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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巴黎·五年(2029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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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五周年纪念日的夕阳把厨房染成蜜糖色时,雾玉墨正在给牛排撒迷迭香。平底锅里的油花滋滋作响,混着刚烤好的可颂香,像极了五年前市政厅领证那天,林硕之偷偷塞给他的糖。他转身去阳台剪玫瑰,新买的朱丽叶塔正开得秾艳,花瓣边缘泛着奶油色的光晕。
花刺扎进无名指的瞬间,雾玉墨低呼一声。血珠渗出来,滴在青瓷花瓶上,像枚小小的朱砂痣。他慌忙用嘴去吮,听见门锁转动的声响,赶紧把受伤的手背到身后,另一只手抓起剪刀假装修剪。
“回来了?”他转身时笑得有些僵硬,把包扎着创可贴的手藏在玫瑰后面,“今天做了你爱吃的红酒炖牛肉。”
林硕之踢掉皮鞋,眉头还皱着:“怎么又在阳台晃?医生说要少碰生水。”他走过来想抱他,却看见玫瑰枝上残留的血迹,“手怎么了?”
“没事,”雾玉墨把花递过去,创可贴在夕阳下格外刺眼,“就被刺划了下……”
“都说了让你别碰这些带刺的东西!”林硕之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白天工作的烦躁和未散的担忧,“上次割伤手指发炎,忘了?”
雾玉墨的笑容僵在脸上。他看着林硕之拧紧的眉头,突然觉得委屈——为了准备这个纪念日,他提前下班买菜,偷偷藏起伤口想给惊喜,换来的却是责骂。他低下头,嘴唇被牙齿咬出白印,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林硕之看着他泛红的耳尖和微微颤抖的肩膀,心脏猛地一缩。他刚才在店里被客户刁难,满肚子火气没处发,却把最坏的情绪给了眼前人。“墨墨……”他放软声音,伸手想碰他,“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担心你……”
“今天是结婚纪念日。”雾玉墨的声音闷闷的,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我想给你做捧花……”
林硕之愣住了。他看着雾玉墨手里那束被精心修剪过的玫瑰,花瓣上还沾着水珠。“对不起,”他捧起雾玉墨受伤的手,在创可贴中央印下一个吻,“老公错了,不该凶你。”
雾玉墨没说话,只是踮起脚尖,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脖子上,额头抵着他下巴:“亲一下不够。”
“好,亲一百下。”林硕之笑着托住他,在客厅里慢慢踱步。可颂跟在脚边,尾巴扫过地板,发出沙沙的响。雾玉墨趴在他肩头,看着吊灯在天花板投下的光圈,突然笑了:“林硕之,你娶到我是不是像捡到宝?”
“是,天上掉下来的珍宝。”林硕之蹭着他发顶,“五年了,墨墨还是这么可爱。”
“那你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雾玉墨晃着脚,指尖绕着他后颈的头发。
林硕之想了想,实在编不出华丽的情话,就低头吻他唇角:“墨墨做的饭最好吃,墨墨画的画最好看,墨墨……”
“行了行了,”雾玉墨红着脸打断他,“我困了。”
“困了?”林硕之把他抱到沙发上,盖上薄毯,“睡会儿,饭好了叫你。”
雾玉墨拽着他的袖子不放,脸埋进沙发靠垫:“不是……我是说那个睡觉。”
林硕之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看着雾玉墨泛红的耳尖,突然想起自从雾玉墨流感康复后,他一直克制着——怕自己力道没轻没重,怕弄疼他还没养圆润的骨头。这几个月他把人当易碎的玉捧着,连拥抱都不敢太用力。
“墨墨想……”他喉结滚动,声音有些沙哑。
“你不想吗?”雾玉墨抬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
林硕之猛地把人打横抱起,往卧室走:“想,想死了。”他踢开卧室门,指尖划过雾玉墨腰间的薄肉,“不过得轻点,你还没养胖呢。”
“谁说要胖了!”雾玉墨掐他胳膊,却在对方吻下来时,忍不住勾住他脖子。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床单上投下斑驳的影,像极了五年前他们在塞纳河畔散步时,梧桐叶落在身上的光。
“先吃饭吧,”雾玉墨在喘息间说,“不然牛肉该凉了。”
“听你的。”林硕之替他整理好睡衣带子,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温柔的吻,“吃完了,慢慢‘睡’。”
卧室门被轻轻带上时,可颂趴在门口打了个哈欠。厨房里,红酒炖牛肉还在咕嘟冒泡,阳台上的朱丽叶塔开得正艳,花瓣上的水珠在夕阳下闪着光。
晨光从百叶窗缝隙爬进来时,林硕之正支着下巴看雾玉墨睡觉。这人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影,嘴唇微张,露出点珍珠般的牙齿,睡衣领口滑到肩头。他看得入神,没注意到雾玉墨的睫毛颤了颤。
“看够了?”雾玉墨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眼尾还沾着点生理性的泪。林硕之猛地回神,故作镇定地躺回去,指尖蹭过他脸颊:“在想昨晚的‘服务’,墨墨给几分?”
