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迟到的叛逆期 ...
-
晏行秋已经一个多小时没有主动跟甘霖说话了。
甘霖现在在高速上也不好随便停车，只好不停地用余光打量晏行秋，观察他现在的情绪怎么样。
而晏行秋全部都当没看见，坐在那里也不玩手机也不吃水果捞，就这么气鼓鼓地一直坐着，跟河豚一样。
“你是铁了心不想跟我说话吗？”甘霖说话时还不忘看一眼导航，距离最近的服务区还有十来分钟，实在不行下车解决，他是真害怕晏行秋嘴里吐不出象牙，要是开口给自己气死一哆嗦一脚油门出去了怎么办。
“没有。”晏行秋别扭地说。
这尊大佛终于开口了。
“那你这是在……？”甘霖在脑子里开始排除选项，“青春期？叛逆期？”
“你明明说过不上高速的。”晏行秋嘟囔一句，“我又没办法开车上高速。”
“现在高速又没几个人，而且又不是全程都走高速，等一会儿我累了我自己就下去了。”甘霖解释道，“你到底是十九岁还是九岁？”
晏行秋瞪大眼睛看他：“好啊甘霖，这才几天啊你就觉得我幼稚了？我可是四岁就跟了你啊。”
甘霖被晏行秋突然来的这句话逗得想笑，自从上次樊羽跟他说了晏行秋也是福利院出去的孩子之后他便有意地去找过当年福利院的照片，说实话，现在的晏行秋和当年的他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小时候的晏行秋是个人尽皆知的爱哭鬼和粘人精，整个福利院都知道，晏行秋谁都不粘，唯独粘樊羽那个还在上中学的小舅。
当时甘霖课业不是很忙，经常到福利院这边帮忙，每次过来的时候晏行秋都在哭，甘霖就把他抱怀里用糖哄着，一直哄到晏行秋被亲生父母接走。
“嗯嗯，四岁。”甘霖嘴角都在抽搐，“你四岁的时候我才十三，跟你们混在一起玩的年纪好吗？”
是的没错，福利院有大一点的小孩，甘霖当时觉得晏行秋年纪太小很少鸟他，愿意哄他也是在自己上了高中稍微懂点事之后。
“我不管，反正我四岁跟了你，现在十九岁还是跟了你。”晏行秋两手一拍，“你看看我，身高一八七长相大帅逼，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每天早起买菜做饭，晚上上班补贴家用，你打着灯笼都找不到我这样的……”
晏行秋卡壳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甘霖也不提醒他，就这样一直笑着，最后还是晏行秋自己找补：“我这样的男保姆好吗？”
“行，你要这么说也没毛病。”甘霖没有否认晏行秋的话，刚好这么一打岔也就打破了刚才车里紧张的气氛，“马上到服务区了，你要去卫生间吗？”
晏行秋摇摇头。
“你不去我去。”甘霖方向盘一拐，找了个车位停好，“你也下来走两圈吧，也不嫌你腿在那圈着难受。”
“有道理。”晏行秋思索道，“那我们之后买一辆越野吧？”
甘霖：？哥们儿我们现在是能一起买车的关系吗？
“啊？”甘霖看着晏行秋身上的安全带，有点好奇这安全带是勒他身上了还是勒他脑子上了。
“也是，城市里面开越野划不来，那买SUV吧。”晏行秋重新考虑道。
甘霖：？哥们儿你难道觉得我刚才的疑惑是对越野的不满吗？
“不坐就滚，谁开越野你坐谁车去。”甘霖懒得理他，一甩车门下车找卫生间去了。
独留晏行秋一个坐在车里神清气爽。
有时候突然犯下贱真的没什么不好，比如现在，晏行秋回味道，要是甘霖能像刚才那样天天对着他发大小姐脾气，哪天他爽死了都算喜丧。
现在应该还算是在雍城，只不过到了山区，晏行秋下车感受了一下温度，有点冷，空气也有点潮湿，几丝雾气隐隐约约地缠绕在山头，构图美得没话说。
他喜欢这种有点湿度的空气，便端着水果捞出来站在车门口，准备边吃边等甘霖回来。
在他吃完两颗青提三块火龙果时，他注意到斜前方有三五个女生突然开始一边说话一边往他身上瞄。
晏行秋又不是傻子，这种情况他在烂巷天天见，他已经做好了等其中一个女生来然后他美美开口说“不好意思，他已经有对象了”这种话。
果不其然，在第五块火龙果下肚时，一个留着齐下巴短发的女生朝他走过来。
“刚刚那个男生和你是一起的吗？”短发女生眼睛亮亮的。
“不……啊？”晏行秋愣了一下，大脑飞速运转三秒之后才反应过来面前这个女生说的可能是甘霖。
这算什么？
“就是刚才那个穿着黑色毛衣外套的。”短发女生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表情还有点羞赧，“我看到你俩坐一辆车……”
