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3、牢狱 ...
-
黄昏的刑部大牢阴冷潮湿。
姜素抱着药箱，跟随一位收了银钱的狱卒穿过幽暗的走廊。宋祁被关在最里间的重犯牢房，罪名是"忤逆不孝"——在大宋，这是足以流放的重罪。
"半刻钟，不能再多。"狱卒低声道，指了指尽头那扇铁门。
姜素点头致谢，快步走去。铁门上的小窗透出微弱灯光，她凑近一看，顿时心如刀绞——
宋祁靠坐在墙角，绯色官袍已被剥去，只着白色中衣，上面沾满血痕。他双眼紧闭，面色潮红，明显是发热症状。
"宋祁！"姜素轻唤。
他猛地睁眼，踉跄着来到门前："你怎么来了？药铺...？"
"娘亲无事。"姜素急忙从药箱取出药丸，"你发热了，快服下这药。"
宋祁摇头："危险...你快走..."
姜素不由分说将药丸塞进他手中："宋谦虽被收监，但他的党羽还在外头。我担心他们会在狱中加害于你。"
宋祁苦笑，还是服下了药："陛下命三司会审，三日后定案。若我..."
"没有若。"姜素打断他，从颈间取下那枚铜钥匙递过去，"拿着。我父亲说这钥匙能开'生门'。"
宋祁凝视着钥匙，突然从怀中取出那枚"永结同心"玉佩："既如此，你收好这个。若三日后我...你便卖了它，带母亲离开汴京。"
姜素鼻尖一酸，却强忍泪水："我不会走。"她隔着铁栏握住宋祁的手，"我会想办法证明你的清白。"
宋祁的手滚烫，却坚定地回握："姜素，若此番能脱险..."他声音沙哑，"嫁我可好？"
铁窗外，最后一缕夕阳恰好照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姜素重重点头，泪珠终于滚落："好。"
狱卒的脚步声传来，姜素不得不离开。临走前，她最后看了眼宋祁——他站在阴影与光明的交界处，目光灼灼如星。
第三日清晨，姜素跪在太医局门外已经两个时辰。
自从宋祁入狱，她四处奔走，却处处碰壁。宋谦虽被收监，但其党羽仍在朝中把持要职。昨日她冒险去惠民药局求助，却被拒之门外——无人敢插手这桩牵扯刑部尚书的要案。
"姜姑娘？"
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姜素抬头，看见太医院提点周大人站在台阶上，白须飘飘。
"周大人！"姜素重重叩首，"求您为宋大人说句公道话！"
周大人叹息："老夫与姜院判曾是同窗。你父亲...死得冤枉。"他俯身低语，"今日午时，陛下将亲审此案。你若真有铁证，可去东华门外候着。"
姜素眼前一亮："多谢大人指点！"
她匆匆返回药铺，从暗格中取出最后一件证据——父亲临终前写给她的一封信，一直藏在《姜氏医典》的夹层中，她前日才偶然发现。
"素儿见字如晤..."信中字迹潦草，显是匆忙写就，"为父时日无多，宋谦已下毒于我，皆因我发现他与辽人勾结，以瘟疫削弱大宋边关守军...汝非我亲生，乃忠烈杨业将军之后，当年杨家满门遇害，唯汝被乳母救出..."
信纸从姜素手中滑落。她竟是杨家将的后人？那个满门忠烈、被奸臣害死的杨家？
门外突然传来马蹄声。姜素慌忙藏好信件，只见一队禁军已在铺前下马。
"奉旨，传姜素即刻入宫面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