雾玉墨笑出声,踢开被子坐起来,阳光落在他腰侧的薄肉上:“本来想给十分,”他顿了顿,突然歪头看他,“但某人好像没用力。”
林硕之挑眉,翻身撑在他上方,十指相扣按在枕头上:“哦?墨墨觉得不够?”他故意压低声音,鼻尖蹭过雾玉墨的,“那要不要再来一次,老公让你看看什么叫‘用力’?”
雾玉墨没说话,只是拉过他的脖子,指尖绕着他后颈的碎发。林硕之以为他要拒绝,却见他眼神亮晶晶的,像浸了晨露的黑曜石:“要。”
“想要?”林硕之坏心眼地凑近,嘴唇几乎要碰到他,却又猛地退开,“我不给。”
雾玉墨愣了一下,伸手推他肩膀,力道轻得像小猫挠痒。林硕之立刻捂着胸口倒下去,哀嚎:“哎呀!墨墨以大欺小!哥哥打弟弟天理难容啊——”
“闭嘴,”雾玉墨无奈地笑,想扶他,“我哪有用力……”话没说完,就被林硕之翻身压在身下,鼻尖抵着他的:“墨墨心疼我了?”
“谁心疼你……”雾玉墨别过脸,耳朵却红了。林硕之的吻落在他喉结,声音带着笑意:“可是我想要墨墨的全部,从头发丝到脚趾头。”
这话让雾玉墨浑身一颤。他感觉林硕之的吻从发顶落下,沿着额头、鼻尖、嘴唇,一路往下。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床单上投下斑驳的影,映着林硕之专注的眼神,像在描摹一件稀世珍宝。
“不上班了?”雾玉墨喘着气,指尖揪着床单。林硕之抬头看他,嘴角还沾着他皮肤的湿气:“今天阿杰替我开门,”他重新爬上来,吻住他的唇,“先把老婆亲够本,晚上带你去吃那家米其林,不准带可颂当电灯泡。”
雾玉墨被他吻得晕乎乎的,只能含糊地“嗯”了一声。可颂在门外扒拉着门,大概是饿了,项圈铃铛撞出细碎的响。林硕之充耳不闻,只是更深地吻着怀里的人,仿佛要把这五年的时光,都融在这清晨的吻里。
“林硕之……”雾玉墨在喘息间抓住他的手,“你再这样……午饭也别想吃了。”
“那就不吃,”林硕之舔了舔他唇角,坏笑道,“反正有墨墨就够了。”
晨光渐渐浓烈,玛黑区的街道传来咖啡车驶过的声响。卧室外,可颂终于放弃扒门,趴在门口打起了呼噜。林硕之替雾玉墨掖好被角,看着他泛红的脸颊和满足的笑意,突然觉得,这偷来的清晨,比任何米其林晚餐都更值得珍藏。
“墨墨,”他低头吻了吻对方的眼皮,“五周年快乐,以后每个五年,都要这样被我欺负。”
雾玉墨没睁眼,只是往他怀里蹭了蹭,嘴角勾起个甜甜的笑。阳光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那枚银戒在晨光中闪着温柔的光,像在见证这对恋人,在人间烟火里,把每个平凡的日子,都过成了最甜蜜的纪念日。
餐厅的阳光斜切过亚麻桌布时,雾玉墨正用叉子戳着盘里的鹅肝。林硕之突然凑过来,他下意识把盘子往旁边挪了挪——以前这人总爱偷他碗里的虾,经历了流感之后却变着法儿把他喜欢的菜全堆过来。
“尝尝这个松露土豆泥,”林硕之把自己盘里的蘑菇挑出来,“你上次说像可颂的肚皮。”雾玉墨看着自己碗里堆成小山的食物,无奈地笑:“我吃不了这么多,再吃该穿不上工作室的定制西装了。”
“穿不上就买新的,”林硕之替他擦去嘴角的酱汁,“你负责吃,我负责扛你回家。”他顿了顿,想起生病期间雾玉墨瘦得脱形的样子,声音软下来,“多吃点,肉乎乎的才好抱。”
结账时,雾玉墨刚掏出黑卡,就被林硕之按住手背。“今天我来,”他晃了晃自己的工资卡,“再不让我付,以后你的卡归我管。”雾玉墨挑眉,看着他较真的样子,突然想起五年前在咖啡馆,这人连请喝杯热可可都要犹豫半天。
服装店的玻璃门感应打开时,林硕之正对着西装区叹气。195cm的身高让他在成衣区处处碰壁,拿起的外套袖子短得像七分袖。雾玉墨给他挑了件燕麦色针织开衫:“试试这个,休闲点。”
“太素了,”林硕之皱着眉穿上,却被雾玉墨按在镜子前,“你看,衬得你眼睛像龙。”他看着镜中自己壮硕的身材套着软糯的针织衫,突然笑出声:“怎么变成给我买衣服了?不是该给你挑吗?”
