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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突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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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晨光赶忙起身冲张云星打了个招呼，急匆匆向现场赶去。经过旁边一间办公室的时候，对着里面说了一句：“方悦欣，你陪着张云星张记者处理一下媒体方面的事，别出什么岔子。”
“哎，好的。”一个年轻、不带丝毫杂质，又略带点磁性的女声响起，紧接着一个个子高挑的美女出现在了张云星的面前。方悦欣，1米7左右的个头，看着二十四、五岁的样子。脸型秀美，一双眉毛却显得很英武。双眼清澈有神，既充满了女性的知性美，又令人不敢逼视。鼻梁秀挺，嘴唇厚薄相宜，嘴角有点微微上翘，带着浑然天成的少女式贵气。身材不胖不瘦，一身得体的职业装，齐肩短发，显得非常干练。
之前张云星见过方悦欣一次，几乎惊为天人。方悦欣的美，不是因为建筑行业女性少而显得美，而是放在任何一个地方，都是难得一见的美女。更重要的是，方悦欣不是那种花瓶美，确实很有知识、内涵，情商也很高，跟方悦欣聊天，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然而这不是欣赏美女的时候，张云星和方悦欣也一起随后快速向现场赶过去。
现场已经明显失控了。万幸的是，倒没有发生之前担心的暴力冲突流血事件，虽然结果看起来也好不了多少。
刚才几个全身黑衣的人仍然在那里，只是身形已经不臃肿了，地上散落了一大堆纸。不远处有一个拿着摄像机的人，旁边围着两个保安和几个管理人员，似是交涉让对方不要摄像或把之前摄像的东西删掉，再外面呼啦啦围了一大圈讨薪的民工。
张云星透过缝隙看了一下，并不认识，但从设备上看明显是同行。这时候有一个项目部管理人员模样的人走过来，方悦欣正拽住他问些什么。
张云星凑近听了一会，也大致搞清楚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中间围着的拿摄像机的这个人，是某全国性媒体的记者，姓施，刚才徐晨光和张云星在办公室商谈的时候过来的。那几个穿黑衣服的人，是那家干基础的劳务队管理人员。他们一看到施记者过来后，就直接过去爆料：这个项目的基础施工存在明显的偷工减料行为，说着就拿出了怀里揣的一堆资料，施记者也拍了不少照片。
项目部管理人员情急之下，过去和他们推搡了两下，所以这些资料掉了一地，但还谈不上什么大的肢体冲突。
张云星感到很吃惊，这明显是有预谋的爆料啊，而且在公开场合、这么多农民工讨薪的情况下，向全国性媒体爆料偷工减料，这是不留任何退路的做法。这种情况很少见，至少在张云星这几年的从业经历中还没有见过。
张云星望向方悦欣，两人面面相觑，方悦欣秀美的脸庞上也浮现出了一些难以置信，又似乎有一些不知所措的神情。
通常爆出建筑偷工减料的新闻，往往都是发生了质量安全事故之后，或者双方存在巨大的利益冲突，才可能出现的事件。否则劳务队就不仅是在断项目部和施工单位的后路，连自己的后路也一起掐断了。试问，这样的劳务队谁还敢用呢？典型的杀敌一千，自损一千呀。要说劳务队纯粹就是正义感爆棚，张云星是不信的，施工的时候干嘛去了？
张云星低声问了一下方悦欣：“这家劳务队亏了很多吗？”
方悦欣道：“没有呀。我听说即使不考虑结算争议的部分，他们至少也没亏。结算争议的部分也不是不给，但疫情导致窝工这些属于不可抗力，我们找建设单位也要不回来。涉及到地质条件偏差的部分还在谈，公司是有意向要给的。当然，这些我也都是听说。”
张云星皱了皱眉，感觉这次的事件有些超出原先预计了，或许这就是针对徐晨光搞的一起阴谋，有其他什么内幕也说不定。
抬眼一看，发现徐晨光正在和那位姓施的记者交涉什么。围成一圈的工人显得情绪有些激动，有些人在那里嚷嚷着：“太恶劣了。不给工资不说，还在那里偷工减料，没见过这么黑心的施工单位。”“这位大记者帮我们主持一下正义，我们苦哈哈干完活，血汗钱都拿不到，包工头也是跟施工单位勾结一气的。”
眼看这样下去局面要糟，张云星挤进人群，隐晦抬手制止了还要继续理论的徐晨光，跟施姓记者打了个招呼：“您好！我是纵横报社的记者，张云星。”
施姓记者礼貌地回应了一下，张云星继续说道：“我们也很关注这件事的进展，今天您过来真是太好了。现场局面有点乱，你一言我一语也说不清楚，要不找个会议室，农民工也选几个代表，这样更方便弄清事情的原委，解决问题，您看这样行不？”
施姓记者见状，也报出了自己报社的名称，亮明身份。又点点头，表示同意张云星的提议。张云星抬手招呼人群外的方悦欣，低声对她说了几句什么。方悦欣点头，下去安排去了。
徐晨光和张云星一起，陪着施记者往办公室方向走。张云星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施记者聊着天：“本地媒体也是今天一大早听说堵马路了，才赶过来的，您这消息可够灵通的，这么早就过来了。”
施记者道：“我家是这儿的，正巧昨天有点事回家，赶上这事，过来看看。”
又聊了几句，张云星忽然说道：“据说偷工减料这种事，一般国企是不做的。赚了是国家的，出问题了自己得扛着，谁犯傻呀？这种事很难让人相信。”
“信不信都得来”，说到这里，施记者忽然顿住了，也不再说话。徐晨光也明显有点心不在焉，气氛变得有点沉默。一路走着，张云星抽空和徐晨光低声说了两句。
阳光透过云层，穿过建筑和塔吊，勾勒出片片难以琢磨的阴影。门字形投影仍在，“传送阵？”张云星抬头看了看天空，“传送阵”也还在，似是或圆或方的形状。可能是朝阳的晕染，边缘又似乎带着点五彩的感觉。
望向地上的阴影，“门”字中间一个“口”字，“问？”
“问世间，何处是彼岸？”
张云星心里浮现一个念头，有点无奈地摇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所谓的净土，可能只是有人帮你抗住了江湖的纷争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