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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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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然趴在课桌上，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瞟向教室另一侧的徐修远。他今天穿了一件深蓝色衬衫，衬得皮肤更加白皙，修长的手指正转着一支笔，时不时和同桌低声说笑。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仿佛给他镀了一层金边。
"再看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同桌顾沉用笔轻轻敲了敲他的笔记本，声音里带着调侃。
程然猛地收回视线，脸颊发烫。"我哪有看他！"
顾沉挑了挑眉，没再说话，只是递过来一张纸条："下节课要交的作业，你写完了吗？"
程然这才想起自己完全忘了这回事，连忙双手合十向顾沉作揖："救命！借我抄一下！"
顾沉叹了口气，从书包里掏出作业本递给她："就知道你没写。快点，还有十分钟上课。"
程然感激地接过作业本，埋头抄写起来。顾沉的字迹工整清晰，解题步骤详细明了，他甚至不需要思考就能轻松抄完。这是他们之间的常态——顾沉永远会在他需要时出现，无论是作业、笔记还是其他任何事情。
两年来，顾沉就像他的影子，安静却不可或缺。而徐修远，则是他遥不可及的星光。
下课铃响起，程然刚把作业交上去，就被班上的女生团团围住。
"阿然，听说徐修远又分手了！"李梦兴奋地压低声音，"这次只谈了两周。"
程然下意识看向徐修远的方向，他正和几个男生说笑，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分手的影响。
"所以呢？"他开口。
"所以你的机会来了啊！"另一个女生张瑶插话，"你都喜欢他两年了，全校都知道，就他自己装不知道。"
是啊，所有人都知道他喜欢徐修远，唯独当事人似乎毫无察觉。他看着徐修远换了一个又一个男朋友，从体育系的学长到艺术系的学弟，却从来没有他的位置。
"算了吧，"他勉强笑了笑，"我和他不可能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李梦怂恿道，"你看隔壁班的叶泽，不也是鼓起勇气表白就成功了吗？"
程然摇摇头。他知道徐修远喜欢的类型——张扬、耀眼、与众不同的。而他只是个普通的人，唯一的特点可能就是固执地喜欢了徐修远两年。
"我去下洗手间。"他匆匆逃离了女生的包围圈。
走廊上，程然深吸了几口气，试图平复心情。透过窗户，他看到顾沉正和几个同学在操场边的梧桐树下聊天。阳光下，顾沉的笑容温暖而真实，与徐修远那种耀眼夺目的光芒完全不同。
顾沉很高，有187，身材也很好，他有幸看过，长相很惊艳，属于那种第一眼就会记住的那种。他成绩优秀，性格温和，是公认的学霸，校草，却因为太过低调而常常被忽视。
程然想起上周他因为一些事情躲在图书馆伤心时，是顾沉找到了他，什么也没问，只是递给他一杯热巧克力。还有上个月他感冒请假，顾沉不仅把笔记整理好送到他宿舍，还带了自制的姜茶。这些细小的温暖，在他追逐徐修远的过程中，常常被忽略。
下午的阶梯教室程然和几个朋友坐在前排。他懒洋洋地挂在女闺蜜刘婷身上，身边是顾沉和另外两个男生朋友。徐修远不知何时也坐到了他右边，身上传来淡淡的柑橘香水味，让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你们听说了吗？"刘婷突然压低声音，"许明和顾期在一起了！"
"真的假的？"程然惊讶地瞪大眼睛。许明和顾期是他们共同的朋友，没想到居然发展成了情侣关系。
"千真万确，"刘婷神秘兮兮地说，"我亲眼看到他们在图书馆后门接吻。"
仿佛是为了印证刘婷的话，许明突然转向顾期，在众目睽睽之下亲了他一下。顾期愣了一下，随即笑着回吻了他。
程然看得目瞪口呆，心里涌起一阵羡慕。他也想谈恋爱，和男朋友接吻。
徐修远似乎对这一幕毫无兴趣，正低头刷着手机。
"哇哦！"刘婷起哄道，"你们俩藏得够深的啊！"
许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其实我们在一起三个月了，只是没公开。"
"为什么现在突然公开了？"顾沉好奇地问。
顾期握住许明的手："因为我们觉得，喜欢一个人没什么好隐藏的。人生苦短，何必浪费时间在猜来猜去上。"
这句话像一把小锤子，轻轻敲在程然心上。两年了，他暗恋那个人整整两年，却连表白的勇气都没有。
