再次近距离欣赏林野那标志性的炸毛发型，周夏嘴角还是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其实平心而论，这发型本身不算多滑稽，但配上林野那张平时酷劲十足又欠揍的脸，再加上他现在这副低气压环绕时生人勿近的表情，呈现出巨大反差带来的喜剧效果简直翻倍。
好在周夏看多了已经基本免疫，他低下头，手指点着摊在两人中间的课本单词表：“会读了没？”
林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嘴角习惯性地勾起嘲讽弧度，但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迅速拉平，面无表情地吐出三个字：“早会了。”他的目光扫过周夏课本空白处那些歪歪扭扭堪比外星文字的注音，嘲笑道：“肯定比小学生水平的你顺溜。”
周夏面无表情地看着林野，忽然低头，解锁手机屏幕，点开相机APP，飞快举起，对着林野的脸就是一顿毫无章法的连拍，咔嚓咔嚓按了好几声快门。
“你！”林野反应过来，立刻抬手去挡，但为时已晚。
周夏看着手机里新鲜出炉的照片，从最初的惊愕茫然，到恼羞成怒，再到最后冷着脸抬手挡镜头的全过程。他乐得嘴角咧开，露出小虎牙。
“删掉。”林野声音冰冷。
周夏不仅没删，反而故意仰起脖子，把手机高高举起晃了晃：“你打呀，打死我，照片自动云备份，明天全校共享。”他刻意模仿着之前林野威胁他的腔调，连那带着点兴味和欠揍的表情都学了个七八分像。
林野：“……”
周夏手指在单词表上敲了敲，笑容狡黠：“公平交易。把我那张锁屏删了，我考虑考虑把刚才拍的也删了。”
“不。”
林野拒绝得干脆利落，速度之快让周夏都愣了一下，笑容僵在脸上，随后慢慢拉平，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傻逼！”
林野耸耸肩，嘴角终于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勉强把这场嘴炮战役拉回平手。他屈指敲了敲摊开的单词表，发出叩叩的轻响，提醒道：“快读。你先我先？”
墙上的挂钟指针已悄然滑过七点，距离今日二十四时任务截止，仅剩不到五个小时。
周夏心头的烦躁瞬间压过了斗嘴的冲动。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攥紧的拳头松开，一字一顿地说：“你、先！”
林野挑了挑眉，“哦。”随后，拿起课本，目光扫过单词表，几乎没有停顿，清晰而流利地读了起来。他的发音算不上多么地道，但语感极佳，每个音节都咬得干脆利落，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感。
最后一个单词尾音刚落，那熟悉的冰冷电子音立刻在两人脑中响起。
林野和周夏几乎是同时拿出了手机。
【小习：宿主林野今日朗读基础词汇任务已完成，请继续保持。】
轮到周夏了。被这该死的APP电子音一催，紧迫感直接拉满。
周夏清了清嗓子，低头盯着自己课本上那些注音，磕磕绊绊地开口。一个简单的library被他念得像是来不发音古怪又生硬。好几次卡壳，脸都憋得有点发红。
他读得又慢又艰难，林野在一旁支着下巴，手指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
前座的女生似乎被周夏奇怪的发音逗到了，肩膀可疑地抖动了几下。就连李铭，好几次强迫症发作都想转头帮忙纠正发音，但一想到回头就能看到林野那个极具喜剧效果的发型，又怕自己忍不住笑出声，只能强行忍住，憋得相当辛苦。
教室另一侧，前排位置。
许悠然正转身向年级学霸陆沉请教数学问题，但她听得并不十分专注，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教室后方那个角落。
暖黄的灯光下，那两个平时水火不容的男生，此刻像是头挨着头，挤在摊开的英语书前，不知在低声讨论什么。
林野皱着眉，嘴唇快速开合，表情是许悠然从未见过的……专注？甚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耐心？她的心头掠过一丝微妙的情绪，是疑惑，也有一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在意。
“许同学，你听懂了吗？”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把许悠然从游离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她对上陆沉笑意温和的脸，突然有种小心思被看穿的羞赧，刚刚陆沉讲的解题思路她几乎没听进去，注意力全被后排角落给吸走了。
许悠然抿了抿唇，露出一个略显歉意的笑容：“嗯，谢谢陆同学，听懂了。”
陆沉点点头，没多说什么，低下头继续研究手头的竞赛课题。
“停。”在周夏准备磕磕绊绊读第三遍的时候，林野叫了停，语气带着点无奈，“你舌头打结了？/θ//?/、/?//?/分不清楚？骂我的时候不是挺顺溜的？”
周夏的脸憋得更红了，从原先被怼后还能骂骂咧咧几句，到现在彻底安静如鸡，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林野拿起课本，指着单词：“strength，力量。”
周夏盯着自己的注音：“丝创死，力量。”
林野深吸一口气：“earth，地球。”
周夏：“儿死，地球。”
林野眉头拧紧：“special，特殊的。”
周夏：“死杯瘦，特殊的。”
……
林野默默放下课本，平静地看着他。
周夏心虚地瞥了他一眼，立刻把自己的课本竖起来，试图挡住脸，逃避这尴尬的审问。
林野毫不留情地把周夏挡脸的课本拨开，他指着音标符号，再次尝试：“看这里，/θ/，舌尖轻轻放在上下齿之间，气流从缝隙出来。”他示范了一遍，发音清晰。
周夏模仿着，舌尖笨拙地探出：“/θ/。”
林野抬头，目光下意识地落在周夏努力咬着的舌尖上，盯着那抹粉色看了足有五秒，才移开视线，耳根似乎有点发热，他叹了口气：“……别咬那么紧，放松点。”
周夏立刻松开：“/θ/。”
林野又盯了他几秒，喉结不明显地滚动了一下，再次移开目光，像是放弃了什么：“算了。既然基础词汇任务没具体要求必须读哪些，就从最简单的开始。朗读加默写，双管齐下。”
他重新拿起笔，在周夏的单词表上圈了几个最基础的词，“从这些开始。”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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