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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1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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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前，金秋。
桂子香。
华光大学，寝室内，段炘看着好友从柜子里拿出一板白色药片，一粒两粒，还有其他的胶囊混在一起，一把儿塞进了嘴巴里。生吞了。也不给自己灌点儿水就着。
他拎着袋苹果走进来，搁在桌子上，“你也感冒了？”
“有点儿。”
“这个也是感冒药？”
“止疼的。”
方文关上柜门。走到自己的电脑旁，拿起水杯喝了两口下去缓解喉咙处的不适。段炘见状，“身上怎么样？要是不行再去找导员请个假，出去再查查吧。”
那可是肋骨啊！平常人断了肋骨，这么点儿时间能好吗？段炘问过医生，也查过，也许。也有。
方文看着电脑屏幕上的PPT，没有说话。
从高中到大学里，段炘也知道他的性子，说是说不动的这人，但是真有事情也会出声，暂时也还算放心。他拿着衣服走进浴室，想着等会儿跟妹妹那边透透消息，就说她哥换季要感冒的事。
至于其他的……哪天找空带着人去寺庙里拜拜吧？先不管哪路神仙，这才开学多久啊，就遇到了这事儿，那可是人身上的两根肋骨啊！！！
方文拦着不让他跟妹妹通风报信，弄得这段时间，他看见妹妹的头像，都有点心虚，觉得像是背叛了“联盟”的叛徒。
是的，这个就又是另一个不能涉及到家长层面的秘密了。
——对妹妹来说，方文这个哥哥，就是她的家长。
段炘不承认，但也分得明白，让方文知道，妹妹背着他想报电影学院这个事，就是个不定的闷雷。本来这个跟他没多大关系，但是他承了妹妹的大人情。在经过半年多的旁敲侧击，围魏救赵，还有曲线救国等等计谋下，反正凭借着妹妹和他的联手，他妈那边终于松口，答应让他去兼职——娱乐圈工作。
母子两个，各退一步。
他妈妈那边不拦着他追梦，他别老琢磨转系的事情，乖乖在学校里学金融，稳住家里他爸的血压。
虽然有点治标不治本，可这份情，他领了！而且那丫头现在是他妈的得意门生，又是高三。段炘心想，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你要出去？”段炘出来，看着穿好外套的好友，问。
“去买点东西。”
“重吗？我和你一起去吧。”这人身上的伤，医生说了，可不能搬运重物。段炘放下手里毛巾，抬脚就要跟他一块儿去。
方文赶紧拦下他，笑着说：“我就去买点茶包。真不用一起。”自从他受伤医生说他得好好静养，段炘就好像觉得他成了洋娃娃，什么东西都需要多注意些。
好意心领了。但他真没到动弹不了的地步。
“……走了。”方文怕他还要跟着，连忙拿起手机出了宿舍。
段炘看着关上的门，想着也行吧，方文说的茶包那个东西他也见过，小小的一个，他一只手巴掌能放得了五六那样的小东西，就是买一袋拿回来，也用不了多大劲儿。
他这边想的好。奈何那边的方文，根本不是去买茶包。
校门口。方文打了个车，戴着口罩，去了对方发来的地址。
到了地方他才知道，这是一家私房菜馆。门口坐着两个石狮子的那种。
服务员上前，问清楚他的包厢号，引他上二楼过去。
方文目光环顾了一圈儿里面。
进门的第一眼，就看见了那个人高马大的身影，他也在。胳膊上还打了石膏。
整个人，坐那儿活跟个大爷一样。