正当他出神时，班上的女生张瑶突然凑过来："阿然，问你个问题。"
"什么？"程然回过神来。
"你选谁啊？"张瑶神秘地笑着，目光在他左右两侧扫视。
程然一头雾水："什么选谁？"
"别装傻，"张瑶压低声音，"我是说他们两个，你选谁？"她指了指右边的徐修远和左边的顾沉。
程然的心跳骤然加速，脸颊发烫："你别闹啊！"
"你可以不说出来，"张瑶伸出手，"在我手上写出来。"
程然犹豫了。他看了看右边的徐修远——他那个传遍了全校暗恋了两年的人，又看了看左边的顾沉——两年来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朋友。徐修远依然低头玩手机，似乎对这场对话毫无兴趣；而顾沉则安静地看着他，眼神温和。
他在张瑶手心写下了"顾"字。
"哇！"张瑶夸张地叫了一声，引得周围同学纷纷看过来。
"怎么了？"徐修远终于抬起头，好奇地问。
顾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笑着调侃："是不是写了我的姓？"
程然立刻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慌乱地否认："才没有！你别自作多情！"
但他的反应太过明显，顾沉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变成了然的笑意。他微微点头，没再追问，但嘴角的弧度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他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写下顾沉的姓，当张瑶问出那个问题时，他的第一反应是顾沉。
下课铃解救了他的窘境。程然抓起书包就想跑，却被顾沉轻轻拉住了手腕。
"一起走吧，"他的声音很轻，"我有话想跟你说。"
顾沉的心跳得更快了，顾沉的手温暖干燥，让他莫名感到安心。
他们走出教学楼，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校园里的梧桐树叶开始泛黄，微风拂过，发出沙沙的响声。
"那个……"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
"你先说，"顾沉笑了笑。
程然深吸一口气："刚才的事……你别误会，我真的……没写你的姓。"
顾沉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失落，但很快恢复了平静："我知道，你喜欢的……一直是徐修远吧？"
"我……"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顾沉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他："阿然，两年来，我看着你喜欢他，看着你为他开心为他难过。我从来没有说过什么，因为我觉得……喜欢一个人是你的权利，我没有资格干涉。"
程然怔住了。顾沉的眼睛在夕阳下呈现出琥珀般的颜色，里面盛满了他读不懂的情绪。
"但是今天，"顾沉继续说道，声音有些颤抖，"当你写下我的姓时，我突然想……也许我该告诉你一些事情。"
程然的心跳几乎要冲出胸膛。他隐约感觉到，顾沉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会改变他们之间的一切。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是顾期发来的消息：「紧急！徐修远在宿舍楼下等你！说有重要的事！」
程然瞪大了眼睛，手机差点掉在地上，无语住了，关键时刻这个徐修远要干什么！
"怎么了？"顾沉问。
"顾期说，徐……徐修远在宿舍楼下等我，"他结结巴巴地说，"说有重要的事跟我说。"
顾沉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随即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那你去吧，别让他等久了。"
"可是你刚才要说什么？"程然犹豫地问。
顾沉摇摇头："没什么重要的。去吧。"
他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转身朝宿舍的方向走去。顾沉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
他小跑着来到宿舍楼下（他和顾沉没在一个宿舍楼），果然看到徐修远靠在一棵梧桐树下。
"你找我？"程然气喘吁吁地问。
徐修远直起身，对他露出一个笑："嗯，有件事想问你。"
程然心想难道他要表白？不可能……难道是他的真实心思暴露了？
