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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h.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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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清气爽地伸了个懒腰，祁夏迫不及待地迎接她和林嘉阳新的一天。
因为打算划船，所以祁夏挑了条阔腿牛仔裤。
带上自己丁零当啷作响的各种配饰，坚持将自己的轻亚风格贯彻到底。
早上10:15，祁夏故意没有看自己的微信，而是直接打开1521的房门，她笃定自己和林嘉阳之间有特别的脑电波交流方式。
没有听到意料之内的“砰———”，祁夏有点不高兴了。
刚想瞪着眼去找1512的主人，却发现他就倚在门框旁，笑眯眯地看着她。
“早上好呀，祁夏！”
可恶的小狗，大早上就学会用脸扰人心扉。
今天她学聪明了，她提前检查了一下林嘉阳的穿搭。
好吧，姑且算是情侣装吧！谁叫他们都穿了牛仔裤呢。
祁夏摘下自己的一条长款毛衣项链递给他，让他戴上。
林嘉阳乖乖地接过项链，乖乖地戴上项链，却偷偷地感受着对面女孩的体温，通过项链传到他的后脖。
“早上好，林嘉阳。”
等他带好她的项链，才肯回他的早安。
林嘉阳没有问祁夏“你今天为什么早起”之类的问题，为什么，他当然知道为什么。
她昨晚拍的照片就足够说明一切。
林嘉阳终于明白什么叫“镜头是有感情的”这句话，他从前对此不置可否，冷冰冰的镜头怎么会有感情。
但祁夏告诉他，他们说的是对的。
镜头一定是有感情的。
“今天想吃茶餐厅。”祁夏点开软件浏览着附近的饭店，迅速做好决定。
“好，那我们今天喝什么。”林嘉阳盯着祁夏的发旋，按住自己蠢蠢欲动、想戳一戳的手指。
“西湖龙井？今天早上喝点清淡的好了。”祁夏翻了翻茶餐厅的线上菜单，决定在西湖边喝西湖龙井。
“好。”林嘉阳好像只会说一句话一样，除了好就是好，但他确实也没法对着祁夏say no。
祁夏听见林嘉阳一直重复着一句话讲，看菜单的时候都忍不住笑出声。
好好好，好什么好。
就不知道说点其他的逗她开心吗。
祁夏把心里话说给林嘉阳听，是啦，他们现在已经是可以互诉心事的关系了。
“昨天准备的99个话题我们还没聊完，要继续吗？”林嘉阳激动地同祁夏一样，和她说着自己的心里话。
他已经不再担心自己的“99”会不会带有歧义，他和祁夏之间已经是可以畅聊内心的关系了。
他们没有对彼此说过一句“喜欢”，也没有对彼此说过一句“爱”。
他们就这样闭口不谈情爱，却又谈论着有关情爱的各类话题。
他们熟悉着彼此心照不宣的默契，他们拒绝现代快餐式的关系，他们决心把所有的爱意融进夏日饮品，然后喝进嘴去。
茶餐厅路途稍远，虽然贴了足贴，但祁夏仍然感到一丝后知后觉的酸痛。
两个人乘着出租和接近晌午的日光向目的地出发。
“我们明天去哪儿！”林嘉阳按耐不住自己跳跃的心，他也确实没有按住。
“我昨晚问了我妈，她说后天是个好日子，可以去云林寺。”
祁夏不是故意说这种牛头不对马嘴的话的，她只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
旁边是林嘉阳，她当然可以不用思考地说话。
“好啊，后天也是个好天气。”
“我妈让我们记得穿灰色或者黑色的上衣。”祁夏回忆着昨晚和妈妈的视频聊天内容。
“原来这个也有讲究嘛。”
“啊好像确实是有这种说法来着，具体为什么我也不太懂。”祁夏耐心地解释，但又怕说太多其他的把他绕进去。
林嘉阳注视着祁夏一开一合的嘴唇，发现他这两天有点不对劲。
他决心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于是才等祁夏说完话，就立刻趟赶趟儿似的接着说另一句话。
“那明天呢，明天想去哪里！”