赵毅看见方文的那一瞬间，热情地应了上去，喊了声，“……文文来了！！！”
方文看见赵毅这副热情的样子，克制了一下双脚动作。要不是和这家伙拥有四分之一的血缘关系在，他一定立马转身就走人。
赵毅带着方文，摁在他旁边位置坐下来。
转着桌上的转盘，开了瓶好酒。白的。
看了眼左边，又看了眼右边，“……你们两个，为着什么，打起来我也打听好了。”
赵毅先喝了一口，琢磨了一下，接着说道：“家里老一辈的恩怨，外头怎么嘴贱的那些回头慢慢计较。可是咱们一边的人里不能窝里闹啊。你看现在是你俩架也打了，这会儿除了我知道，家里都还不知道，那孙子进了医院也先不说。但是我妈下个星期就要从国外交流回来了，她是副校长，知道你俩也在这儿不可能不打听，就算她不打听人多嘴杂，她也得知道，就算是……”
方文语气不冷不热地打断了他的话，“哥。你到底想说什么？直接说吧。”不是他难为人，实在是赵毅对付他。这说着说着就要扯闲篇的习惯，打小就有。
幸好他妹不是。
他心想。
陆轩注意到了这人喊赵毅的称呼，再想到当时好像是听到有个人喊他叫“方文”的，心里就有数了。
难怪赵毅这个人好好的，本来领着军训的活儿回去了，知道和他打架的人叫的是方文以后，火急火燎，忙上忙下赶回来，又是医院，又是联系折腾这顿饭出来。
还给他哥打了电话。
不过陆轩看着隔着赵毅坐下的男生，穿着深蓝色外套，不知道是因为包厢的灯光，还是因为陆轩想到谁说过的，跟他打架的那人肋骨断了的，所以是因为肋骨？脸色瞧着有点白。
不知怎的，陆轩突然想起来觉得胳膊吊成这样，也没有那么，难接受。
赵毅说得其他的他都没听到，但是他听到了赵毅说的，“……以茶代酒来着，这事儿就先过去啊。”
方文看到听到这话，旁边的那人默默捏着茶杯的动作，从进包厢到现在，他还真是一句话都不说，和那天打架时候一个样子。
不过那天天黑，又是在山上基地，他还真没看清楚这人是长这样的。
方文想到赵毅这个老大哥，今天要是不把这事儿盖个“戳儿”，只怕回头回去了也交不了差。打架其他先不说，动手是他先动的手，断了肋骨，对方也断了胳膊，划算下来一人一半儿。
想到这儿，他眉眼就松动了些。
也举起了茶杯，赵毅拿着酒杯跟他们一人碰了一下。
……
直到晚上的时候，华灯初上，这顿饭才吃完。
“也不说是兄弟以后怎么样。他家里这个被送出去的早，才回来没多久。我哥和他哥几个人打小一起长大的，又有老爷子们的交情在那摆着。还有我姑，也就是你妈妈她现在交往的这个，算得上亲戚都是。又赶上这时候。里里外外，多少双眼睛都盯着这块肥缺儿……什么牛鬼蛇神都有。”
“还是那点儿事闹的！”
“文文啊。哥今天谢谢你。放心，哥都记着呢！有数……”
赵毅站在台阶上，抽着烟，跟一旁的方文说着话。
方文靠着墙，摸着胸口下方的位置。然后抿唇，说：“别让晴晴知道。她现在高三，学习最重要。”
其他他自己来。
赵毅吸烟的动作一顿，想起来了，看着他。
“是了……高三了小丫头，行。你放心，我不和她说。”赵毅被风吹的一个激灵，也不知道是刚刚想起来还是被戳穿了，把手里还剩下的半支烟给掐了。
“少吸点儿烟吧哥。烟草吸多了，对肺的伤害是终身的。”方文唠叨了一句。
赵毅抽烟抽的……方文不知道这是不是正常的？才出来站这一会儿，就已经是第四支了。
“行……行行知道了，知道了。”司机过来了。赵毅让司机送方文回去学校，“你这儿上学，回去好好学习啊。其他的……下回儿放假了去景市，哥带你和妹妹好好逛逛。保管让你们玩得顺心又顺意。”
方文随意点了点头，就上车走了。再不走，他就要赶不上宿舍门禁了。
真行！吃个饭能吃这么久的。
这也没说嘴皮子，这男人年龄越长，还能再能说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