"听说……."徐修远走近一步，"你喜欢顾沉？"
这个完全出乎意料的问题让程然瞬间石化。"什……什么？"
"今天下午，你不是在张瑶手上写了顾沉的姓吗？"徐修远笑着说，"大家都传开了。"
程然："哈？怎么还传开了？"
"其实这样挺好的，"徐修远打断他，"顾沉是个好人，你们很配。"
程然愣住了。
"我找你其实是想说，"徐修远继续道，"我和外语系的周岩在一起了，明天我们几个朋友要聚餐，想邀请你和顾沉一起来，既然你们……你知道的。"
原来如此，徐修远不是来表白的，也不是发现了他秘密，他只是来宣布新恋情的。
"恭喜，"他露出一个笑容，"但我明天有事，可能去不了。"
"那太可惜了，"徐修远看起来并不怎么失望，"改天再聚吧。对了，替我向顾沉问好。"
他潇洒地挥挥手，转身离开。
回到宿舍，程然把自己扔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顾沉发来的消息：「徐修远找你什么事？」
他回复道：「他邀请我们明天去聚餐，说他和周岩在一起了。」
顾沉的回复很快：「我们？」
程然咬了咬嘴唇：「他说我们两个的事被传开了……因为下午那个游戏。」
聊天窗口显示"对方正在输入"持续了很久，最后顾沉只发来一个简单的：「哦。」
这个"哦"字让程然心里堵得慌。他想起顾沉没说完的话，想起他琥珀色的眼睛里那些未说出口的情绪。突然，一个念头击中了他：如果顾沉也喜欢他呢？
这个可能性让他心跳加速。他翻出手机相册，开始查看这两年来和顾沉的合照。照片里的顾沉总是站在他身边，有时笑着看他，有时温柔地搭着他的肩膀。
程然突然明白了什么，顾沉……顾沉是真实的，是每天陪伴他的存在，是他可以毫无顾忌地撒娇、发脾气、展现真实自我的那个人。
窗外开始下雨，雨滴敲打着玻璃，像他纷乱的思绪。程然没拿伞直接冲出宿舍。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知道必须找到顾沉，必须把一切说清楚。
男生宿舍2号楼楼下，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拨通了顾沉的电话。
"喂？"顾沉的声音透过雨声传来。
"我在你宿舍楼下，"顾沉的声音有些发抖，"能下来一下吗？"
"现在？在下雨啊！"
"我知道，但是……我有很重要的话要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等我。"
不到五分钟，顾沉就出现在宿舍门口，手里拿着一把伞。他看到站在雨中的程然，连忙跑过来，把自己的伞撑在他头顶。
"你疯了吗？淋雨会感冒的！"他责备道，却掩饰不住眼中的关切。
程然抬头看着他被雨水打湿的头发和肩膀，突然下定了决心。
"今天下午，我确实写了你的姓。"他直接说道，声音比想象中坚定。
顾沉愣住了，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下："你……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程然深吸一口气，"两年来，我一直喜欢的人，不是徐修远，是你。”
雨越下越大，但两人似乎都感觉不到。顾沉的眼睛亮得惊人，他慢慢伸出手，轻轻擦去程然脸上的雨水。
"你知道吗，"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我等这句话，等了两年。"
程然鼻子一酸："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一直以为你喜欢的是徐修远，而且他们调侃你和徐修远的话你也从来没否认，我就以为……"。顾沉苦笑，"我不想让你为难，只要能陪在你身边，我就满足了。"
这句话击碎了程然最后的防线。他扑进顾沉怀里，感受到他瞬间的僵硬，随即是紧紧的拥抱。
"对不起，"他在顾沉耳边说，"如果我早点发现你也喜欢我就好了，我就不会浪费这两年时间去做这种事来让你注意到我。"
顾沉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
顾沉：“还有，你刚才说的。你浪费了两年时间去做那种事让我注意到你，是什么事？”
程然声音闷闷的开口：“我太蠢了真的，我大一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你，后来看你对谈恋爱什么的没什么兴趣，我就以为我没机会了，当时正好我女闺蜜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我就随便说了徐修远，没想到竟然传出去了，我只能将计就计，看能不能通过这个让你注意到我……”
