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羱羊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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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林走后，科恩从蓬松的被褥里探出头，她费劲试探着破解了那么久，刚才终于将脖子上的束缚环破解了。
现在脖颈上这个黑项圈彻底沦为了摆设，不会对她造成任何约束了。
背后的奴隶印记还没来得及解开，不过面对一名血戮军，耗费不了多大的力气。
床帏边放置着一只标本雄羱羊首骨架壁挂，科恩伸手把它取了下来。
清洗后湿漉漉的长发披在肩头，科恩裹了一条浴巾，她身上还带着热水氤氲的热气，
科恩赤着脚下床，没擦干净的水珠顺着脚踝滴落，她光脚踩在地板上，取下了那只硕大苍白、鬼气森森的雄羱羊首，握在手里沉甸甸一只。
她掂量一下分量，正合适，一把合格趁手的利刃。
接下来，要做的仅需耐心等待和出其不备了。
羱羊的角盘踞而尖利，血戮骑士的头盔和身甲连接处并不是完全贴合的，还留有一定缝隙，此刻不在战时，他未穿戴锁子甲，骨质角很轻易地被科恩戳了进去，“噗嗤——”刺穿□□的声响清晰传遍整座房间。
科恩用力得很，或许羱羊角还撞碎了他的颈椎，她还听到了骨裂的声音。
动脉破裂的血溅到了她脸颊上，腥甜滚烫。
“哈……科恩，你高兴、么？”奄奄一息的血戮军声音残破似拉风箱，维系不了先前的温润清和。
“哈哈哈哈……”他濒死癫狂地笑起来，“你真是个、狠毒的、可恶的坏女人……”
科恩皱了皱眉，果然人死的时候都一样不体面。
她摇摇头，回答道：“我不是变态，我无法从虐杀别人当中获取乐趣，杀人对我来说，只是不得已的自保之举。”
“若非万不得已，”她顿了一下，“我并不想弄脏自己的手。”
发稍的水珠滴滴答答，顺着脸颊的轮廓把血水带到半精灵瘦削的锁骨。
还是弄脏了，科恩低头瞥了一眼自己，洁白的浴巾被浸得殷红，看起来十分渗人，又得重新洗个澡了。
她看向地上血戮骑士的尸体，他已经彻底死去，身躯毫无起伏，直挺挺地倒在地板上，颈部涌出的血和床边暗红色的地毯融为一体，不细致看根本分辨不出。
原来也只是具血肉之躯，科恩歪了下头，想用手背揩掉腮上蹭的血，却不慎把它们晕得更开。
“还是再洗一遍更方便吧。”她自言自语道。
羱羊首的骨白色彻底染遍了鲜血，变成深红的一个，看起来仿佛是诡谲恶魔的不详象征。
血戮军浑身铁甲，又是一个常年行伍里锻炼的成年男人，体重不轻，不过对科恩来说是件很轻松的事情。
房间里没有活人，她不必再遮掩住身躯，索性不再围着松垮的浴巾，扔到一边，毫无顾忌地继续收拾现场。
长及腰部的湿发黏着她瓷白的修挺身躯，肌肤上沾着零星暗红的血渍，又诡谲又艳丽，看起来像一条刚上甲板屠戮收割完水手性命的人鱼。
她轻轻松松把尸体拖到床下藏好，用长冗的床单遮好。
这样一来，可能会吓到之后前来打扫的侍从，科恩心里暗暗地提前道歉。
现在，她完全可以上前去，把那具乱糟糟的尸体的头盔摘下来，去看看一直困扰她的问题，头盔下到底是怎样的人，是普通人类还是异种还是改造的生物……
不过现在，一切对她而言好像没那么重要了，她身躯还没完全恢复，仍旧力竭，似乎是因为太累了，她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去探究了，她也没那么好奇了。
科恩重新走进了浴室，又放了一遍热水，重新洗拭一遍身体，还有身上的血污。
丝丝缕缕的红宛如丝绒一般蔓延进温热的水中。
热腾腾的雾气弥漫了视线，科恩有一种被包裹起来的安全感，她抹了一把腮上沁出的水珠，感觉自己终于重新活过来了。
杀人……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她的身躯已经在过去经年累月的行军行伍生活里习惯了杀戮，剥夺别人的生命，能够让她重新找回一点控制感。
这种恶毒的瘾症如附骨之疽一样纠缠着她，深深地镌刻进了骨血灵魂里。
即便逃离了帝都多年，这种诅咒一般的习惯她也无法摆脱。
浴室外，暗红的地毯上，原本沾上的血液缓缓似有生命一般爬起，如触手一般扭动着涌向床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