晏行秋内心瞬间五味杂陈，你说不爽吧人家喜欢甘霖啊，甘霖那么好一个人不喜欢的就应该拉出去枪毙，你说爽吧晏行秋又不是傻子，谁会喜欢平白无故出现一个情敌啊。
“你都看到我俩是一辆车了，就……”晏行秋伸出食指在自己和驾驶位之间来回比划，“没猜出来我和他的关系？”
虽然这话说出来跟诈骗一样，可不就是诈骗么，晏行秋自己也唾弃这种拿着鸡毛当令牌的本事。
但是好爽。
短发女生震惊地捂住嘴，脸上一点被拒绝的尴尬都没有。
“原来你们……？”女生手在旁边比了个OK，“我懂了，不打扰了。”
说罢晏行秋目送着短发女生回到她们那一堆里，然后是熟悉的讨论声。
说实话有点不自在，但也总比真的把甘霖的联系方式给出去强。
晏行秋又咬了一块青提，他觉得自己做的没有问题。
“想什么呢？”甘霖过来的时候还在不停地甩手上的水，见晏行秋看着一个方向发呆便顺着他的目光也看过去，“有看上的小女生？”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是那么肤浅的一个人。”
“好好好，你不是。”甘霖对着晏行秋手里的餐盒扬了扬下巴，“给我扎个哈密瓜，我现在手湿着呢。”
晏行秋闻此听话地扎了一块哈密瓜，裹好酸奶递到甘霖嘴边，甘霖微微附身咬住，上面的酸奶有些蹭到嘴角，被他伸出舌头飞快地舔走，看得晏行秋有些眼热。
“你……你吃水果就吃水果。”晏行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难道……没有在吃水果……吗？”甘霖被晏行秋搞得一头雾水，有时候他真的怀疑是不是自己老了跟不上年轻人的思想，不然怎么晏行秋说的话那么奇怪。
晏行秋也不知作何回答，只好闷声吃下这个哑巴亏。
但是不远处的小姑娘不是这么认为的，晏行秋能明显地听到那边一直在隐隐讨论。
好怪，说实话有点尴尬。
“你还要再歇一会儿吗？”甘霖问。
“又不是我开车，谁开车你问谁呗。”依旧阴阳怪气，不过在甘霖耳朵里听着就跟小孩子发脾气一样，两颗糖就能哄好的那种。
甘霖挑了挑眉尾，说：“行，那走吧。”
还有半个小时下这段高速，晏行秋决定死盯着甘霖，一定要让他下来。
“至于么？”甘霖觉得有些好笑，其实不用晏行秋说他也只打算走这一段的高速，开高速太费人了，他也没那个精力。
“至于。”晏行秋手里的水果捞还剩一多半，甘霖瞄了一眼有点着急，“不是说给我准备的吗？你怎么自己都吃完了。”
“给你的一些小小惩罚。”晏行秋嘴上这么说，手上还是乖乖地把餐盒放下，从后面摸了一袋脆生生拆开，“你吃吗？”
“我已经过了爱吃零食的年纪了。”甘霖莞尔。
晏行秋不解，拿着脆生生袋子反复看，道：“我也没见上面写着多少岁不能吃啊，怎么就过了年纪了。”
甘霖被晏行秋的举动逗笑，最终选择让步：“什么味的？”
“黄油。”晏行秋捏起一片递出去，吃吗？”
甘霖：“喂我。”
甘霖可以对天发誓，自己说这话是因为他现在在开车，分不出眼神也腾不出手。
但是晏行秋你脸红个泡泡茶壶啊！？
“不愿意喂算了。”甘霖瞟了一眼，他也没有很想吃就是了。
“喂喂喂，愿意的，我太愿意了。”晏行秋把薯片直接递到甘霖嘴边，方便甘霖一偏头就可以直接吃到嘴里。
味道还行，就是小孩子会喜欢的甜腻奶油味，对甘霖来说有点腻，吃两口没什么，要是让他吃一整袋他估计要喝两瓶啤酒顺一顺。
“一会下高速我们可以在那个县城转转，如果你想的话。”甘霖之前和老李夏天避暑的时候经常往这些周边在秦岭上面的县城里钻，后来甘霖工作忙了也不愿意出去，遂不了了之。
“有什么好玩的吗？”晏行秋没来过这里，光是看着车窗外的一片绿都很兴奋。
甘霖想了半天，最后憋出两个字：“……忘了。”
晏行秋一点都不介意：“那就走呗，忘了就重新记一次。”
到凤县时八点半快九点，随处可见的早点摊子，看得晏行秋馋虫全被勾出来了。
“我们一会去吃早点吧。”
“早上不是吃过了吗？”
甘霖停好车，又从后座的包里掏了一件随身外套扔到晏行秋身上：“穿上，山上凉。”
他自己知道自己什么体质，在出门时就在衬衫外面穿着一件薄毛衣，但晏行秋好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火气旺盛一样，依旧大咧咧地穿着短袖。
甘霖不想自己把人带出来玩几天，回头喜提一周感冒。
“我还在长身体。”
“行行行，长，今年一米八七明年两米八一行不行？”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迟到的叛逆期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