雾玉墨被他拉到男装区,看着对方从货架上拽下件印着草莓熊的卫衣:“这个好看,墨墨穿肯定像高中生。”“……”雾玉墨把卫衣挂回原处,径直走向深色大衣区,“我还是适合这种。”
当雾玉墨穿着烟灰色羊绒大衣走出来时,林硕之正靠在立柱上玩手机,抬头瞬间差点咬到舌头。大衣剪裁利落,衬得他腰线纤细,长发微卷着搭在肩头,明明是深沉的颜色,却被他穿出了清冷又勾人的味道。
“看够了?”雾玉墨转身照镜子,指尖抚平衣摆的褶皱。林硕之咽了咽口水,走过去从背后环住他:“墨墨穿垃圾袋都好看,不对——”他突然凑近耳语,“不穿最好看。”
雾玉墨 elbow 撞他肚子,却听见旁边导购小姐轻咳一声。“先生需要看看其他的吗?”导购员指着蕾丝边的展示架,眼神在两人之间转了圈,“这款丝绸材质很亲肤。”
林硕之眼睛一亮,抓起几条豹纹和草莓印花的往雾玉墨怀里塞:“试试这个,肯定——”“滚!”雾玉墨把内裤扔回去,耳尖红得能滴血,逃也似的走向收银台。
回家的路上,雾玉墨靠着车窗睡着了。阳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颤动的影。林硕之停好车,单手抱他上楼,另一只手提着购物袋,路过客厅时瞥见袋子里被雾玉墨嫌弃的草莓熊卫衣,突然勾起坏笑。
“明天就给墨墨穿上,”他把人放在床上,替他脱掉鞋子,“再配条同色系睡裤,肯定可爱死了。”可颂凑过来想舔雾玉墨的脸,被他拎着后颈拖走:“今天是二人世界,狗不准进卧室。”
浴室的水流声停时,林硕之擦着头发出来,看见雾玉墨翻了个身,露出半截腰腹。他轻手轻脚地爬上床,从背后搂住那具温热的身体,鼻尖埋进他发间。雪松洗发水的味道混着阳光的气息,让他想起流感后第一次带雾玉墨去普罗旺斯,花田里的风也是这样温柔。
“硕之……”雾玉墨迷迷糊糊地蹭了蹭他的胸口,“别闹……”
“不闹,”林硕之吻着他的后颈,声音放得极轻,“就是想抱抱我的珍宝。”
窗外的玛黑区渐渐沉入暮色,可颂在卧室门口扒拉了两下,见没动静,又蜷回狗窝。林硕之看着怀里人安稳的睡颜,想起白天在服装店,雾玉墨穿大衣时清冷的样子,和现在蜷成小猫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明天一定要让墨墨穿上草莓熊卫衣,”他在心里盘算着,“还要拍照存起来,等他老了拿出来笑他。”
月光漫过窗台时,林硕之轻轻拍着雾玉墨的背,像在哄一只熟睡的幼鹿。这人间的烟火,这偷来的时光,都在怀里这人的呼吸间,酿成了最甜的梦。而那个关于草莓熊卫衣的坏主意,终将在明天清晨,化作一场充满笑声的“家庭闹剧”,成为他们无数个平凡日子里,又一个闪闪发光的小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