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传讯道具 ...
-
“你不吃这个吗？”纳祖指指她盘子里的黑苦瓜炒培根。
科恩点点头，她不喜欢这种食物，嗅起来苦味浓郁，虽说她自己尝起来没什么味道，可嗅觉上就是难以接受。
纳祖快速地刀叉一卷，把她盘子里剩下的菜全吃掉了。
她们已经养成了坐在一起吃饭的习惯，纳祖和科恩一样，一日三餐都会到帝政院的学生餐厅解决。
“你看起来有点疲惫，发生什么了吗？”纳祖看到了她眼下淡淡的青黑，顺口关切道。
“最近学的东西比较多。”她的餐盘里已经没有食物了，科恩托腮撑在桌上。
连续两周西索都亲自来指导她，科恩有些受宠若惊，同时他也是位严苛又追求完美的导师，为了满足他的全部要求，科恩几乎全天都泡在天顶的图书馆里。
西索教了她新的血族的语言，就是科恩之前看过的那种形状奇怪的文字，远古时代，血族就已经掌握了强大神秘莫测的空间术法，只是由于语言晦涩难懂，人类难以理解。
科恩没有和她详细说学了什么东西，每个人都有属于各自的秘密。
纳祖不准备刨根问底，平静地接受了新友人最近无端的忙碌。
“最近城郊的魔兽清剿任务，没有你做搭档我还有点不习惯……不过一切都能应对。”
不能和纳祖一起接悬赏部的任务，科恩心里还有些小愧疚，
“或许，你可以试着接点悬赏部等级更高的任务。”科恩提议道，“以你的水平完全够了。”
科恩觉得纳祖也可以像阿卡加纳一样接些难度高帝政晶石更多的任务，毕她的实力已经很强了。
“别的？”纳祖摇摇头，“那些悬赏的时间都持续太久了，少则几天多则几周几月的，我不想离开帝都太久，最好每天都能返回，我家里还有病人要照顾……”
“你之后要去哪？”纳祖又问。
“图书馆。”科恩回答，“我要去借几本书。”
地下炼金术室的资料不够用了，帝政院的天顶图书馆蕴藏深厚，有各个种族的藏书典籍，而且对各个年级的学生都开放。
“好，学习的时候别忘了休息，我先回去了。”
“你也是。”科恩起身冲纳祖告别。
政院的前身是皇家学院，一共有五个年级，高年级的课程会多一些。
傍晚的校园里还算得上热闹，天顶图书馆在帝政院建筑群的最高处，阶梯高耸又漫长，科恩抱着厚厚一沓书，有大半人高，她视线受阻，几乎看不清前面的路，只得贴着楼梯扶手慢慢往前挪。
不知路过的谁伸出脚绊了她一记，科恩踉跄一下，她肢体协调又敏捷，寻常小动作根本绊不到她，但是闪身下意识躲避时难以维持平衡，她手中的书飞了一半出去，纷纷沉重地砸地，不知砸到了什么人，发出物体砸到肉的闷响。
那一定很疼，科恩心想，她挑的书本本都厚得跟板砖一样，四角还镶嵌了铁片保护。
旁边的人发出看热闹的嬉笑，“哎呀，洛林大少爷……”
“新来的贱民真是不长眼睛。”
一时场面有些混乱，安静的图书馆内发生不小的响动，周围所有学生的目光都围聚了上来。
科恩急忙把手里的书放到地上，她思索一瞬还是放弃了去揪住那个用低劣手段绊她的人，先想去关切那个不幸被她砸到的同学。
“你没事吧？”
对方没摔倒，站在科恩面前，只是脸色不太好看。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刚刚有人……”科恩环顾一圈周围，发现人群已经退避得离她至少四五米远。
“……”这下说有人绊她对方可能就不信了。
对方身量高挑，白衬衫松开两粒扣子，披着件黑色裁剪精良的外套，光看衣着就知道他家族十分显赫，在贵族遍地的帝政院里也算得上很出挑的那批，他淡漠的雪青色眼瞳漂亮得像水晶，只是这双眼睛里折射出藏不住的厌恶。
“痛吗？实在对不起，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科恩愧疚地想替他拍掉那身价值不菲衬衫上的尘埃，毕竟她借阅的书籍基本近十年都没人看，还是管理员从尘封的仓库里找出来的，上面沾的灰尘不少。
