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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回忆(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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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呼出的热气,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腐臭气息,如同一股污浊的气流,重重地喷在我的脸上。那味道,混杂着烟酒的刺鼻与食物发酵的酸臭,令人作呕,直让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寒颤,不仅是身体的本能反应,更是内心深处涌起的恐惧与厌恶。
“我错了,”
我带着哭腔,声音颤抖得如同深秋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树叶,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紧咬的牙缝里艰难地挤出来的。我的嘴唇因过度紧张而泛白,牙齿也不受控制地上下磕碰,发出轻微的“咯咯”声。
“我真真切切地知道错了,”
我一边说着,一边拼命地点头,那动作快得仿佛要把脖子摇断。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好似狂风中的枯树枝。我的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留下一道道清晰的月牙印,尖锐的疼痛传遍全身,但在此时,我丝毫感觉不到疼,满心满眼都是无尽的恐惧。
“我再也不喊了,我保证。”
我几乎是带着哀求的语气,声音因为哭泣和恐惧而变得沙哑。眼睛里满是惊恐和绝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随时都可能决堤而下。
“你们别再这么残忍地撕扯我妈妈的衣服了,不要啊!”
我看着那些坏人的恶行,愤怒和悲痛如同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在我的心中肆意蔓延。这火焰,烧得我五脏六腑都仿佛要融化,烧得我失去了理智。我的双脚不由自主地朝着他们冲过去,想要阻止他们的暴行。但还没等我靠近,就被另一个人狠狠地推倒在地上。我重重地摔在地上,膝盖和手掌与地面剧烈摩擦,粗糙的地面瞬间擦破了皮,鲜血渗了出来,那刺痛感如同无数根针同时扎进肉里。
“你们这些坏人,快点从她身边滚开,离她远一点!”
我挣扎着爬起来,冲着他们怒吼着,声音因为愤怒和悲痛而变得异常沙哑,仿佛是从喉咙里挤出的破碎声响。我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仇恨,仿佛要喷出火来,把这些坏人都烧成灰烬。
待他们那令人发指的恶行结束后,其中一个人猛地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那匕首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好似恶魔的獠牙。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怜悯,仿佛面前的妈妈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个可以随意践踏的物件。他朝着妈妈的心脏处疯狂地连捅了数十刀,每一刀都带着十足的狠劲,殷红的鲜血瞬间如同喷泉般喷涌而出,染红了周围的地面,那血腥的场景仿佛是一幅恐怖的画卷。随后,另一个人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根很粗的绳子,那绳子粗糙且坚硬,表面布满了毛刺。他恶狠狠地套在妈妈的脖子上,那粗糙的绳子勒进妈妈的肌肤里,勒出一道道深深的血痕,在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场景之中,几个凶神恶煞的人以极为残暴的姿态对待着妈妈。他们伸出粗壮且满是青筋的手,那双手如同铁钳一般,狠狠揪住妈妈的头皮,那抓扯的力度仿佛要将头皮从妈妈头上生生剥离。在疯狂的撕扯过程中,妈妈头皮上的伤口不断裂开,鲜血如失控的泉眼般源源不断地流淌出来,殷红的血顺着妈妈的脸颊、脖颈迅速滑落,将她的衣衫染得一片通红,那颜色红得刺眼,仿佛是对这个世界的控诉。
这些恶人并未就此罢手,他们的恶行还在继续。其中一人不知从何处找来一根粗硬的绳子,以一种残忍到极致的方式,将绳子紧紧勒在妈妈的脖子上,然后用力地拉扯。伴随着妈妈痛苦的呻吟和挣扎,那声音撕心裂肺,仿佛是从地狱传来的哀号。他们一点点地把妈妈的头和脖子残忍地分开,场面血腥而凄惨,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让人窒息。
之后,他们像是完成了一场邪恶的仪式般,又不知从哪里拿出针线。那锈迹斑斑的针在昏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上面还残留着一些暗红色的血迹,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的生命。他们用那粗糙的手拿起针,穿上线,以一种毫无人性的冷静开始将妈妈已分离的头和脖子重新缝合起来,每一针都带着无尽的残忍与罪恶,每缝一下,都像是在我的心上扎了一刀。
那是一段宛如坠入十八层炼狱般的可怖经历,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被烈火炙烤、被寒冰冻结,让人痛不欲生。我瑟缩在那个阴暗潮湿的角落里,墙壁上长满了绿色的青苔,散发着一股刺鼻的霉味。我孤立无助地凝视着那几个面目狰狞的人,他们的脸上写满了贪婪、凶狠与残忍,眼神中透露出的是对生命的漠视和对他人痛苦的玩味。我的目光却总是不受控制地飘向窗外,那里挂着父亲早已没了生气的尸体。父亲的身体扭曲着,四肢截断,凌乱的头发在微风中轻轻飘动,仿佛是他在向我发出无声的求救。他的衣服被撕扯得破破烂烂,露出大片淤青和血迹斑斑的肌肤,那是他在遭受暴行时留下的惨烈痕迹,那些淤青和血迹触目惊心,仿佛在诉说着他所遭受的无尽痛苦。
