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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可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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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静元与陈正阳来到田记饭馆。见门面不大，暗金色的门楣上书写着朱红大字，田记饭馆，他们刚下车，就有两个伙计上前热情地招呼，“哟，这位老爷，可是定好了位子呀。小的带您过去。”陈正阳上前点点头，“武老板订的房间。”其中一个伙计，头前领路带着他们往里走去。另外一个伙计，则快步向后厨走去。沈静元走了几步，突然感觉身后有道视线，让他浑身一震。他不动声色微微侧头向后望去。他看了一眼柜台后，只见一个矮胖中年人，40岁上下。见他看过来堆起满脸的笑，点了点头。沈静元心中暗暗记下。他这身打扮，一看就是富家翁。饭馆掌柜的，都多少有些眼力见儿。多看了两眼，也许只是买卖人的习惯。可身后那双眼睛给他的感觉却让他浑身有些不舒服。他知道有的时候他是过于敏感，可万一呢？来到房间，沈静元脱下大衣，旁边的小伙计刚准备伸手接，却被陈正阳抢了先，小伙就有些讪讪，“杵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给我们家老爷打水净手。””诶，诶，两位稍等。”小伙计一扭身下去打水了。沈静元冲着陈正阳使了个眼色。陈正阳把房门关上，“少爷您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了？”“也许是我想多了，你们多留心着点，也说不上来有什么问题，就是感觉那掌柜的看人的眼神不太对。等小党来了你四处转一转。别让人发现，在大堂点点东西吃。观察观察。让小党不要离这个房间太远。”不多时，小伙计便端着水进了门。沈庆元抬头一看，呵，换人了，并不是刚才那个。只见这个小伙计长得瘦瘦小小，面相寡淡，却生的白白净净的。他倒是没说话，放下水盆伺候着沈静元洗完手直接端着盆就出去了。可沈静元却发现此人走路的步伐十分轻盈，几乎无声。虽然此人一直低垂着眼没说话。可他身上总是有一种气势，虽然隐藏的很好。如果他不是武术世家出身，如果他没有干特务这一行，换个旁人是真察觉不到的。沈静元嘴角扯出了一抹笑，挺有意思啊，随便出来吃个饭就能发现一个小小的饭馆卧虎藏龙。如果他们只是江湖中人，倒也算了。与他们的任务没有关系，倒也不是什么事。可在这乱世之中，在日本人践踏国土，其他各路妖魔鬼怪横行无忌的时候，谁知道这个小小的饭店是怎样一个存在呢？沈静元表面轻松，可内心却提起了十万分的精神。敲门声响起，陈正阳声音传来：“老爷客人到了。”推门声响起。沈静元望过去，正是化了妆的孟家祥。只见他今天也穿着绸布大褂。唇上多了两撇胡子。额头还画上了胎记。沈静元看着他这个样子笑了，向他拱了拱手。声音略大说道：“马兄，你我一别已有三年未见了。老兄看起来还是如此的红光满面，一精神矍铄，看来生意做的是不错呀。”这些都是套话，可声音放的如此之大，也让孟家祥愣了一下。他赶紧也拱手：“哎，哪里哪里，混口饭吃罢了，现在局势这么紧张，生意不好做，倒是武老兄，听说你的生意越做越大，一定要提携提携老弟呀！”沈静元向他递了个颜色。门外响起小伙计的敲门声，原来是送茶水点心来了。没有听到王小党问话的声音，应该还是刚才的小伙计。这小伙计把茶水点心放桌子上问了一句：“两位客官吃点什么？”沈静元不动声色地暗暗打量，随口说道：“我刚来贵地不知有什么特色。不如小哥儿介绍一下。”小伙计月低着头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听他口齿清晰的回道：“咱们这儿守着汉江口。特色肯定是鱼。不知这位老爷吃的惯吃不惯？”旁边的孟佳祥打了个哈哈：“老兄一定要尝尝，他家做的鱼真的还不错。虽然我没来过，可以听说过。”沈静元点点头，“那就把你们这儿的特色都上来。”“好嘞，客官，小的这就让后厨准备。小的再去打盆水，给这位老爷净手。”
说完转身就出去了，就在他转身的那刹那，沈静元的眼睛在此眯了眯。这转身的动作有点儿意思。刚才小二在把茶水和点心放到桌上时，沈静元就留心了。他的手型和虎口，灯光虽说略有些昏暗，但沈静元是什么眼神，当然看了个七七八八。他5根手指微曲，虎口厚而有茧。这是长期握沉重的兵器才会出现的特征，哈，原来是真是个练家子。孟家祥凑近他轻声问道：“有问题啊？”沈静元冲他使了个眼色，摇了摇头。他假装打量着屋子的布置，认认真真将这个房间每个角落都观察了一遍，又抬头看了看房顶，指了指墙上挂的一幅画。做这些事的同时，可嘴里却也没闲着，“你家行展现在也有8岁了吧。时间过得真快呀！初见他时还只是一个牙牙学语的小儿呢。”沈静元一边看一边说。孟家祥与他也有默契，立即配合着站起身来假装要挂自己的大衣和帽子，靠近那幅画掀起来看了看，然后摇了摇头。一边嘴上还说着：“老兄倒是记得他，正是啊，不过现在在老家。这边的情况是这样，也不敢把他们带过来，还不如在老家更加安逸一些。”孟家祥心里直嘀咕，这吃顿饭怎么吃出紧张了？自己在老板手下干活儿，天天紧张的要命，老板那个人的脾气说翻脸就翻脸，每天提心吊胆出来好不容易想放个松，吃个饭，发个牢骚，现在看来不能够了。他长叹一声，轻轻拍了拍桌子：“现在这世道啊，我过来的时候，街上的行人没多少了。就去年，去年这个时候，哎呀，繁华呀，老兄，你不知道。整夜灯火通明，沿江各码头汽笛长鸣，歌舞升平，特别是那些租界。哎，这边的租界你还没去过吧！今天你请我吃饭，改天我请你去租界跳舞。那儿有一个特别好的夜总会英国佬开的，叫玛利亚舞厅！嗨！那儿的妞儿水灵，哎，还有外国妞儿呢……”不能吐工作上的苦水，只能说十里洋场的事了。只见孟家祥手舞足蹈，唾沫横飞，沈静元看着他，抿了抿唇。别人听到这话肯定觉着眼前这位是欢场老手，风流韵事少不了，可沈静元心中清楚，眼前这位可没碰过多少女人。不是不想，而是不敢。老孟说到底也算是个老实人。虽然在军统多年，但却是个胆小的。戴老板说啥他就听啥。正因如此，戴老板也比较器重他。官升的快，钱也没少给。可给钱再多往哪儿花呢？结婚都不让啊。他望向老孟的眼神有些同情。老孟自然接收到了，立马就有些炸毛。“老兄，你这什么眼神儿啊？不相信，是吗？不相信今晚我就带你去，让你看看老哥我的魅力。”说着说着还流露出一丝江湖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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