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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血祭重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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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骨的寒风裹挟着铁腥味掠过山谷,玄天宗的爪牙们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在矿洞废墟上搭建起扭曲的祭坛。数百个锈迹斑斑的铁笼悬挂在腐木横梁上,随着山风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仿佛是死神的呜咽。铁栏间,蜷缩着面黄肌瘦的童男童女,他们脖颈上的铁链与冰冷的铁笼碰撞,发出细碎而绝望的声响。
“时辰已到!”玄衣长老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在阴森的山谷中回荡。他手中的青铜铃铛发出刺耳的声响,惊起一群栖息在枯树上的乌鸦,黑压压的羽翼遮蔽了半边天空。几名弟子粗暴地拉开铁笼,孩童们惊恐的尖叫瞬间刺破死寂——八岁的阿杏死死抱着铁栏,羊角辫散落在脸上,泪水将煤灰冲出道道痕迹;十二岁的阿虎将年幼的妹妹护在身后,却被玄铁鞭抽得皮开肉绽,鲜血溅在妹妹破旧的粗布衣上。
祭坛中央,镇宇剑胚正发出暗红色的脉动,仿佛是一只等待饱餐的巨兽心脏。当第一个孩童的喉骨被生生剜出,温热的鲜血浇在剑胚上的刹那,整个天地都仿佛凝固了。剑胚突然爆发出刺目红光,一股无形的力量以祭坛为中心向外扩散,所到之处,草木瞬间枯萎,岩石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裂纹。紧接着,令人心悸的剑鸣声响起,那声音尖锐得如同万千冤魂的哀嚎,化作摄魂音波,以摧枯拉朽之势向四周扩散。
距离祭坛十里的清泉村,正在井边打水的李婶突然僵住了动作。她手中的木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浑浊的双眼泛起诡异的灰白色。“娘!”小孙女的呼喊声戛然而止,只见她抓起井边的鹅卵石,对着自己的喉咙狠狠砸下。鲜血如喷泉般涌出,染红了清澈的井水,也染红了整个村庄。类似的惨剧在方圆数十里的村庄同时上演,村民们有的用菜刀,有的用农具,甚至有的徒手撕扯自己的喉咙,凄厉的惨叫声与剑鸣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人间炼狱的哀歌。
而在隐世盟的观测台上,我死死盯着老哑奴留下的星象图,指甲几乎要掐进石板里。北斗七星的斗柄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偏移,原本明亮的星辰此刻变得黯淡无光,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了咽喉。秘录上的记载在我脑海中不断回响:“血月临空,星轨倒悬,万魂成奴。”我抬头望向天际,只见原本应该是漆黑的夜空,此刻却隐隐泛起一丝诡异的暗红,那是血月即将出现的征兆。
“必须阻止他们!”我握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破解镇宇剑音波攻击的关键——“噤声草”,生长在终年被冰雪覆盖的绝云崖冰窟。那里常年被暴风雪笼罩,悬崖峭壁上结满了锋利的冰棱,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但我没有丝毫犹豫,披上粗麻斗篷,腰间别好残刀,便独自踏上了这充满危险的征程。
绝云崖的寒风如同刀子般刮在脸上,每一口呼吸都带着刺骨的疼痛。我手脚并用地攀爬在陡峭的冰壁上,冰爪在冰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突然,一阵强风袭来,我整个人被吹得悬空,只能凭借着矿洞中学到的攀爬技巧,艰难地寻找着力点。就在这时,冰面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脆响,我脚下的冰棱开始脱落!千钧一发之际,我眼疾手快地抓住旁边凸起的岩石,才堪堪稳住身形。
当我终于抵达冰窟入口时,一阵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从黑暗中传来。一只浑身覆盖着蓝白色鳞片的守护兽缓缓走出,它的体型足有三头大象那么大,口中喷出的寒气瞬间在地面凝结出厚厚的冰层。我握紧残刀,刀刃在冰光的映照下泛着寒光。守护兽那双灯笼般大小的眼睛死死盯着我,突然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两排锋利的獠牙,朝着我扑了过来!
在激烈的搏斗中,我敏锐地瞥见守护兽颈间挂着的银簪。那支银簪我再熟悉不过——精致的莲花造型,花蕊处镶嵌着一颗小小的红宝石,正是阿杰母亲的遗物!回忆如潮水般涌来,阿杰曾哭着对我说,他娘被玄天宗抓走时,就是戴着这支银簪。“长老……”我喉咙发紧,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悲痛,“对不起……”
带着复杂的心情,我挥舞残刀,寻找守护兽的弱点。在躲避它的利爪时,我发现它左前爪的鳞片缝隙间有一块明显的伤疤。那是一个月牙形状的伤口,虽然已经愈合,但依然显得格外脆弱。我抓住机会,一个翻滚靠近它的左前爪,然后用力将残刀刺入伤疤处!守护兽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巨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溅起一片冰雾。
我跪在守护兽身旁,颤抖着取下银簪,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将“噤声草”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后,我望着冰窟外即将破晓的天空,心中暗暗发誓:“阿杰,长老,我一定会带着你们的信念,让玄天宗血债血偿!”然而,我并不知道,在我离开后不久,冰窟深处突然亮起一道诡异的红光,仿佛预示着更大的危机即将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