“植物园？或者就在西湖周边逛逛，不过不知道植物园的绣球花还在不在，不过现在是夏天诶，刚好是绣球花的季节！”
祁夏觉得自己好像被那个喋喋不休的室友附体了，她想立马闭嘴，却又不舍得地和自己说，她保证这是自己说的最后一句。
最后一句后面还有一句，因为她看到林嘉阳又开始用亮晶晶的小狗眼盯着自己。
“那就植物园吧！我们去看绣球花！”她听到林嘉阳这么和她说着。
她没有和他说，云林寺旁边的永福寺里也有一大片绣球花，因为她知道林嘉阳绝对会说，太好了，他们可以看两次绣球花。
她想把这个惊喜留给后天，她要把这么多想说的话留一点到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
***
到了茶餐厅，他们选了临湖靠窗的位置，从透明的玻璃看向水波荡漾的西湖，正午金光闪闪的阳光照在湖面像液态的金箔。
依照约定点了一盏西湖龙井，而后开始享用美食。
茶餐厅的虾饺真好吃、沙爹金钱肚也好吃，肠粉好吃、菠萝猪扒包也好吃，干炒牛河好吃、花生酱西多士也好吃。
他们根本不遵循别人说的“约会要少吃”的原则，只知道说，这个菜好吃那个菜也好吃。
此起彼伏的惊叹在中间的桌前响起，好巧，他们都是不吝夸赞的个性。
已经在一起吃过三顿饭的关系，随着天气一起升温。
祁夏刻意不去想他们还能在一起吃几顿饭，开心的时候不去想难过的事情，她不想当着他的面哭鼻子。
两个人乖乖地把桌上点的菜品全部吃完，严格遵守着“光盘行动”。
“祁夏，我已经开始想念你了。”林嘉阳坐靠在竹木椅上，湖面上的金箔好像跑进了他的眼睛里，耀眼得祁夏忍不住想流泪。
“林嘉阳，我……”她想说，我已经开始爱上你了。
可比她的表白先到来的，却是她咸湿的泪水。
她不敢问他准备报考哪所大学，就像他也不敢问她以后在哪个城市工作，再强烈的爱意也禁不住现实的冲击，就像辛德瑞拉必须要在十二点前离开舞会。
林嘉阳没想到祁夏这次会比他先流泪，他看到她哭，就鼻子酸胀地也想哭。
两个人隔着餐桌，望着彼此默不作声地流泪。
哭着哭着两个人又同时大笑，没办法，这个场景太滑稽了。
闹哄哄的茶餐厅到处都是食客们在热闹地谈天，而他们两个傻瓜，却看着彼此一起流泪。
幼稚的三岁小孩也不过如此，情绪化到除了对方，再没有人能理解。
他们是全天下最笨的情侣，即使两个人谁也不敢说，我喜欢你。
擦干净眼泪又高兴地说去划船，两人默契地不谈彼此间、令人心碎的现实，势必要把烦恼抛在脑后。
租了一条自划船，两个人认真学习着租船师傅说的划船经验。
结果没想到这船有它自己的脾气，划了十多分钟还是在靠岸边不远的地方打转。
“没关系，至少我们划出来了。”祁夏转头朝身后的林嘉阳说道。
林嘉阳看着两人离岸边不足五米的距离，被她一本正经的神情逗的不行。他想憋笑，但实在憋不住，于是笑得连带着船都一抖一抖。
祁夏不知道林嘉阳在笑什么，但这并不影响祁夏跟着他一块笑。
两个人就这样不明所以地笑了一分钟，小船被笑得又靠近岸边半米。
发现这个悲催的事实后，两个人默了两秒，又开始笑。
“诶诶，美女帅哥，你们俩笑什么呢，倒是划起来呀。”
租船师傅着急地在岸边朝他们喊话，只觉得西湖边又来了一对本末倒置的情侣，不像来划船的，倒像来谈情的。
“好了！我要开始认真了！”祁夏大声地对泛着蜜色柔光的湖面宣誓，林嘉阳在身后还给她捧场地鼓掌和加油。
“划水时呼气，提桨时吸气，听懂了吗林同学！”祁夏一手握桨柄末端，另一手握桨身中部，说完还回头检查林嘉阳的姿势规不规范。
“时刻准备着！祁老师！”
祁夏的每句话林嘉阳都会接住，就像林嘉阳每一个难言的心思祁夏都会懂。
“我喊口号，左右左右，林同学听指挥！”
“明白！祁老师！”
两个人琢磨大半天总算让船走上正轨，默契的配合让祁夏误以为她和林嘉阳好像几百年前就认识了。
小船荡啊荡啊，就要荡到他们昨晚提起的三潭印月。
祁夏远远地看到著名景点，转头朝后面的林嘉阳挑挑眉，林嘉阳收到信号立刻点了点头。
于是两个人又开始笑。
昨天的粉红泡泡显化成了今天湖面上那对扑腾的鸳鸯，把彼此的心拉近了一米又一米。
林嘉阳想，这一定就是爱情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