“别碰我。”贵族少爷的声音又冷又傲，他躲开了科恩伸出的手。
他本就站在台阶高处，又比科恩高，看起来有种高高在上的睥睨和不屑。
“实在对不起……”科恩声音不自觉放低，“那你希望我怎么跟你道歉？”
毕竟她确实狠狠砸到了对方，那声音听起来就挺疼的。
“离我远点。”
周围全是幸灾乐祸的目光，可惜最终也没有好戏看，洛林虽然看起来恼火，却也没让冒犯他的乡野丫头付出代价，刻薄了几句就放走了她。
……
“你迟到了。”西索坐在椅子上，风衣垂到腿侧，他手捧一本古籍，面无表情地对着风尘仆仆进门的科恩宣布道。
西索鼻梁上架了一副金丝眼镜，科恩第一次见他戴眼镜，过于立体锋利的眉眼被削淡了一些，更有了为人师表的样子。虽然迄今为止，西索都没有去给帝政院的学生们上过任何一节课，从来都是助教代劳，课后助教再替他布置一些磋磨人的致死量的作业，然后学生哀声哉道。
“对不起……”科恩说，她声音还有些气喘吁吁，从天顶图书馆到这路途遥远，放在外面，帝政院的占地规模比得上一座小型城邦。
“路上发生了点小意外……校监也不让在校内使用一次性传送阵。”
她只能徒步过来，科恩不像那些贵族学生，她在校内没有任何代步工具，更别提她还负重了十几本板砖厚的书籍。
“不用听他的。”西索抬手摘了眼镜，放进风衣口袋。
“可是，被抓到会扣……”
“你就说是我让你这么做的。”
“好，好的……”
“过来，把书放下。”西索从座位上站起身，冲她招招手，“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你记得要把进度跟上。”
西索对着她用血族语言陈列了一大堆练习目标，科恩听得头晕乎乎，她再怎么天才，也充其量不过刚接触了新语言两周，反应不过来。
“听懂了吗？”叮嘱完，西索问她，他语调低缓，天生带着种上位者的压迫感。
科恩汗颜，但又不能不懂装懂，只好小心翼翼问：“能不能再讲一遍，说慢点，我拿笔记下来？”
她仰面，谨慎又诚恳地望向西索，瓷白的脸上晕出两团剧烈奔跑运动的红晕，秀挺的鼻尖沁着细密可爱的汗珠。
她看起来真是脏兮兮的。西索想。
但是，又让人觉得有些好吃。
柔软滑腻，仿佛一道入口即化的珍馐。
“……老师？”
他怎么了，突然不说话。
西索回神，他不自觉地盯紧科恩纤长裸露的脖颈怔愣了一瞬。
“伸手。”
科恩不明所以，但是照做。
接下来一幕还是给她带来了不小的震撼，原本平静无波的空气当中，忽然被用某种力量扯开了一道口子，能量物质从裂口里以肉眼可察觉的状态逸散，西索的手掌覆到她摊开的手心，骨节分明的苍白手指把她是手全部拢住。
西索的体温很凉，几乎和金属、石块那种无生命物体一样，都是冷冰冰的。
一个冰凉、小巧的物体被放到她被汗濡湿的手掌心。
科恩定睛看，是一枚潋滟、鲜研的红色水晶，棱角分明，仿佛有血浆在里面流淌。
“需要的时候，用它联系我。”
西索教了她操作方法，十分便捷。
科恩惊喜发现这个水晶和现代通讯设备一样便捷，恩师真是个慷慨的大好人。
“不过别什么事都烦我，我很忙。”
预定的继承人欢欣鼓舞又雀跃地收下了他的赐予物，还说自己也给他准备了书籍，只是一直没机会给他，全都堆在角落的箱子里，希望他走的时候愿意顺便拿走。
西索漫不经心地应下，垂眸望向刚刚接触过科恩的那只手。
沾了些她的汗水。
黏腻，不洁，并且还有些热热的。
他感觉自己的手指在无端发烫。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传讯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