雨水顺着顾沉的发梢滴落，滑过他高挺的鼻梁，最后停驻在微微上扬的唇角。程然从未如此近距离地观察过他的脸，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此刻湿漉漉的，像是盛满了星光。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顾沉的声音有些颤抖，握着程然肩膀的手微微收紧。
程然点点头，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让他视线模糊："我太傻了真的。"
顾沉突然松开他，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伞："我送你回宿舍吧，别再淋雨了，会生病的。"
这个体贴的小动作让程然心头一暖。他想起过去两年里，顾沉总是这样——在他忘记带伞时"恰好"多带一把，在他熬夜复习时"顺便"买宵夜，在他假装为徐修远伤心时"偶然"路过他常去的奶茶店。
"你总是这样……"他小声嘟囔。
"嗯？"顾沉低头凑近，想听清他在说什么。
顾沉鼓起勇气，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总是对我这么好。"
顾沉整个人僵住了，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下一秒，他一手拿着伞，一手环住程然的腰，低头吻住了他的唇。
雨声仿佛远去，程然只听见自己如雷的心跳。顾沉的唇有些凉，却异常柔软，带着雨水的清新和薄荷牙膏的味道。这个吻青涩而克制，却让程然双腿发软。
当他们分开时，顾沉："我等这一刻……等了太久。"
"对不起，是我太笨了，让你等了这么久。"程然把脸埋在他胸前，听着他急促的心跳。
"值得。"顾沉简短地回答，却胜过千言万语。
他搂着程然的肩膀，两人共撑一把伞，在雨中慢慢走向宿舍。
"明天见？"他依依不舍地问。
程然点点头："明天见。"
回到宿舍，程然才发现自己浑身湿透，但心里却暖洋洋的。他刚换好睡衣，手机就亮了起来。
「记得喝点热水，别感冒了。」顾沉的消息伴随着一个可爱的表情。
程然抱着手机在床上滚了一圈，回复道：「你也是，明天我要检查你有没有乖乖听话。」
「遵命，男朋友。」顾沉的回复让他心跳加速。
男朋友，这个称呼让程然忍不住傻笑。他曾经幻想过无数次成为顾沉的男朋友会是什么感觉，却从未想过他们会真的在一起。
第二天一早，程然被手机铃声吵醒。他迷迷糊糊地接起来，是顾沉的声音："起床了吗？我在你宿舍楼下。"
程然一个激灵坐起来，看了眼时间——早上七点半！他冲到窗前，拉开窗帘，果然看到顾沉站在楼下，手里提着两个塑料袋，正抬头望着他的窗口。
"等我五分钟！"他挂断电话，以最快的速度洗漱换衣服。
五分钟后，程然气喘吁吁地跑到楼下。顾沉今天穿了件浅蓝色衬衫，看起来清爽又精神。看到她时，眼睛立刻弯成了月牙。
"早。"他递过一个塑料袋，"给你带了豆浆和包子，趁热吃。"
程然接过早餐，指尖不小心碰到顾沉的手，两人同时像触电般缩了一下，又相视一笑。
他们找了张长椅坐下。程然咬了口包子，肉汁立刻溢出来，他手忙脚乱地找纸巾，顾沉已经拿着纸巾轻轻擦去他嘴角的油渍。
"你最喜欢的鲜肉包，老街那家的。"顾沉说。
程然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家的？"
"大一下学期期中考试后，你曾经说过这是全城最好吃的包子。"顾沉的回答让她心头一热。他说的每一句话，他竟然都记住了。
正当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分享早餐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哟，这是什么情况？"
刘婷站在不远处，眼睛瞪得像铜铃，目光在他们之间来回扫视。
程然的脸瞬间红了，顾沉却坦然地说："早上好，刘婷。"
"早上好？"刘婷夸张地重复，"你们两个……在一起了？什么时候的事？昨天不还是纯洁的同桌关系吗？"
程然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早上好，我的好闺蜜，我俩就是……昨晚。"
"我就知道！"刘婷拍了下大腿，"全班就你们俩最明显，顾沉看你的眼神，啧啧，都能拉丝了。"
"刘婷！"程然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顾沉却笑了："有这么明显吗？"
"明显到瞎子都能看出来好吗？"刘婷翻了个白眼，"除了阿然这个木头，一点都没看出来。"
三人笑作一团。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程然和顾沉交握的手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