时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按下了慢放键,那漫长的三小时,每一秒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对母亲施以令人发指的暴行。他们手中的棍棒、刀具如同恶魔的爪牙,一下又一下地落在母亲柔弱的身躯上。母亲的声声惨叫,那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悲号,是对生命的眷恋和对死亡的恐惧交织而成的绝望呼喊。每一声惨叫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地刺进我的心脏,让我感到一阵剧痛。母亲痛苦挣扎的每一个画面,她双手在空中无助地挥舞,双脚乱蹬试图摆脱那些恶魔的控制,身体因剧痛而不断抽搐,都如同一根根尖锐的针,无情地刺痛着我的神经,令我全身止不住地颤抖,牙齿也在不停地打战,发出“咯咯”的声响,那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而在此之前,我还看到了父亲散落在地的指甲盖和指甲骨。那小小的指甲盖,原本是父亲呵护我时用来为我挠痒痒、为我整理衣服的,如今却被残忍地剥落,散落在冰冷的地面上,仿佛是父亲生命破碎的象征。指甲骨上还残留着丝丝血迹,那是父亲在遭受折磨时流下的鲜血,每一滴都在诉说着他所承受的巨大痛苦。那些残暴之徒毫无怜悯之心,他们像是一群来自地狱的恶鬼,用最为残忍的手段,将父母的生命无情夺走。他们一边施暴,一边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笑,那笑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如同恶魔的号角,让我感到无比的恐惧和愤怒。我只能惊恐万分地看着父母在我眼前一点点失去生机,他们的呼吸越来越微弱,眼神也逐渐黯淡无光。我想要冲过去保护他们,想要用自己的身体为他们挡住那些攻击,可是我的身体却像是被钉在了地上,根本动弹不得,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满心皆是绝望与痛苦,那种感觉就像是被整个世界抛弃了一样。
从午后起,强烈的阳光透过窗户,刺得我眼睛生疼。那阳光如同无数根细小的针,直直地扎进我的眼睛里,让我忍不住闭上眼睛。我便一直深陷于极度的惊恐与饥饿之中,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了咽喉,让我无法喘息。整整一下午,我粒米未进、滴水未沾。饥饿如同一条凶猛的毒蛇,在我的肚子里不断地翻滚、撕咬,让我感到一阵又一阵的绞痛,那疼痛如同刀绞一般,让我冷汗直冒。本就虚弱的身体,再加上目睹这一连串的惨剧,精神上承受的巨大压力如同千斤重担一般压在我的心头,让我喘不过气来。身体上的极度疲惫也如同一团乌云,将我彻底笼罩。我的双腿像是灌满了铅,沉重得再也迈不动一步;双手不停地颤抖,连抓住身边的东西支撑自己都做不到。
我的视线渐渐模糊,眼前的一切都像是被一层迷雾所笼罩,那些施暴者的身影变得虚幻而扭曲,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魔鬼。双腿发软,每站立一秒都像是在攀登一座陡峭的山峰,用尽了我全身的力气。眼前的景象愈发昏暗,就像是黑夜一点点吞噬了白昼,最后一丝光明也被无情地剥夺。最终,我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栽倒在地,重重地摔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紧接着,我陷入了昏迷,仿佛进入了一个黑暗无边的深渊,再也无法逃离。
“沈韶华”
在那寂静而又略带朦胧的氛围里,这简单的三个字,好似轻柔的微风,飘荡在沈韶华意识的边缘。那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地方,带着一种神秘的气息,轻轻地拂过他的意识。
“沈韶华”
这一次的呼唤,仿佛更近了一些,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急切,在沈韶华混沌的思绪中回荡。那声音如同一只无形的手,轻轻地拉扯着他的意识,想要把他从黑暗的深渊中拉出来。
“沈韶华,醒醒”
耳边,真切地传来了那熟悉的呼喊声,语调里满是关切与温柔。沈韶华如同身处一片迷雾的梦境之中,在这声声呼唤下,意识开始逐渐回笼。他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蝴蝶扇动着翅膀,带着一丝慵懒与迷茫,缓缓地睁开双眸。那睫毛颤动的瞬间,仿佛是在与黑暗做最后的抗争。
那一瞬间,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起来,映入眼帘的,便是江酻觞那张好看得令人心动的脸庞。他的眉眼宛如精心勾勒的画卷,眼眸中闪烁着柔和的光芒,正满含担忧与期待地注视着我。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的关切,仿佛是一道温暖的阳光,照亮了沈韶华刚刚苏醒的意识。
“沈医生,我留意到您最近的状态好像有些不佳。您瞧,您的眼神里透着疲惫,那种疲惫仿佛是深入骨髓的,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无力感。面色也不似以往那般红润,变得苍白而憔悴,精神头明显不如之前了。我觉得吧,您不如就趁着现在这段相对空闲的时间,在医院里好好调养调养,踏踏实实地休息一番。医院的环境和设施都很便利,病房里干净整洁,有着柔软的床铺和洁白的床单,也方便随时检查身体状况,您就安心地歇一歇,把身体养好了才是最重要的。 ”
沈韶华面前,男人那张好看得近乎完美的脸庞上,此刻正挂着一种让人看了就恨不得上去给他两拳的欠扁语气。那上扬的嘴角、略带轻佻的眼神,仿佛在挑衅着周围的一切。沈韶华原本专注地注视着男人的眼眸,那眼眸深邃而明亮,像是藏着无数的秘密。在察觉到这欠扁的神态与语气后,顿时像被烫到一般迅速收回了目光。
他的心中莫名涌起一股恼怒,那恼怒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在他的心中迅速蔓延开来。不过很快便将这情绪压了下去,转而带着一丝好奇,开口问道:
“案子现在进展得怎么样了呀?我就不休息了,还得赶紧回去解剖尸体呢。我想着,只有尽快解剖完尸体,说不定能从中找到更多线索,这样才能让江队长早日把这案子给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